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君
“后半夜恐怕不会平静，大家格外注意些。”
张屠嘱咐完毕，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在旁边站着的李修缘。
“这位，这位高人？”
“称不得高人。在下李修缘，本是一个进城赶考的书生，山路难行，遇到风雨。便进入庙中避雨，谁成想发起高热，幸得各位壮士相救，请受李修缘一拜。”
说罢，作揖道谢
“不敢当，不敢当。也就一碗热水，小事，小事。”
张屠连忙上前相扶。
“还是读书人见多识广啊，竟能知道辨别鬼怪的方法。”有人称赞
“谬赞了，除了经史子集，在下只是经常看道经典籍，民间志怪。书里有所记载，这次也只是照搬书籍罢了。”
没等他人继续问道，李修缘脸色惊变。
“刷刷刷……”
李修缘耳中传来一阵毛发摩擦树木的细微声响。伴随着不缓不慢，节奏有力的轻微脚步声。不时有几声低吼。由远及近。
“它来了”
李修缘说道。屏气凝神，双目圆睁，紧紧的盯着门口，似是要望穿那外界的黑暗。
“它？”
“大虫！”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紧张起来，将手心在衣服上猛擦几下。握紧手中砍刀，看向门外。
庙外的老虎似乎并不着急，就那样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走来。尽管李修缘此时在庙内，但他听觉灵敏。能清晰的听到老虎的四个脚掌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却有种厚重之感。
慢慢的老虎近了，但它并没有直冲上来，反而在距门口十多步处外悠闲踱步。
看见了！那竟是一只黄斑吊睛白额虎！从头到尾有六七米长。猛虎头大面圆，双眼圆睁，色彩斑斓的额上有个鲜明的“王”字，全身都是褐黄色与黑色相间的条纹，唇、下巴、腹侧和四肢内侧都长着一片片白毛。
只见它昂着头，张着脸盆似的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吐出了一条血红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齿，翘了翘钢针似的白胡须，全身抖了两抖。慵懒无比。
似在嘲笑庙内众人，视众人如案板上的鱼肉。
这似是一场心灵的较量，老虎在外面虎视眈眈。庙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紧紧望着门外。双方对峙起来。山风呼啸下，气氛愈加凝重起来。
“这样对峙下去气势必破，到时真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张屠当机立断
“起阵”
众人瞬间找到主心骨，按照之前敲击砍刀，口中唱和。外界有强敌逼迫下，似乎更加激发了这群汉子的血气。竟比刚才对付伥鬼时，气势更强三分！
庙外的老虎似对自己十分自信，任由众人施展绝技。
终于张屠等人气势攀升到了最高处，冲霄气势聚集到了张屠身上。
“喝！”
随着一声大喊，张屠挥舞着杀猪刀向前劈去。只见一道气浪脱离刀仞而去。浩浩荡荡劈向那虎精。
那虎精的虎脸上露出几分凝重。似在想，普通人竟能发出如此攻击。
“吼呜~~~~~~”
虎精狂吼一声，像是在半天中响起一个霹雳，震得人耳嗡嗡作响。
劈去的气浪与吼声相撞后，堪堪到老虎面前便已后继无力。随山风消散于天地间。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一股压抑的气势笼罩在人心间。再加上众人气势于巅峰状态被破。种种条件想加，他们已经无法维持阵型。
“阵破了”
一行人心神受损，大多人已经六神无主。除了张屠，只有少数几个年龄大的还可以保持头脑清醒。
“你这书生，之前为何多管闲事？”
一阵低沉而又惊心言语传来。
“我靠，这竟是一只已经炼化横骨的虎精。开局地狱难度这都是什么运气啊。”李修缘脑海一霎那想到。
车马商们听到虎精提到他们所救的书生。一颗颗脑袋转向李修缘所在方向。
“这并非多管闲事。我之前性命垂危，幸得各位恩公出手相救。对于他们可能只是一碗热水，但于我而言，这却是天大的恩情。否则恐怕我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于情于理，我都要出声提醒，不能任由他们白白送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修缘感到有些口渴，但此时紧要关头，那能顾得上喝水。李修缘心头如擂鼓般狂跳，生怕那虎精一言不合扑上前来。
虎精听后，并没有什么动作。沉默片刻又问道。
“之前见你印堂发黑，气血衰败，行至庙中时就如风中残烛，昨天本应死去。为何如今身体虽然虚弱，但却重新焕发生机？”
此时那大虎已经没了慵懒之状，话语间透漏出小心，谨慎。并带有一丝忐忑。似是在期望着些什么。
李修缘心思如电，竭尽全力看能否从老虎的话语中得到一些东西。
这里无疑是一个超凡世界。这老虎话语间透漏出对这具身体为何向死而生的兴趣。看来可以从此处破题！多亏我前世熟读道藏，理论知识张口就来。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时日无多确实是命数，但岂不闻还有逆天改命，向死而生？我正是进庙之后，于生死间得见机缘，由此逆转生死，向死而生。”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听到李修缘所讲，那虎精全身颤抖，虎目圆睁。向死而生，说得轻巧，但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怪不得前几日山里不时落下几挂雷霆。煌煌天威，令人心惊肉跳。定是他逆转生死所致。
这必是一个得道高人啊！
“请先生教我修行！”
听到这句话，李修缘终于暂时放心下来。想来那庙外山君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
这场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若有人在外，必会喊到四肢发凉。只见距庙十步开外有一老虎，前腿趴俯在地，后腿微弯，硕大的虎头微微低下，一副虚心求学之状。
原来这这老虎机缘巧合下，摆脱兽性，得以炼化横骨。但修行至今，并无具体法门，只是凭借本能吸纳月华。
说来也惨，在它刚开悟没多久，遇一猎人打猎。此时它也就比平常野兽多了几分智慧，并无神异之处。
搏斗之时，恰巧吞下猎人血肉。便发现吞下血肉后，道行有了丝丝进步，并且领悟了拘魂遣魄的术法。也就是驱使伥鬼的术法。
“先生，我自开悟至今荒度百余来年，修行仍不得真法。还望先生指点。”
我靠，这是一头百年大妖啊。你都不会修行，怎么活这么多年的。我又没修行过，怎么指点你。
烦！
有了，先拿些背过的道教典籍镇镇场子。随后也好忽悠。
不对，是也好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