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锻造师物语 第64章 神秘的纸片
“莉莉丝，保护好埃米尔。”奥菲莉亚大声说着，随后冲了出去。
“我明白。”
莉莉丝赶紧将埃米尔护在翅膀下面，只留出一个缺口，让他能够观察到战场。
凭肉眼看不见那些魔物，但是动用魔力感知就能探测到，奥菲莉亚成为精灵之后，拥有很强的魔力感知，甚至能区分每一个探测到的个体。
紧接着，她那把平平无奇的长剑瞬间出鞘，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砍去，一只魔物立刻现出了身形，却是身体爆裂而死。
奥菲莉亚抽回剑刃，扭转身体朝自己身后挥剑，下一秒，又一只魔物被砍翻在地。
它刚才仗着自己是隐身状态，正准备偷袭，却不曾想，奥菲莉亚能够清楚地感知它的存在。
这时候，照明工具已经没用了，她索性闭上了眼睛，结果发现魔物的位置反倒更加清晰了。
她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魔物群，因为数量太多了，她随手挥剑就能干掉成片的魔物。
它们似乎完全不知道躲，反而朝着奥菲莉亚蜂拥而至。
“哼，既然都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微微一笑，用更快的频率挥动手中长剑。
埃米尔虽然看不到那些魔物，但是每有一只魔物被砍死，就会现出身形，所以从他的视角来看，就像是奥菲莉亚将死掉的魔物召唤出来了。
渐渐地，她竟然在战场上转了起来，如同绞肉机一样，她所过之处全是魔物的残肢断臂，深绿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最后汇集成涓涓细流，向着周围蔓延。
埃米尔心想，刚才还说让他想出完美的对策，结果看这种架势，别说几千只魔物了，就算是几万只也得死在奥菲莉亚的剑下。
而那些魔物都像不怕死一样，面对奥菲莉亚迅猛的攻势，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不停地涌向她。
埃米尔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奥菲莉亚身边的魔物尸体出现频率越来越快了，而且受的伤也越来越重，甚至有只魔物直接被剁成了肉酱。
然而，只有奥菲莉亚清楚，这些魔物毫无招架之力，它们不退缩只是因为没地方可退。
奥菲莉亚所在的地方比较空旷，却还是难以容下上千只魔物，它们遵循着杀戮的本能，倾巢而出，却没想到碰上了硬骨头，不仅磕牙，而且还让自己沦为了猎物。
它们很想逃，却发现根本逃不掉，所有的魔物都挤成了一团，最后只能被奥菲莉亚的剑搅成碎片。
一段时间过去，整片战场都被魔物的碎片铺满了，腥臭的血液弄得到处都是，连奥菲莉亚的脸上都沾了不少。
她的银色长发因此变成了深绿色，半边脸也满是魔物的血液，有些甚至从头上流下来，迷了眼睛。
她从来不带手帕，这时候也没法擦拭脸上的血，只能随手一抹。
她发现自己厮杀了半天，魔物的数量并没有降低多少，可她却有些体力不支了。
这样下去绝对会精疲力尽的，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埃米尔身上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朝埃米尔那边看去，结果发现那边也正在遭受魔物的袭击。
莉莉丝虽然拥有魔力感知，却只能探测出周围聚成一团的魔物，并不知道每一只的具体动向。
也就是说，如果多只魔物朝四面八方攻过来，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抵挡。
要是目标在远处的话，她还能吐出龙息将它们烧成灰烬，可现在魔物全都挤过来了，离她非常近。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几只爬到了身上，这时候要是使用龙息，绝对会波及到埃米尔的。
另外，翅膀要用来保护埃米尔，也无法制造强风将魔物吹走，无奈之下，她干脆摆出防御态势，任由那些魔物攻击。
托精灵之血的福，她全身的鳞片都恢复了，此时的她已经变成了无坚不摧的铁壁。
正因如此，奥菲莉亚也不担心埃米尔的安危，她随手抹掉脸上的血液，然后将一直挂在腰间的头盔戴上了。
虽然这会让视线受到限制，但面对这些会隐身的魔物，视觉本来就靠不住。
深吸一口气之后，奥菲莉亚再次冲进了魔物群，这一次她使出了更加凌厉的招式，不再是普通的突刺和挥舞，而是用剑刃拍打魔物的身体。
虽然看起来威力变小了，但实际上，接触到剑刃的魔物在一瞬间就全身爆裂而死。
因为她使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技，她甚至没有蓄力，剑技的释放就在一瞬间，对体力的消耗也是相当低。
