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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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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回去, 五夫人都紧张得很。

她知晓京都后院里面的手段肮脏得很,但未曾想到宁夫人如此恶毒,行事这般下作。

她气得头晕眼花,低声骂道:“我看她跟随游隼一般, 都是一般的疯骨头, 不愧是一家的骨血。”

折夕岚认同点头, “是啊。”

一家子疯魔。但是随六姑娘很好, 显然这并不能怪血脉,还是他们自己天生坏种。

五夫人气了一阵, 镇定下来又后怕。即便知晓盛长翼能告知她此事, 便算是过去了, 解决了,不用她们担心, 但还是怕。

她就琢磨着:“索性就闭门不出吧, 本来过年之际要领着你出去见人的, 既然如此, 不如托病闭门养着,谁也不见。”

不见人就不会出事,总不能直接闯到家里来抢人吧?要真是来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道:“天下不乱, 她便不敢这般动手。”

折夕岚听完觉得托病这个办法很好,打定主意不出门。反正现在亲事也差不多定了,还是自家表兄, 不用出门也可以维持感情。

于是跟五夫人合计后,便放出了话, 要闭门养病了。

但她不出门, 却因后日是生辰, 即便是“有病在身”,第二日,还是有人送了拜帖来。

第一封送来的拜帖是宴七姑娘写的。拜帖上说她从宴鹤临那里得知是她的生辰,便要来贺一贺,想吃一碗长寿面。

折夕岚瞧了帖子,拿不定主意。

班明蕊觉得不能拒,“上回秦家之事,有秦派的姑娘诋毁你,是宴七姑娘帮你说话。”

她道:“她性子好,行侠仗义,跟咱们很是和得来,不看宴将军的面上,只看她的面,便可以试着处处。”

折夕岚还是有些犹豫的,“之前宴将军也知晓我的生辰,却并没有告诉宴七姑娘,怎么突然告诉她了?”

班明蕊:“宴将军特意说的?他自己不敢来,想让妹妹来替他送礼。”

折夕岚琢磨了会,摇摇头,“宴将军是正人君子,他祖母来提亲,他还拦着呢,便也不会让妹妹特意来,免得我多想。我觉着,可能是碰巧说了,宴七姑娘正好最近跟咱们交好,便来贺一贺。”

她还是认可宴将军人品的。之所以拒绝来往,就怕他以为自己还愿意藕断丝连,这般一来,倒是耽误他的一生姻缘。

但他实实在在是个好人,她从不怀疑他的品德。

班明蕊闻言点头,然后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结交宴七姑娘这个朋友,她真不错,三姐姐在威远侯夫人和宁夫人面前说你是非,她也帮了的。”

折夕岚便点头,“好啊,是该感谢她。”

就写了帖子请宴七姑娘来吃面。

结果刚送走宴家的丫鬟没一会,就收到了随六姑娘的拜帖。

班明蕊戒备心满满,“她说什么啊?”

折夕岚:“她说——她兄长也跟她说后日是我的生辰,她既然知晓了,便也想来贺寿。还在末尾说自己想来的,不关兄长之事。”

她说完严阵以待,眉头皱起,“随游隼没有好心肠,我瞧着就是他逼迫的随六姑娘。”

班明蕊点头,“是啊是啊,最后这行解释,定然是随游隼逼着她写的。”

折夕岚:“真是掩耳盗铃!”

班明蕊:“此地无银三百两!”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敢轻易拒绝,于是去找五夫人,五夫人却迟疑:“你们既然已经答应了宴七姑娘,必定不能拒绝随六姑娘。”

折夕岚纠结,“那就让宴七姑娘也不要来了。”

五夫人点头,“也好,说清楚了就行。”

眼下不能起事端,能谨慎一些就谨慎一些吧,不然好好的生辰宴惹出来恶心的事情,那才叫人膈应。

折夕岚就道:“我去写信回绝了随六姑娘和宴七姑娘。”

这个婉拒信也是要好好写的,不然就结仇了。如此,耽误了一些时辰,折夕岚还叮嘱去送信的丫鬟,“务必亲自送到宴七姑娘和随六姑娘的手里。”

丫鬟们郑重点头。

折夕岚就轻松的舒出一口气,班明蕊拿出一碟子瓜子开始磕,折夕岚便从她手里抓了些一起磕,正磕着呢,康定长公主府的人来了。

还是女长史亲自送来的,笑着道:“长公主闲着,知晓明日是折姑娘生辰,便想来坐坐。长公主说,上回的事情还没说完,不若继续说,否则过年她便没时间了。”

