第六章 病人
等王龙他们抵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刚刚也就一个半小时，可发现牛国华的媳妇王玲已经等在哪里了。
王龙觉得自己这个样子非常不好意思，但是王玲也没有在意。
没有理会王龙，王玲对着罗松和小四就是一通感谢。
由于罗松和小四着急赶路，也就谢绝了王玲邀请他们去市区吃饭的好意，最后由王玲带着在附近找了个小餐馆随便吃了点就挥手告别了。
送走了罗松和小四之后王龙跟着王玲回到牛国华老丈人家。
这是一处比较老旧的社区，大部分都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左右的老房子。
王玲的父亲是个老革命老干部，家庭条件还算不错，早就退休在家。
王玲兄妹三个，她是最小的一个，而且又是父母最宠爱的一个，上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在部队常年无法在家，姐姐早就嫁人去了国外，所以老人身边也就这一个贴心的女儿王玲照顾着。
房屋格局是那种老式的三居室，面积还算可以，由于王玲的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平常就一个老人居住，屋里的摆设还是比较陈旧的那种，不过看着很舒服。
当王龙看到客厅中躺椅上的老人正在闭目休息，冲王玲挤了挤眼睛吐了吐舌头。
王玲知道王龙是担心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怕打扰她父亲休息，她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微笑的冲王龙摇了摇头。
“爸，我回来了。”王玲这一嗓门喊出来，就连王龙都吓了一惊。
躺椅上的老人皱了皱眉头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身体不舒服，又不是耳朵有毛病。喊这么大声干么？这孩子真是的！”
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王龙，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龙被瞧的浑身上下很不舒服，老人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穿他的**，扎进他的骨子里。
王玲招呼王龙坐在沙发上向他做着介绍：“这是我爸，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爸，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王龙，。”
王龙听王玲刚介绍完毕，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老人毕恭毕敬的举了个躬。
王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一看王龙的表情王玲乐了“你和国华虽不是亲兄弟也按兄弟相称，你就叫大爷吧。”
王龙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不过他还是马上喊了一声大爷。
老人忙说道：“小龙啊，不用那么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王龙心里听了非常感动，忙感谢了一通。
由于王龙刚来除了和王玲比较熟悉之外，不敢随便乱说话，别人说什么他只是听着，做足了恭敬的表情。
通过王玲的介绍王龙得知，老人叫王军，原来也是叱咤政坛的风云人物，当过济南市委书记，不过因身体原因，提前退休已经十多年了。
王军一身病主要是在特殊时期时期留下的，一遇到阴天下雨的，浑身乏力疼痛。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最近疼的非常厉害。
老人身边没有人照顾，又不舍得离家，王玲只好大老远的从沐川县跑到济南来。
王玲劝过多少次，让老人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王军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就是不同意，王玲又拗不过他，只好暂时先拖着。
由于王军身体不好，说了没有多长时间就累了，于是摆了摆手继续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王玲也不去管王军，冲王龙招了招手带他走进一个卧室。
“小龙，你暂时先住这个屋里吧，国华昨天才告诉我，还没来的及细收拾，你看看还缺什么。”
王龙看了一圈房间，觉得还不错，对王玲笑了一下说：“不错，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应该不缺什么了，谢谢你了嫂子！”
王玲又领着王龙到各个房间去看了一看，告诉他家里每个人住的房间及厨房和洗手间之类。
王龙曾经问过王玲有那些注意的地方。对方让他安心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等王龙梳洗完毕之后王玲一看表都四点多了，她让王龙先休息一下就准备去买菜。
王龙一看王军躺在一边自己干坐着也无聊，就让王玲带着他一块去买菜，顺便也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王玲笑着点了点头冲王军说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王玲为了让王龙好好熟悉附近的环境，特意带着他在小区内转了一圈。
原来这个小区非常大，有五十多栋楼，前后两个门，还有一个大操场，小区内设施非常齐全。
本来小区里面就有几个卖菜的，可王玲说菜卖的贵，非要到北门的大菜市场去买。
在小区内转了一圈，王玲还碰到几个熟人，都向她打听王龙是谁，看那些中年妇女的热乎劲，王龙吓得不敢往上凑，因为他听到有人向王玲推销各自亲戚家的女孩。
看到王龙吃瘪的样子，王玲乐的咯咯直笑，她也没想到王龙来的第一天就有人找她保媒拉纤，可再一细看王龙，她就觉得这小伙长的还真不赖。
遇到一帮媒婆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计划，王龙跟着王玲到处乱走，一会就到了北门的菜市场，好看的小说:。
菜市场内是又脏又乱，因为是附近居民临时搭建的，也没有人管理，显得乱哄哄的。
王龙一进菜市场就皱起了眉头，他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在自己老家他从来不买菜，所有想吃的菜品都是晴儿自己种的。
看着王玲已经进入菜市场，王龙冲着对方的背影喊道：“嫂子，我不进去了，你自己去吧，我自己到附近转转。”
