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锖兔和真菰
鳞泷左近次撂下这句轻飘飘的话,便转身离去,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炭治郎想问问石头该怎么砍?
“鳞泷先生,鳞泷……”
飞雪渐渐飘落,遮住了炭治郎的视线,再次清晰时,已经没有鳞泷先生的影子了,手握紧长刀。
“既然鳞泷先生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便自己砍,砍断它。”
哐当!
双脚踏好马步,腹部用力猛吸一口气,在一瞬间让全身肌肉得到激活,双眸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一刀狠狠地劈下。
力是相互的!
石头发生一记脆响,却是纹丝不动,巨力通过刀刃直达炭治郎的身体各处,大脑在此刻变得痛苦不堪。
嗡嗡声许久才消散。
“不放弃,不能放弃!”
炭治郎嘴里碎碎念,手上被磨出了一个个水泡,更多时刻是惨不忍睹的灌脓的血泡,刀再次重重地砍下。
哐当!
哐当!
……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岩石如同嘲笑炭治郎一般,没有被砍出一丝变化,甚至连一条渐渐的刀痕都没有。
哈拉,哈拉。
收刀,咔嚓,挥刀十字斩。
“我每天都在重复着鳞泷先生教给我的东西。”
无忧每当鸡鸣时分,便会闪身到窗台前,看着炭治郎的一举一动,屏息和柔软的训练不断加强。
放置一盘冷水,待腮帮子鼓的庞大无比时,发出闪电般的触及之痛时,才肯抬出水面,不待休息片刻,又拉伸着韧带。
一字马——
“炭治郎,你过来一下!”
“噗嗤!”
无忧看到炭治郎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有些古怪的表情就想笑,终于在一个早晨时叫住了走弯路的炭治郎。
按照他这样练习基础体力,就算再给他千年,万年,他依旧砍不断巨石,甚至还可能在中途就夭折。
“哈,哦!
无忧。”
炭治郎快步跑来,凑近了窗台,尽量将身体放置在太阳照射不到的位置,他可不想让太阳伤害到无忧。
“怎么了?”
无忧笑而不语,抬起葱白的玉手抚摸着炭治郎的刀削般的额头,有着近年来的训练,已经摸不到软塌塌的肉了。
【哼哼,变强了呢!】
“你没发现问题吗?”
“你的问题,太过严重了。”
无忧连续的说了两句,把炭治郎说的迷迷糊糊的,歪着脑袋问道。
“无忧,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直在按照鳞泷先生所说的做,关于训练方法,我已经记在了笔记上,现在更是能倒背如流了。”
炭治郎若有所思的回道,每当面对无忧时,总是会感到心里的浮躁荡然无存,是一个安全温暖的避风港。
无忧讪笑两声,收回了手。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而你一直在重复已经会了的事,只是在让融入肌肉记忆的动作再反复数千万遍。
这有用吗?”
铮!
无忧的一针见血让炭治郎愣在了原地,无忧说的没错,半年了,足足半年,岩石愣是纹丝不动。
就算自己再训练千次万次也不一定会成功,不,是肯定不会成功了吗?
炭治郎的瞳孔突然变得有些黯淡无光,抚摸着无忧柔发的手也松了下来,就当要垂落时,无忧一把握住。
“你干嘛?”
“要松开?”
炭治郎心神一颤,呆呆地看着无忧白洁无暇的脸,粉嫩的俏脸加上粉红色的大眼睛,微微翘起的鼻梁,如同天鹅般的修长脖颈……
【好美。】
“放上去吧!”
无忧嘴里轻声低喃道。
“我并没有说你不行,而是你的方向有些弯了,如果比喻你在走一条笔直的路,那么你现在就是掉到了路旁的深沟里。”
“我明白你此时着急的情绪,所以好好的把手放到我头上吧!”
“我看你挺喜欢的呢!”
炭治郎腼腆的将正在颤抖的手缓缓放上无忧的头上,感受着此刻难得的平静,手上带来的触感非常的舒服。
“无忧,我该怎么做?”
日上三竿,天气变得有些燥热,无忧只好先缩回身子,将身子收回低矮的土墙下,柔声道。
“要行非人之事,必要非人之心。”
“我相信你,正如你心里的那团永不熄灭的火炬一般,会度过难关的,去那里好好探索,找找迷失的自己吧!”
无忧说完,脸已经快能被羞涩给烫出晚霞了,不得不缩回背篓,不再回炭治郎的话。
“迷失,的……自己?”
“无忧……”
喊了许久也没得到回音,炭治郎收回了烦躁的心,正如无忧所说,自己可能真的要找回迷失的自己了。
“永不言败,沉着冷静……我一并都要找回来!”
此刻,炭治郎踏出前往岩石的道路,熠熠生辉的金黄色阳光宛若披风般,照耀在炭治郎背后,拖着他那高大的影子,缓缓消失在森林尽头。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密集的挥砍声,加上沉闷的哐当声,成了这沉寂万年的林子唯一的声响,在此刻炭治郎的呼吸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它唤不醒已经腐朽的枯枝烂木,也唤不醒被寒冷的冰雪覆盖的春芽,却在持久的坚持下唤醒了那满腔热血的亡魂。
“我一定行,不能放弃,不要放弃,加油啊!”
哐当哐当!
夕阳西下,一轮残阳孤零零的挂在西山上的边角,煞红的光芒中,在冰冷的岩石上突然出现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
他姿态桀骜不驯,一腿盘着压在岩石上,另一脚踩在上面,手上拿着一柄木制的日轮刀。
“一个男人不要瞎叫唤,真丢脸。”
炭治郎瞳孔皱缩,双眼死死地盯着这突然冒出的家伙。
【嗯,什么时候,居然都没有提前感应到这股气味。】
“不管你多么痛苦,都给我闭嘴忍下去。”
声线越来越粗,突然暴涨的气势让炭治郎不由得握紧了日轮刀,少年粗声继续道,一个翻越便直冲而下。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的话!”
“如果你是一个男子汉的话!”
哗!
【不好,他……】
炭治郎咬牙,全身紧绷的用手甩刀傍在身前,害怕伤到这位少年,所以特意用刀柄去扛下这一击。
哐当!
轰隆!
交接片刻,少年凌厉地踢出一脚,炭治郎肩膀不堪受重,如同皮球般被甩飞数米远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