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只在一念间
一直捏在掌心的黑色丹丸被灵杳颤抖着送进口中，这是她从一处遗迹中摸出来的，如今到了生死关头，也不管有没有效她想要赌一把。
哀嚎声不断回荡在丛林之中，数不尽的红色脉络自胸口蔓延至全身，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将灵杳罩在其中。
“咚咚”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心房传来沉重有力的声音，晶亮的瞳仁中闪烁着妖异的红色。
原本急速运转的元婴被淡色红丝束缚的不得动弹，指甲暴增数寸，泛着锋利的寒光，身后蓦的窜出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系统惊惧的看着妖冶无情的灵杳，蜕变为金棕色的右眼如同一汪死水，看似平静却蕴藏着无尽的杀意，此时的她俨然已经失去了神智。
……杀…杀了它们…
灵杳不退反进，化为红色的流光直奔三头巨蟒而去，巨蟒张着吞天巨口将灵杳吞进腹中。
没等巨蟒高兴自己终于将这烦人的蝼蚁消灭掉，布满鳞片的腹部就被锋利的指甲生生剖开。
脏污不堪的她飞快从中跳出，收指为爪带着可怕的力道抓向巨蟒的致命处。
“刺啦”指甲如尖刀划开蛇皮，传出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巨蟒吃痛，庞大的身躯剧烈的扭动着，想要将灵杳甩下去。
可灵杳就像长在了它身上一样，面容平静无波，手指却狠狠的插进皮肉翻飞的伤口中，抓着它那泛着金光的本命珠。
无边的血色喷溅在身上，将棕色的泥土染成黑色，灵杳手腕一翻，红光化为千丝万缕的丝线进入巨蟒体内。
“砰砰砰”几声轰天巨响，惊起无数鸟兽的同时，巨蟒竟然被生生炸成了碎片。
血块如同血雨砸了下来，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腥味…
此时万剑宗宗祠里属于灵杳的本命牌发出几声脆响，自底部裂开一条不显眼的缝隙，负责看守此处的老者立马将这事儿上报给了掌门。
收到消息的云潭赶到了宗祠，待察觉神魂微弱如萤火时，瞳孔猛的一缩。
指尖祭出一张带着古老气息的纸卷，盘膝而坐手指翻飞只余残影，纸卷缠绕着无数光点徐徐展开，数枚古钱嵌入半空中，带着法则气息飞快的移动着，星宿之象大成的瞬间，半阖的双眼泛着银灰。
展开的纸卷上出现朦胧模糊的画面，妖化的灵杳正在林中展开无情的杀戮。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杀戮，而更像是在以命搏命。
能在丛林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生存下来，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灵杳无差别大开杀戒，将它们彻底惹毛了。
面对布满杀机的攻势，灵杳不闪不避硬是以身接下所有伤害，同它们厮杀了起来。
下一秒画面就消失了，东林扶住脸色煞白的云潭，神色凝重不已，“她…她本是妖身？我看她身后有五条狐尾”
“不是五条，是九条，她是我亲手带回来的，绝对不是妖族，只是我有个不好的猜测…”
东林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云潭的意思，断了四条命牌就出现了裂痕，如果九条全断，灵杳可能会就此身陨道消。
“师弟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我不能平安归来，这宗门就交给你了”
“不行，我不允许，徒弟没了再收就是了”
“你休要胡说，灵杳她是我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徒弟，更是视若亲女的存在”
云潭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东林怔怔的立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哪还有他的身影。
灵杳命牌有裂痕这事儿只有三人知道，看守的老者忠心耿耿，嘴巴最是严实，云潭总是闭门不出，唯一觉察出不对劲儿的大概只有宿越了。
一连去找了掌门数次，他都推说云潭出门办事了，宿越虽不信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是他没想到再次见到两人时会是那样让他肝肠寸断的场景…
云潭赶到幽骨森林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肉眼可见的血色遍布在狼藉不堪的地面上。
“嗷”不知名的妖族发出痛苦的嘶吼声，云潭应声赶了过去，就看到灵杳正面无表情将赤鹏鸟的头颅捏爆的场面。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结为血痂的厚茧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鲜血。
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灵杳回头看向了云潭，妖异的瞳孔空洞无神，下一秒凌厉的杀机直冲面门而来。
“阿杳，醒醒”带着悲痛的声音重重的砸在了灵杳的心中，尖锐的长爪在离他一寸有余的地方硬生停了下来。
“我是你师父啊，阿杳”
……师父？阿杳？
“阿杳，你这个皮猴子还不赶紧给我练剑去”
“这是你爱吃的栗果，我专门给你留的”
“阿杳你真好，要不你娶了我吧”
“我喜欢你，想要一直伴在你身边”
四面八方传来延绵不绝的话语声，像一把把锤子重击在心间，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
赤红消退的瞬间，只余两条的狐尾消失不见，口中喷出大片血雾倒了下来。
云潭老泪纵横，将丹丸塞进灵杳不断涌出鲜血的口中，指尖氤氲着磅礴的灵力为她修复着伤势。
灵杳垂着眼帘，布满血污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摸出骨笛和乾坤袋递到了云潭跟前。
“…养……魂…玉简”破碎的声音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她实在是太累了，汹涌而来的疲倦让她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晚霞似血将天边晕染成红色，一直等在丹霞殿外的宿越，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云潭，怀中的灵杳紧闭着双眼像是没了声息。
兵荒马乱持续了整整三天，丹丸药草如流水般砸下去，才算是将灵杳的性命保住了。
虽然气息弱不可闻，但总归是还有醒来的希望。
宿越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照看着，眼中满是血丝的云潭去了东林殿中。
桌上堆满了珍稀宝物，还有几张用血书写的纸卷，里面详细的记载着各种遗迹的位置以及进入方法，还有几张简单的地图。
“这是灵杳交给宗门的？”东林那不苟言笑的脸颊上写满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