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猎杀(3)
冷罗衣扬起细眉,挑衅道,“我就让你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
话音刚落,纤细的身骨旋转飞起,挣脱了八人牵制的金丝网,网丝如一层密密的蜘蛛网,牢牢地嵌固着她的各个关节!
突然,一声细微的裂解声响起,接着,‘嘭’地一声,金丝密网在半空中被内力硬生生挣裂,白色的身形仿若从石缝中挤出,朝墙外飞去。
寒光急流,一柄长剑带着诡异的蓝光朝冷罗衣的背后飞去。
冷罗衣感到身后有异,凭空一旋,飞身降至另一方向。
剑身锋芒,直接刺进房檐的绿瓦上,是赤刹剑。
剑的主人,腾空飞来,弹指间,抽出赤刹,伫立在另一房檐上头,阻断了她的去路。
“凌雷,你非要和我过不去吗?”长袖一摆,怒语。
她已经一忍再忍了。
“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冷硬的口气中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我想走,谁也拦不住,包括你,凌雷!”她骄傲地望着他,杏眸里闪烁着高雅的气势。话刚落,一阵疾风掠过,青枝摇颤,白纱飘离房檐。
凌雷眼神一暗,断然挥手,凌空划过一道剑气,剑光闪烁,发出波澜炫目的流光,拦截了冷罗衣的去路。
白纱出袖,如长蛇般蹿出,奇快地缠绕住赤刹的剑身。
“凌雷,你不要逼人太甚!”她一手拉制着白纱,冷冷对峙。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不死!”他的手紧握着赤刹,间隔着一条长长白纱,施舍着廉价的性命。
“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凌庄主了!”冷罗衣扯唇讽笑,右手变掌,含着七分的内力传至白纱中,绵中带劲,朝剑尖扑去。
刚硬的手臂微微发力,剑刃刺骨,一把震碎了带着劲气的白纱。
白纱丝丝缕缕,如香瓣,一片片地纷落在上空中。
红唇微勾,露出一抹诡异的光芒。
东风过,撩起半片白纱,飘舞在空中。
冷罗衣突然终止打斗,落地而站,眉梢间漾起了妖邪之气。
凌雷微愣,飞身而落。
恰时,异状发生了。
周围所有的人马全部弃械倒地,一泄千里。
凌雷手持赤刹的力道有些不稳,薄唇中挤出恨恨的字眼,“你下毒!”
红唇扬起一抹媚笑,“满意吗?不出一个时辰你们就会肝肠寸断,痛苦而死。凌庄主,现在你是想抓我,还是想让这些人陪葬?”
他的脸瞬间沉凝地如同腊月的寒冰,深邃的眼里腾起可怕的痛恨。
她下毒,她居然还敢下毒!
下毒,是江湖上最下三滥的手法,她居然屡试不爽!
一而再再而三的运用,而他竟该死的没有半点防备。
这个女人,他到底是否真正了解过她!
她居然毫无怜悯地利用这些人的生命来做筹码!
“凌庄主,我可以走了吗?”她,笑,懒懒的,带着几分故意的风骚。
她喜欢看他的脸,看他现在愤怒中带着不甘的神情,俊脸上隐忍着磅礴的怒焰。
他的自制力在一点一滴下降,手臂的力道也暗中流失着,他也中毒了。
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药效发作了!
妖艳的嘴角微微上扬,“雷,后会无期,我走了!”
白纱如云,腾空而起。
“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咬牙提起赤刹,迎空而起,浑身暴起一层凌厉的霸气。
冷罗衣一惊,没有料到他还能出手,侧身回转,避开了剑尖。
几个厮杀的回合,冷罗衣就发现了破绽,他已经没有杀伤力了,药效已经控制了他的功力,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不倒,只是靠着自身的毅力。
红唇扬起一抹冷笑,与凌雷正面对决。
凌雷持剑飞来,冷罗衣也同样飞起,聚掌中五分内力。
只要一掌打在他的天盖穴,她就可以逃离这里,永远的,只要一掌!
白纱如莲,轻盈妩媚;黑袍如墨,抑郁深沉。
两个身影如同急速的利器,飞速前进,势要抵命撞在一起。
‘衣儿?’他曾这样温柔地唤过她,带着缱绻的神情,紧紧搂住她的腰身。
‘我以后再不杀蛇。’他曾一脸虔诚地因她起誓,单膝向一群蛇的坟墓下跪。
他曾放弃男人的自尊,为她磨墨,为她更衣。
他曾动情地拥她入怀,嘴角荡起会心的笑意。
一幕幕,煽情的,缠绵的,激烈的,温馨的……全都盘旋在冷罗衣的脑海中。
手心中的内力无声无息地卸去了,原来,她真的好爱好爱他,爱到每个画面中都有他,爱到每个角落里都有他。
‘哧--’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划过破晓的天空。
凉,冰凉!