一段时间之后，魔物数量已经少了一半，它们终于有机会逃跑了，但是奥菲莉亚并不打算放过它们，在威力巨大的剑技加持下，她干掉这些魔物不过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然而，这场战斗的局势仍未可知，因为闭着眼睛，她不知道的是，从魔物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几分钟之后，居然开始蒸发成深绿色的雾气。
埃米尔透过莉莉丝的翅膀缝隙观察着战场，再加上那些照明用的水晶球，所以看起来明显。
他下意识觉得这雾气有毒，想要提醒奥菲莉亚，却因为隔太远，而且魔物发出的惨叫异常尖锐，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可恶。”
埃米尔怒骂一声，只恨自己太无能了，他很清楚，要不是莉莉丝对他有所顾忌，早就一发龙息将魔物烧成灰了。
这时候，奥菲莉亚似乎杀红了眼，对周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因为魔力感知无法探测到那些雾气。
她的剑技虽然对体力消耗不大，但长时间使用还是会对身体造成负担，幸好她还会使用强化体能的魔法，所以还能像这样再战半小时。
只不过，刚才还能像绞肉机一样直接将魔物撕成碎片，现在却不同了，由于可活动的空间变大了，魔物变得更加分散，奥菲莉亚每次斩杀它们都需要多走几步，这样一来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她开始担忧，自己能否在半个小时之内杀光它们，虽然将希望寄托在埃米尔身上，但以防万一，她必须做好靠自己一人杀光魔物的准备。
……
随着时间的推移，奥菲莉亚不知怎么，感觉头有点晕了。
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便决定站在原地歇会儿，反正魔物的攻击性不强，可越是休息，她头晕的情况就越严重。
“切，旧毛病又要犯了吗？可真会挑时候。”
然而，她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不对劲，自己的旧毛病可不包括头晕啊。
这种后知后觉也让她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像变得迟钝了。
她赶紧睁开眼睛，想看清自己处境，却被周围的景象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浓厚的雾气之中。
那些雾气每吸入一口，她就感觉大脑内部遭受了冲击，虽然不大，却能让人变得晕晕乎乎。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能力啊。”
奥菲莉亚恍然大悟，她回过头，已经看不到莉莉丝了，只能隐约看到水晶球发出的光穿透了雾气。
她无心恋战，赶紧循着光走，想快点回到埃米尔身边，可是走了一会儿，她发现整片雾气都有散射进来的光线，往哪个方向走都一样，她明白自己这是迷路了。
“喂，埃米尔，你听得到吗？”
她对着一个方向大喊，可是连她自己都听得出来，声音在向外发散的过程中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了雾气当中。
她决定再次动用魔力感知，这样就能知道莉莉丝的位置了，也能顺便找到埃米尔。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测之后，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她根本找不到莉莉丝的踪影，不仅如此，在她的魔力感知下，周围所有的魔物都消失了。
毫无疑问，肯定是这些雾气的影响，由魔物的血液蒸发产生，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吸入太多还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她必须尽快摆脱目前的困境。
另一边，埃米尔也被雾气笼罩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魔物也不再袭击他们了，可是他们明明离得很近，却无法看见彼此。
埃米尔也尝试过大声呼喊，毕竟莉莉丝就在他身旁，肯定能够听见，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他没想到这雾气的效果如此厉害。
不过他很快就灵机一动，通过戒指将莉莉丝收了回来，下一秒，一道红色的光束就钻进戒指当中，随后，他打算将莉莉丝再次召唤到面前，这样就肯定能看到了。
结果他只看见一道红光飞了出去，还是没法看见莉莉丝的身影，这让他不禁想到，说不定是自己的感官被蒙蔽了。
总之，不管他怎么做，眼前就只有一片深绿色的浓雾，以及透过雾气照进来的光线。
然而，看着那些光线，他突然想明白了。
“……难道只有光线能透进来？”
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他却无法证实，仅凭收回莉莉丝的时候可以看到红光也不够的。