“你知道路吗，别走丢了！”
王龙笑了笑说：“没事，我就在附近走走，你放心吧。”
王玲琢磨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吧，可别到处乱跑啊，要不找不着你，记得早点回家。”
王龙看王玲同意，只是应了一声转头离开。
看着王龙离开的背影王玲笑着摇了摇头。
王龙本想从北门直接转回小区再从南门出去，可他站在北门口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如看看从北门外的这条路能不能转到南门去。
王龙沿着路往西前走，路边基本上都是些小商小贩的店铺。
别看这么条小破路在济南市不算什么，不过要比沐川县城的大道还要繁华。
王龙边走边看，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觉得什么都比较好奇。
前面就是丁字路口，王龙走过去往两边看了看，心想往南走应该能转回到小区南门，往北走……
咦？哪里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啊，过去看看再说。
王龙快速走了过去，在围观的众人旁边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女孩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旁边围观的人太多，七嘴八舌的也听不清楚，小女孩的旁边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倚在树边上闭着眼睛。
因为小女孩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出长的如何，不过听声音还算不错。
由于女孩说话带着哭腔，让王龙听了心里直泛酸。
王龙一开始在旁边光看着，一会的功夫也基本上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女孩的父亲是个赌鬼，家里穷的叮当响，今天带着好不容易借的两千块钱给爷爷看病，就在此地正好碰上嗜赌如命的父亲。
可怜的小女孩被她父亲把全部借来的钱抢走了，她爷爷看不过去上前要打那个不孝子，她父亲良知泯灭，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还打了她和她爷爷。
老人一气之下，昏厥于现场，由于钱被抢走了，爷爷也昏迷不醒，女孩无助，只好求过路的人帮忙搭救。
王龙见此非常气愤，可是看看周围这圈人一个个七嘴八舌的瞎嘀咕就是没有人上前帮忙，暗道世态炎凉，老百姓都被骗子骗怕了，救人不图好，就怕赖上身。
王龙观察良久，怎么看都觉得这女孩不像是骗子，可心里又想骗子也不会把字写在自己脸上，正在犹豫之间突然醒悟。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对方真是骗子我多加防范就是了，附近有这么多人作证应该不会赖上我的。
王龙打定主意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周围的人看到王龙要上去帮忙，有几个好心的大妈忙劝他不要招惹是非，王龙只是笑了一笑就没有理会，好看的小说:。
王龙低下身子托起女孩的胳膊“姑娘，你先起来吧。”
女孩终于看到有人上来帮忙了，一时还不想起来，冲着王龙所在的方向就一个劲磕头感激。
王龙看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手上稍微加了点力气。
“你先起来，我先看看你爷爷的情况，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管了。”
女孩由于跪的时间长并磕了半天头，让王龙这么一扶站起来时头有点眩晕，摇摇晃晃的身子差点摔到。
王龙立刻用双手扶住女孩的双肩，稳住对方身形，防止女孩不小心摔倒。
女孩抬头看了看王龙，红肿的眼睛泪光泛泛，点头冲王龙说了声谢谢。
此时的王龙和围观众人一样，惊诧于女孩子的美丽，红红的眼睛更显得凄美动人。
王龙心里惊叹的同时一双眼早已经在女孩的身上快速的巡视了一遍，女孩身材没得说，皮肤白嫩，一头齐肩的长发。
女孩见王龙看着她有些愣神，羞红已经挂到了脸上。
王龙的失神样子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没有逃过女孩的眼睛。
王龙赶快松开了女孩的肩膀，尴尬的笑了笑，“来，我先看看你爷爷的情况。”
女孩一听赶快让出了一个身位，王龙走到老人的身边蹲了下去，抬手拿起老人一只手腕，二指并拢放在脉点上。
王龙手指刚放上没有二秒钟，就发现老人的脉搏全无，心想糟糕，难倒……？。
赶快翻了翻老人的眼皮，王龙诊脉的手指缓缓的催动一点内力输入老人的身体，希望借此能唤醒老人刚刚休眠的心脏。
连续试了三次之后他决定放弃了，王龙摇了摇头把老人的身体从树旁平移到地上躺好。
侧头看了看在一旁着急的女孩，王龙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爷爷已经走了。”
女孩像是没有听到王龙所说，愣愣的一动不动，嘴唇不断的打颤，眼中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着女孩的表情王龙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围观的群众已经知道老人去世的消息，留下几句安慰女孩的话语转身就都走了。
虽然世态炎凉，可毕竟还有好心的人，待王龙刚站起身来，有位老大妈走过来对他说：“小伙子，赶快给120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来人处理一下。”
王龙不明白现在还有给120打电话的必要吗?
“人死了，需要有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这火化，销户之类的都需要，这人在大街上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总要有个说法吧，万一人家家里人追究起来怎么办呢？”
王龙对于老大妈的善意提醒表示了感激。
等老大妈走后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王龙回头看了看趴在老人身上悲伤的女孩心想，对方连给爷爷看病的钱都是借的，估计也没有手机。
先不打扰她啦，让她哭一会吧，或许心情会好一些。
王龙左右看了看发现再往北走二十多米就挂着个公话的牌子，见女孩依旧趴在她爷爷身上低声痛哭，也来不及和对方解释什么，转身向写着“公话”牌子的地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