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幻想代价
“呜呜呜……”
苏天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他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土崩瓦解，眼泪鼻涕哗啦地流：“小雅，不疼，不疼……”
“天城在这，天城在这！”
苏天城试图抓起小雅的手，让小雅可以听到他的话，让小雅知道自己已经在他身边了。
可是，可是他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啊！
就像是五十年前他确确实实抛弃了她一样，他回不了头了！
苏天城一把捂着脸，五根手指挠着脸颊划下，鲜血夹杂着泪水渗出。
痛吧，痛吧！
只有痛，他的心才能好受一些！
他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经常柔柔弱弱，动不动就喜欢撒娇的女孩，想起那个一点磕磕碰碰就会哭唧唧的女孩，想起那个有什么吃的都会先给自己来一口的女孩……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给自己挡枪。
她现在一定很疼很疼，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却因为怕死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苏天城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己几巴掌。
啪！
啪！
啪！
苏天城面色血红，眼泪都要流干了，他趴在小雅旁边，把脸贴在了她那虚无的手上。
多希望还可以感受到小雅的温度，多希望当年自己不是选择逃跑……
小雅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眼看苏天城跑出公园后，她再也没有任何信念支撑自己撑着双眼了。
她好累啊，好疼，好疼……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浸湿，再没能眨动。
砰……
手心里一直拽着的礼盒，掉在地上碰撞了开。
苏天城这才注意到，小雅五十年前想给自己，却没有给成的东西。
他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强忍住钻心剧痛，全身颤抖地看了过去。
里面，是一块现在已经价值上万的手表。
礼盒内部印着一行字——
“诚，生日快乐，永远爱你，Y。”
轰隆！！！
苏天城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呆愣了住，恍若一道雷霆重重劈在了他的脑袋上，电流遍及他的全身！
他怒目圆睁，头像是打着摆子似的剧烈晃动。
“小雅，小雅！！！”
苏天城的喉咙流出鲜血，他喊破了喉咙，跪倒在小雅身前。
“我一定要救你，我要一定救你……”
去特么的什么家主形象吧，去特么的什么家族脸面吧，他要救自己的小雅，他只要自己的小雅！！！
这一刻，他就是她的天城，就是她豁出性命救的天城！
苏天城猛晃脑袋，举止癫狂，左右四顾，像是一个失去挚亲的孩子，像是一个走在深夜里迷了路，找不到家痛哭的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
苏天城几近疯魔了，他死死握着拳头，把指甲扎进肉里，他紧紧咬着牙根，牙龈渗出鲜血，这让他保持着唯一的清醒。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跪着转向身后，朝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尘拜了下来，带着哽咽和无尽的懊悔，心如刀绞道：
“顾……顾先生……幻想实现家！”
“我求求您……”
“求求您实现我的幻想吧！！！”
苏天城朝着顾尘重重地磕头，鹅卵石地面上传来“咚咚”的磕头声，苏天城把额头磕烂，泪流满面。
“天城，知错了，天城不该得罪顾先生，天城一定会向顾先生赔礼道歉，天城愿意一辈子为您效力，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小雅！！！”
苏天城诚心忏悔着，趴倒在顾尘脚前的脑袋下，鹅卵石路被浸湿大遍。
顾尘不着急回复，心中一念升起，周围的一切都换了人间。
苏天城震惊地看着的鹅卵石被绿野取代，抬头再看向周围时，公园里的小树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旷野。
铺满旷野的绿草之间，数不清的小水滴腾空泛起，逐渐变如拳头般大，里面浮现出一个个小画面。
画面之中，有人哭泣、有人大笑、有人悲痛欲绝，有人乐极生悲。
那是，千千万万个小世界。
顾尘让自己的意识身处众多水滴之间，给意识里的自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俨然像是漫步于天地间的神祇。
是神？还是魔？
千万人心中，就有千万个答案。
顾尘踱步于旷野之上，走到跪着的苏天城身前，声音遥远而神秘：
“每个人都有弥补不了的遗憾，千百年来，我游走于众生之间，见过无数充满遗憾之生离死别，苏天城，你是我的第一万零二个客户。”
为了营造出神秘而强大的身份，顾尘刻意让客户数量从一万起步。
苏天城听后如拜鬼神。
没想到顾尘居然有这么强横的实力，刚才苏家到底得罪了怎样的存在？
如果他让自己身处刀山火海会怎么样，如果他让苏家的所有核心成员都身陷刀山火海又会怎么样？
那……还能有苏家吗？！
想到这，他恨不能再甩自己几个耳光！
他差点让苏家陷入灭门的境地！
好在顾先生宽宏大量，但从今天开始，苏家绝不能再得罪他，必须敬若神明！
苏天城把头低得更往下了些。
“苏天城，以你的权限，还不足以让我为你复活小雅，你可选择你想要实现的另一遗憾，当然，你也可放弃，但你将永远失去于我交易的机会。”
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顾尘试着从已有两大功能中剖析出自己能否做到，发现不行。
等以后能做到了，再把这些遗憾再实现也不迟。
‘如此一来，许多人反而会成为我的长线客户。’
顾尘心中思忖，表面不露声色。
苏天城一听，竟然还有权限限制，心中对顾尘非但没有一丝怨言，反而更加敬畏。
厉害的人就应该这样，就像他苏天城也不是谁都能见的！
“我还有一个幻想，就是能多和小雅说几句话……”
苏天城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如果他知道那天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知道自己只能和她再说最后几句话……
那么，这些话绝对不会是生活中的鸡零狗碎，也不会是情侣之间偶尔闹别扭时的话赶话。
以后一定要多帮助顾先生，多获得些权限，这样就能救活小雅了。
苏天城心中暗定。
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了。
“可。”
顾尘点头，一份泛着白光的契约漂浮在苏天城身前。
“苏天城，你是否愿意接受幻想实现家的交易，永远保守秘密，并为此——付出代价？”
苏天城毫不迟疑：“我愿意！”
“那么，你的幻想代价是……”
“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