寒气上冒!
一丝殷红的血,从白纱中静静渗开了,在她的胸前开起了妖艳的花色。
冷罗衣看向胸口上的剑,又将目光看向持剑的男子,悲怆一笑,痴痴然,“你真想杀我?我就这么招你恨吗?”伴着轻柔的反问,眼中的泪水难以自持地滚落下来。
她忍了好久的泪,在这一刻,还是很傻很傻地落了下来。
凌雷仿佛惊梦初醒,怔然地看着逐渐渗出的血液,染红了纯白的纱裙,眼中的疼惜和慌乱一闪而逝,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剑,脚步向后踉跄一下。
往日的种种在顷刻间破碎,碎成一片片玻璃渣,再也拼不成原来的样子。
娘说过,不要爱上男人,他们会让你一生痛苦。
桑姨说过,男人都是虚情假意。
她一直固执地认为她是对的,为什么,到头来,偏偏用这种残酷的现实来打破她的自欺欺人。
为什么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只感觉心口的疼,像针扎一样,彻骨透心。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静静看着他,轻声问着,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难道以往的柔情和甜蜜都是假的?”
“难道与你数度缠绵的女子不是我?”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告诉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屈尊为奴,献出身体,助你灭敌,甚至不惜违背当日的誓言,我所做的牺牲和忍让,居然换来你持剑相逼,你可真,绝!”她努力咬着唇,强忍着伤口的痛,诉说着心中的绝望。
凌雷瞥开了眼,那双含恨带柔的眸子深深刺痛了他。
那血,狰狞的血,大把大把流着。
他的心,好痛。
“把解药拿出来!”他强迫自己冷静着,口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是独棠山庄的庄主,他不能再受这个女人蛊惑,她演戏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了,男人,不能心慈手软。
“解药,哈哈哈哈……”冷罗衣仰天长笑,悲怆的笑声带着自嘲的哭声在山庄中回荡回荡……
解药?原来,他根本不在乎她。
她连山庄里任何一个杀手都不如。
“啊--”她仰天长啸,满头青丝如天女散花般飞起,白纱中飞出数不尽的玫瑰花瓣,瓣瓣带血,在天空中飞落而下。
像雨,更像泪,血泪!
赤刹剑,突然应声而落,叮当一声,跌落地上,诡异的蓝光消失了,存在的只是淡淡的血红,玫色的妖艳。
杏眸里浮现着恨,刺骨的恨,她抬起右手,一把吸取其中一个倒地不醒的手下,冷言,“对,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那些人的血都是我吸的,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吸干吸尽他们身上每一滴血吗?让我现场给你模拟一遍吧,聪明睿智的凌大庄主!”她盯着他,嘴角挂着阴柔的妖邪。
“住手!”凌雷足尖一挑,赤刹重新回到手中,寒冷的剑刃顿在了嫩白的雪颈上。
冷罗衣静静笑了,“是不是我一旦吸了他的血,你就会杀了我?”
薄唇紧抿。
“是不是?”逼问。
无声。
“你是懦夫吗?连一个问题都不敢回答?”
他看着她,冰冷依旧。
“说,是不是,这是我最后一遍问你!”
“是,只要你再伤害山庄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亲手手刃你,绝不姑息。”低沉冰冷的声音穿透空气的隔阂,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进入她的耳中。
忽然,四周再次涌入大匹人马,持盾带剑。
冷罗衣笑了,很傻很傻的笑了。
她的手微微松开了那名手下,放弃了最后的一搏,她看着他,正视他的颜,努力微笑着,让最美最美的笑靥在她脸上浮现,轻轻说,“我输了!”
是的,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原来她的毒,她的狠,却一点也不舍得用在他身上,尽管她已经恨他入骨,入脏!
“来人,把她关入地牢!”凌雷即刻命令身后赶来的手下。
“是。”
几个护卫压着她从凌雷面前走过,她,妖娆一笑,轻语,“雷,记住,这不是结束!”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为情而活的冷罗衣,她发誓。
“站住!”命令道。
冷罗衣顿住了脚步。
“解药!”他吝啬地也不肯给予半个字。
“他们只是中了迷,用凉水就能泼醒!”丢下这句话后,她抬步离开了。
‘雷,你可知道,你的衣儿在为你一点一滴改变。
可是,为什么?
我的爱,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欲坠的泪水在杏眸中瀚浮,极致的情愫在利剑中断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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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苦,写到十二点多,要睡觉了,困死了,和瞌睡虫拼了两个小时,终于完工了,呜呜,明天估计要懒床了!
写得我嗓子都干了,喝茶去,谁看了这一章哭了,向我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