但不管怎样，既然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能看到周围的光线，那至少说明他还在水晶球能照到的范围之中。
他突然想起来了，奥菲莉亚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扔出了水晶球，总共有四个，分别扔到了四个方向。
那么综合已有的情报就可以得知，他应该就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无论往哪里走，都不过是原地踏步罢了。
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现象，好像叫做鬼打墙，曾经有人类走在路上，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大量雾气，他正想退后，却根本来不及，他已经被蔓延而来的雾气笼罩了，无论往哪里跑都跑不出去，实际上，那些雾气只是幻觉，他不过是在原地踏步，因为他的感官被蒙蔽了，以为自己是在奔跑。
这样看来，埃米尔面临的情况跟书里的描述如出一辙，而且那里面也告知了应对办法，那就是闭着眼睛向前走，最后就能摆脱鬼打墙。
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目前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试一下。
于是，他闭上双眼，朝前方迈开脚步，不知走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又惊又喜。
他果然摆脱了雾气，而且自己仍然被莉莉丝的翅膀包围着，周围的魔物还在袭击他们。
为了保护自己最薄弱的地方，莉莉丝全程都闭着眼睛，缩成一团，所以她并不知道埃米尔刚才经历的事。
实际上，血液蒸发而成的雾气并不浓，根本达不到遮蔽视线的程度。
但吸入体内就难说了，埃米尔终于明白，这应该就是这些魔物的能力，通过雾气制造幻觉，却是一种被动的能力，只在流血的时候才有用。
此时，他看向奥菲莉亚，发现她竟然站在原地不动，看样子也是陷入幻觉之中了。
周围的魔物看她动弹不得，都放松了警惕，甚至直接解除隐身，纷纷向她靠近。
埃米尔暗叫不妙，虽然奥菲莉亚的那身铠甲防御性能很高，但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魔物完全有机会将那套铠甲解开，然后进行攻击。
只不过，他这时候也是自身难保，要是贸然从莉莉丝的翅膀下出去，肯定会被隐身的魔物杀掉。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吗？”
埃米尔扪心自问，他很清楚，要不是奥菲莉亚，他早就跟黑潭镇一起被毁灭了。
他欠奥菲莉亚一条命，这时候却放任救命恩人被魔物杀掉，自己则龟缩在巨龙的翅膀下，他对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
紧接着，也不知是头脑一热还是怎么的，在意识到自己的行动之前，他已经冲了出去。
一旁的莉莉丝意识到他有生命危险了，赶紧呼唤他。
“埃米尔，快回来。”
但是他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缩回去呢？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他还是人吗？
魔物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存在，因为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便再次隐去身形，对他发起进攻。
面对接踵而来的危险，埃米尔大概是出于紧张，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纸片。
紧接着，从中迸发出一阵淡绿色的光芒，埃米尔看这阵仗，猜到是纸片上的魔法被释放了。
下一瞬间，他感觉周围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不仅是声音，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褪色，最后竟完全被绿光吞没了，他也因此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自己正躺在地上。
他赶紧爬起来，四处张望，可以看到奥菲莉亚也躺在不远处的地上，除此之外，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那些魔物的残肢断臂，血液蒸发产生的雾气，以及村里的房屋。
愣了半天，埃米尔不自觉地伸出手，发现自己正握着一张小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