这可真是!上回的事情,不就是给宅子给银子的事情么!五夫人心里擂鼓宣天,折夕岚只有高兴的份,根本不敢拒绝。

于是大夫人和五夫人去送长史,折夕岚赶紧叫人去把送信的两个丫鬟叫回来。

大夫人送了长史回来,对她们到:“长公主来,便即使不大办,也不能小办。”

至少不能让长公主觉得寒酸。

大夫人赶紧去重新叫人买菜,还叫人回严府去接厨子。

大夫人忙,五夫人也要跟着一起忙,她临走前对折夕岚道:“长公主能来,是给你长脸的,有她在,即便宁夫人和随游隼本人来了也无事,何况一个随六姑娘。”

折夕岚此时却开始抽丝剥茧了,她好奇,“怎么突然一个个的都说要来呢?”

之前没动静啊。

五夫人:“不知道具体缘由,但无论如何,长公主能来,真是好事。”

折夕岚也觉得是,高兴道:“正好跟她说说您的事情。”

但还没高兴多久,傍晚时分,就收到了傅师师的拜帖。她也要来吃长寿面。

折夕岚:“……”

定然是有缘由的,都凑在一块了。

正好傅家来的丫鬟折夕岚认识,是之前在云州时就伺候傅师师的人,她问道:“胖胖,你们家姑娘怎么想起过来给我祝寿了?”

胖胖就是小丫鬟的名字,她见了折夕岚先是行了一礼,然后笑说:“岚姐姐,我们家姑娘是得了宫里傅妃娘娘的吩咐,得来给您拜寿呢。”

折夕岚一听是傅妃就没了脾气。傅师师再跟她不对付,但是傅妃这回算是于她有恩的。傅师师都搬出傅妃来了,她不好拒绝。

她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叙旧:“胖胖,你越发好看了。”

胖胖捂着嘴巴笑,“因为又胖啦。”

胖胖原本叫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她是饿晕了才被傅师师捡回去的,后来问她想叫什么名字,她说胖胖。

太饿了,就想吃胖。而这些年来,她也没辜负这个名字,确实胖得很。

她道:“但我们家姑娘不让奴婢继续吃了,说再胖下去,会得病。”

等她走了之后,班明蕊道:“我见过她,傅师师发脾气,她经常劝着,只是不常跟着出来,听闻是个厨娘。”

折夕岚:“是,她很爱吃。傅三虽然脾气坏,但对自己的人还是护着的,胖胖后面就没饿着过,再后来,为了傅三能吃得好些,胖胖练就了一身的好厨艺——尤其是肉。”

穷人家的孩子,对肉尤其挚爱。

折夕岚叹气,当年小小一个丫头,如今长大了。然后拿着傅师师的帖子去找五夫人,“姨母,您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五夫人:“正经的缘由,我也想不出来,等长公主来时,你问问。”

“至于不正经的,我倒是能想得到。”

折夕岚好奇,“不正经的缘由是什么?”

五夫人就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估摸着,是宴家的姑娘先送了拜帖来,但她家一直被随家盯着,于是随家的也来了。随家的来了,云王世子就请了康定长公主来,我刚问春山,让她去打听了下,说是今日康定长公主在宫里来着,估摸是见过傅妃了,于是傅妃也来凑个热闹。”

这般牵扯,复杂,但又简单明了,荒诞,却又因为折夕岚跟这些姑娘们的兄长有诸多纠缠,所以,竟然很合理。

折夕岚听完沉默,然后叹气,“桃花债啊桃花债,但除去傅师师外,宴七姑娘和随六姑娘也是能玩一块的。她们来,我也好好招待。”

班明蕊就先给傅师师说句好话,“她如今已经知错了,师师这姑娘,不骂人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别张口,张口便不行了。”

然后为班鸣岐站个跟脚,“我是大哥哥的妹妹,你也要好好招待。”

折夕岚笑起来。

班明蕊就想了想,又道:“康定长公主是云王世子叫来的吧?他可真是细心,周全,对你也是真上心。”

许是最后一句话戳到了这夕岚,她突然沉默了下,四处看看,而后拉着班明蕊走到一边去,郑重的道:“明蕊阿姐,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班明蕊立刻点头,起誓道:“你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进了我的耳朵,便出不了我的嘴。”

折夕岚就小声道:“我怀疑——只是怀疑啊——我怀疑盛长翼他也喜欢我,所以才对我这般上心,而不是为了什么半师之情和我阿爹的缘故。”

