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重聚首(2)
冷罗衣痴迷地看着,那英挺的俊容和略显凌乱的黑发,配上刚毅的五官和菲薄的红唇,竟是这般迷人。
她莞尔一笑,单手撑着右颊侧向他,食指轻划过他高耸的额头,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点上他略显寡情的薄唇。
“不,别,别杀他……”睡梦中的凌雷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雷?”冷罗衣猛然一惊,缩回了手指。
“别,别……”额角的冷汗一点点渗出。
“雷--”冷罗衣着衣坐起了身,摇晃着凌雷。
剧烈的刺激感惊醒了雷,他豁然睁开了双眼,眼里血丝遍布,但冷罗衣还是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和仇恨。
“做噩梦了?”她一脸忧色,顺手拿起床角上一块秀帕,很自然地替他擦去额角的冷汗。
凌雷却一把隔开了她的动作,冷漠道,“不用。”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他们不是刚刚才那个吗?怎么翻脸这么快。冷罗衣暗暗发闷。
“这两个月在山庄里,下人没有亏待你吧!”凌雷撇开了脸,转移话题道。
“嗯。”轻轻应允了一声,“你的腿?”美目将视线停留在那只右腿上。她记得上次的消息中还透露他的腿还不能擅自移动。
“已经康复了,不过你的消息还蛮灵通。”凌雷淡漠地说着,语气中不乏讽刺。在他的印象中,除了云和霜,他根本没有向山庄中其他人透露他受伤的消息。看来这个女人还蛮‘关心’他的伤势。
“我是从张管家那里得知的。”杏眸轻眨。
“是吗?”剑眉微挑,看不出有什么张扬的表情。
“是啊。”非常弩定地点点头。
凌雷哂笑一声,径自穿起被褪去的衣服,她还一如几个月前,虚伪而善变,看来山庄中的一切都不曾改变。
“衣姑娘,准备好了。”门外响起一名丫鬟的声音。
正穿着皮靴的凌雷疑狐地侧过头,看向正整理衣衫的冷罗衣,纳闷道,“什么准备好了?”
灿若朝霞的脸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容,“一会你就知道了。”
拉开黑木扇门时,屋外已是繁星闪烁。
红灯笼五步一处、十步一行地高挂着,给深幽的黑夜增添了一丝美丽的光环。山庄内处处欢声笑语,景色怡人。
“这边走。”冷罗衣从后面赶上凌雷,纤手很自然地拉起温厚的大手,牵着他,穿过一个个红艳的灯笼,绕过一条条错乱的长廊。
寒风轻轻刮起,吹乱了女子细绵的长发。
那手指间传达的温度,沿着手臂一点点渗透到凌雷的心窝中。他没有挣脱她的牵绊,反而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那个瘦弱而纤柔的女子身后,深邃的目光没有看向四周的繁华夜景,而是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带领他,穿越一个个精心布置的院落。
在这一条条宁静的小道上,两个人,手牵着手,沉默地走着。
没有对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为什么,你是别有心机地接近我?如果不是你的主人,你还会费尽心机地对我吗?’凌雷在心底暗暗沉思。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这条小道没有尽头,就这样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她牵着他的手,引着他攀登上山庄里最高的望月亭。两人肩并肩地站在假山的最高点,放眼望向山庄中的一览平地。
假山的不远处就是山庄的湖畔正中,清凉的湖水五光十色,在火红灯笼的映衬下,更加缤纷多彩。
“你带我来这里干吗?”壮硕伟岸的身躯微微移动几步,不动声色地替身旁的女子遮去一些寒风。
“雷!”杏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假如你从这里摔下去,另一条腿会不会断?”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不介意让你先尝试。”凌雷淡然一笑,从容应答。
“让我摔下去?”冷罗衣噘着嘴喃喃道,“你舍得吗?”
“你可以试试。”
答案显然易见了,“雷,你真不懂怜香惜玉。”
凌雷冷淡地勾起了唇,侧过脸来,伸手轻轻勾起她额前的一缕长发送至耳后,动作轻柔而缓慢,薄唇轻启,性感的嗓音轻轻说着,“你是需要怜香惜玉的女人吗?”
冷罗衣无碍地拿开了他的手,挑眉而笑,“当然--不是。”
深蕴的目光看了假山下的夜景一眼,淡淡道,“回去吧。”
冷罗衣却更快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露出一抹别有深意地笑意,“看好了。”
指尖一撮,打出清脆的响指。
“啾--啪--啾--啪--”东方出现了几个五彩多样的亮点,像夹着尾巴的流星匆匆飞过,在经过最高点时,砰然爆炸,分散成数不尽的火花。
那烟火,漫天幸福地炸开,伴着泠泠的彩光缤纷而落。
湖水里倒影着灿烂的烟火,天空中弥漫着火光十色,那烟花,一个接一个,一阵连一阵,啾啾而起,啪啪而落,像雪,金色的雪,像絮,金色的絮。
一时间,水中、空中,处处灼亮。
“美吗?这是最佳的观赏点。”冷罗衣弯着唇,幸福地笑着。
凌雷安静地看着,随后将目光移向一直看向烟花的女子,“这是你安排的?”
“是啊,特意为你准备的。”她笑着转过头看向他,“尝试了好几次才发觉这里观赏是最美的,湖光十色,倒影纷呈,不是吗?”说着,她又将目光移向天空中爆发的烟火。
他漆黑的眸子如同这团漆黑的夜,炯炯有神的凝望着她,“确实很美。”
“那当然了,我试验过很多次。”冷罗衣再次笑着转头,却发觉雷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的脸很脏吗?”可能她刚才穿越树丛时沾上了泥土吧。
她抬起手背准备擦去脸上某处的‘灰尘’,但凌雷更快一步地挟住了她的手腕,“我在说你,很美。”
冷罗衣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庄主,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那么肉麻啦?”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拉着她的手,慢慢在他的嘴边摩挲,像猎豹在熟悉自己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