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方鸢
成禾脸一红，招呼裴行珞端厨房吧台上的粥。
裴行珞垂眸道了声谢，拿着碗和勺子坐到了顾桢宁的旁边。
成禾端着煎蛋坐到了裴行珞的旁边，把盘子推到裴行珞面前，语气轻柔，
“吃煎蛋吗？特意帮你煎的。”
裴行珞抬眸冷淡地看成禾，顾桢宁和宋琬也看向成禾，
成禾被裴行珞眼里的红血丝吓了一跳，
“你...你昨晚没睡好吗？”
顾桢宁和宋琬又看向裴行珞。
裴行珞转眸和顾桢宁对视上。
能清楚地看到裴行珞眼里的红血丝，顾桢宁垂眸。
裴行珞淡漠开口，“我不吃煎蛋。”
成禾有些不知所措，宋琬则是略带探究地看着裴行珞。
“只吃自己煎的。”片刻后裴行珞又补了句，视线看向顾桢宁。
满意的看到对面女人舀粥的动作一顿，嘴唇勾起，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最后煎蛋还是进了成禾自己的肚子。
......
接下来的几天，顾桢宁非常的忙，为了拿下女三这个角色，她争分夺秒地练习。
......
顾桢宁到剧组指定的地点，登完记后看到等候区的成禾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愣。
顾桢宁抬手和成禾打招呼，成禾颔首回应。
两人在小屋本来也不熟，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聊的，顾桢宁落座后在心里默默的预演自己试戏的那一段。
工作人员出来喊了句成禾。
成禾施施然起身进了房间。一刻钟后，面带笑意走出来。
顾桢宁没有受影响，还在复习。
工作人员再次打开门，朝外喊了句，“顾桢宁。”
顾桢宁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呼出。
迈步走进房间。
导演，副导演，编剧和一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着顾桢宁。
“顾桢宁，试戏拒绝男主表白那段？”副导演拿着资料看了一眼抬头看向顾桢宁。
顾桢宁点点头。“是的。”
“好，开始吧。”
顾桢宁闭眼酝酿情绪，再睁眼时，已然就是剧里的女三，方鸢。
小时候住在她家的男孩子，一直当做弟弟的男孩子，突然站在眼前，和自己告白，方鸢心里是震惊的，都怪自己没有察觉。
面前的男孩（顾桢宁想出来的）看着自己时满眼的希冀，带着情窦初开，方鸢是难受的，她在心里思索着，纠结着，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只是把他当做弟弟且绝对不可能有男女之情。
那种纠结，不知道怎么告诉男孩，又怕伤害男孩的挣扎的神态从方鸢的美眸中流露，方鸢下定决心决定编个谎言骗他私心，
“我有喜欢的人。”
“萧淮，我只把你当弟弟。”
“对不起。”
望着男孩落寞离去的背影，方鸢蹙紧了眉毛，想开口安慰又怕给了男孩错误的信号，纠结痛心的神态被顾桢宁完全演了出来。
编剧和副导演觉得可以，总导演也觉得可以，目前为止，顾桢宁是演得最贴方鸢的，但总差点意思的感觉，总导演皱着眉头在一边没说话。
顾桢宁心里有些紧张，站回四人面前，等着最后的结果。
坐在旁边的那个男人开口，“试一下，死的那一段吧。”
总导演眼睛一亮，对的，这场戏是女三的高光时刻，也是男主性格养成关键的一场戏。要是能和男主搭一下就更好了，但总导演不好开这个口。
男人像是知道了总导演的想法，“我和你搭一段吧。”
顾桢宁受宠若惊，她这才知道年轻男人是这部剧的男主。
“你有没有准备这一段，要不要看一下剧本？”乔景见顾桢宁紧张，以为是顾桢宁没有准备这一段试戏。
顾桢宁摇摇头，“我记得这一段，可以直接开始。”
乔景颔首。
顾桢宁躺到剧组准备的床上。
这场戏是听闻方鸢病得要死，男主萧淮上门探病的一幕。
方鸢拒绝萧淮后，萧淮出去参军，在尸山里摸爬滚打成了现在的萧大将军，方鸢拒绝萧淮后，萧淮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心，可能也有战场的关系，他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民间提起萧淮小孩都不敢继续哭了。
萧淮来到方鸢的闺房，一路上无人敢拦。
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方鸢，萧淮心里有着嘲笑，那句‘我有喜欢的人，我只把你当弟弟’一直在他的梦里出现，
萧淮掐着方鸢的下巴，目露嘲讽，“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喜欢的人怎么不娶你呢？你病成这样他人呢？怎么不来看你？”
方鸢躺在床上看着眼前年轻的将军，眼里有着欣慰，苍白的唇扬起一抹浅笑，一点也不恼萧淮的举动和话。
萧淮憋着气，恶狠狠地，“说话！”
似是将死之人有了预感，方鸢依旧是笑着，告诉了萧淮真相，“没有喜欢的人，咳...之前...咳咳...是骗你的...”
萧淮瞳孔变大，他不信，见着方鸢苍白着但坚定的脸，他坐到了床边地下，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竟然在她将死的时候才发现这是骗局。
萧淮扯过一边的大夫，“给本将军救她！不然要你的命！！”
花白着胡子的大夫被吓得发抖，颤着声音回话，“小姐已经病入膏肓...药...药石无医了。”
“为什么？她生了什么病？抬起头回本将军的话！”萧淮朝着地上趴着的大夫吼。
大夫颤颤巍巍地抬头，“小姐...小姐的病源于小时候，被冻太久，寒气...寒气入体。”
怎么可能，方鸢是方家独女，锦衣玉食，怎么可能冻到，还寒气入体，一派胡言！
他要把这个招摇撞骗的大夫给拖出去斩了，手刚抓到大夫的衣领，萧淮想起了他和方鸢初见的时候。
那是个冬天。
只有那时，只有那时！！！
萧淮猛然回过头看向床上的方鸢。
方鸢朝着他露出一抹笑，脸上带着欣慰，“是那次。”
轰！
萧淮的脑子里炸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五脏六腑都疼。
萧淮手掌撑床，他站不住。
床上的方鸢虚弱地抬起拇指想握萧淮的手，
萧淮凑上去握住，握着方鸢的手有些颤抖，滚烫的泪落在方鸢的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方鸢挂着温柔的笑，美眸含泪，虚弱道：“不是的，是我...自愿的。”
萧淮只是握着方鸢的手流着眼泪不发一言。
“你...你以后...开心的活...活着...我就...就...很开心了。”方鸢望着自己带大的男孩，抬起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他的头，萧淮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微微低头。
像是放了慢放，方鸢抬起的手缓慢的抬。
最终也没有摸到，素手掉落在萧淮头旁边。
她实在是撑太久了。
方鸢嘴角挂着浅笑，闭眼永远地睡了。
“不！！！”萧淮悲痛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