班明蕊大吃一惊,皱眉,“他不是说了不喜欢么?男人都这般说了,定然是真的吧。”

折夕岚就道:“是。他之前还说自己不懂情爱呢。这个我也理解,他常年打仗,身边没有女人——这也是他自己说的,所以不懂很正常。”

她叹息一声,“他之前对我好,我不是也怀疑过么?但他否认,从未承认,我就没抽丝剥茧。再者说,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娶不了我做云王世子妃,我也不愿意嫁给他,他比宴将军家更加麻烦。”

“这般那般的缘由一大堆,我们都知晓互相不可能。哎,我就更没深想了。”

“直到前日,我不是跟着他去了康定长公主府么?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就不对劲了。这种眼神我最是敏锐了!”

就一个眼神?班明蕊怕她多想,免得闹出笑话:“你会不会看错了?”

折夕岚先是肃穆:“我都抛出去过四条手帕了,我还能看错?”

但下一瞬间,又道:“但是——确实,我确实不能十分肯定,因为他好似一点意动也没有。昨日在明觉寺说话的时候,也是正常的,好像那一眼是我的错觉一般。”

班明蕊不知原来折夕岚私下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道:“那你从康定长公主府回来时怎么不说呢?”

折夕岚:“我觉得这都是小事——即便他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呢?我怀疑他自己都不知道。再者,姨母的事情才是大事,便没说,免得姨母操心。”

她其实是有私心的。

折夕岚闷闷的道:“要是没有姨母和离的事情,没有随游隼的事情,我肯定与跟宴将军划清界限一般,跟他也疏离了。”

“可是——”

可是,现在她还需要借他的手去做事情。她还想利用他。

她是想借助他做梯子,爬上去抱紧康定长公主的大腿的。可这种事情也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现在就跟他疏离,长公主会觉得她是个什么人?

说不得要厌恶了她。

好吧,她委实是个没良心的人。可是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可以让姨母和离,可以让她远离随游隼,为什么要因为她的猜疑就放弃和疏离呢?

退一万步说,随游隼尚且可以自己对付,但是姨母的事情,必然是要成功的。

“我仔细想过了,他可能只是没跟其他姑娘相处过,所以才对我如此,等他回去成亲,自然就忘了。”

“也有可能,确实是我想错了,他是一片好心,我却以为他起了歹心。”

“——即便他是动了心思,我有八分把握他自己也不懂,还不知道呢,所以……”

她认真道:“所以我都想好了,不论是哪种,我都当做不知道,还跟从前一般,该跟他说话就说话,该求还是求,等我过了这两关,再说报答的事情,再说以后的事情。”

就是耍无赖。

班明蕊便先诧异,而后惊奇,最后佩服她,“昨日在明觉寺里,你跟他还一般说话呢,一点异样也没有。”

折夕岚,“他昨日也没有异样啊,也跟从前一般。还是那句话,事情没明白之前,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她说这话的时候,坚定中又透露出一股无情,倒是让班明蕊有那么一瞬间同情盛长翼。

不过马上又支持折夕岚——她也想要阿娘跟阿爹和离过好日子去。

即便自己不出嫁以后陪着她呢?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将“利用”盛长翼这几个字摊开说明白,便两人也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了。

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折夕岚握住她的手,心虚道:“明蕊阿姐,万一是我想错了,便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咱们先别管那么多,把事情做了再说。我是憋得慌,所以才跟你说的,跟你说了,也多个人商量。”

她之前一直自己单打独斗,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多个人多个帮手,她真怕自己搞砸姨母的事情。

班明蕊的就蹦蹦蹦跳,“你说的对——你说的很对。”

“咱们就当不知道,等事情办好之后,即便他回过神来了,说喜欢你,你就拒绝——反正你跟大哥哥要定亲了。”

这般一说,她理不直气也壮了一些,“对啊,这样一来他就是要抢亲,这是他的不对!”

折夕岚点头,“是啊是啊,是他不对。再者说,我们以后也会报答他的。话本里不是常说蝼蚁尚且有用么?以后他要是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也愿意报答的。”

这般你来我往的说一说,折夕岚心里就好多了。她实在是羞愧,心虚,但又想要两全其美。

两人就多了这么一桩秘密,凑在屋子内一起嘀嘀咕咕说应对之策。

屋外,因五夫人和大夫人告知长公主要来,南陵侯也郑重的很,唤了前院来帮做事,声势浩大,整个府邸的仆妇们都被叫过去干活。

柳氏躲在小院子里好奇,问婆子,“这是怎么了?”

婆子这几日在五房吃了好几处的瘪,耐心已然不好,又仗着自己在大户人家做过事情,于是撇嘴道:“方才老奴叫小丫鬟来问过了,说明日表姑娘做寿,咱们五房要摆酒。”

她道:“不是老奴说,五夫人自己就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乞丐女,还比不上您的出身。她这个外甥女听闻也是一穷二白,如今住在侯府里面,倒是把自己当个正经的姑娘了,不过是摆寿宴,竟然闹出这般大的阵仗。”

柳姨娘忙捂住她的嘴巴,“可不许乱说!”

婆子朝着正院撇了撇嘴,转头朝着柳姨娘笑,“就您心好。”

正好小丫鬟进来添水,婆子阴阳怪气的问,“外面怎么那般吵闹?来了一波人又一波人的。”

小丫鬟是南陵侯府的家生子,从小就知晓跟人打机锋,婆子在她这里还差着呢。

于是笑着道:“我们表姑娘的爹是青州督查,表姑娘自己也得陛下恩赏过,常在贵人们面前走动。”

“这不,知晓她明日生辰,康定长公主便要来府里。”

就是街边孩童也知晓整个京都只有一个长公主。

见婆子和柳姨娘瞪大眼睛,知晓长公主三个字镇住了她们,小丫鬟继续笑道:“不仅是长公主殿下要来,英国公府的宴七姑娘,皇后娘娘的侄女随六姑娘,傅妃娘娘的妹妹傅三姑娘,她们都要来给我们家表姑娘拜寿的。”

婆子就和柳姨娘对视一眼,皆不开口说话了,小丫鬟得意的出门,便被年长一些的婆子叫住,“叫你伺候主子,你胡咧咧什么呢!”

小丫鬟最会看人颜色,知晓她没生气,立马声音不高不低的笑着道:“我又不是那般没见识的,尽是胡咧咧的话,我话可没有半句虚言。”

“若是有,便叫我舌头拔了,下十八层地狱去。”

柳姨娘哪里还听不出来这话是跟她说的,脸胀红一片,等晚上班五老爷回来,又想要带着她去五夫人那里敬茶时,她的肚子就真痛了。

大夫来了就皱眉,怎么又受到了惊吓。但他不动声色,半响之后还是道:“并没有什么症状——恐还是水土不服。煎一碗药服下去就好了。”

五老爷叹气,“这两日瞧着好起来了,怎么又坏了身子。”

于是亲自守在她身边。

这般动了一回大夫,班明蕊便得了消息!她不由得又气了一回,转身就跟折夕岚骂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很快,她就改了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我阿兄。”

因为班鸣岐知晓明日要来许多姑娘,知道折夕岚要待客,便送来了毽子,竹篓绣球,投壶,跳绳等,还告诉她如何打陀螺。

“这不是用蛮力的,还要用巧力,借力打力。”

折夕岚便觉得京都的玩乐可真多!无论之前玩过还是没玩过,都试了试。

但班鸣岐不能一直陪着折夕岚玩,他还要回去教导两个妹妹,起早贪黑的,就希望两人能快些变好。

于是喊了班明蕊来,“你多陪着她,一个人玩容易闷着。”

班明蕊翻了个白眼,“岚岚光射箭就要射半日,如今又添了练刀,一练起来就是闭着嘴巴不说话一整日,哪里就会因一个人玩而闷!”

班鸣岐咳了一声,觉得不知何时起兄长尊严不再。倒是折夕岚笑语盈盈的,“我知道,表兄是偏心我。”

班鸣岐晕晕乎乎的拄着拐杖离开了。

折夕岚倒是喜欢上了打陀螺。一鞭子抽过去,陀螺转个不停,她就盯着看,乐此不彼。

班明蕊啧啧称奇,“你这是什么癖好。”

折夕岚自己也不知晓。

晚间班鸣善过来给五夫人请安的时候便见屋子里面欢声笑语,折夕岚和班明蕊抽陀螺,五夫人坐在上面一边看账本一边笑,班明蕊抽累了还出汗,想脱件衣裳,却被五夫人喊住,“小心着凉。”

欢笑声直到他进去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班鸣善知晓自己被两位妹妹讨厌了,他又看向母亲,她虽然笑着,却显得格外温婉,“鸣善,你怎么来了。”

班鸣善闷声道:“刚从诗社回来,便过来给母亲请安。”

五夫人点点头,“不用特意过来,你忙你的去就行。”

班鸣善脑子懵懵的回去,躺在床上睡不着,问小厮,“我阿爹呢?”

小厮道:“柳姨娘肚子疼,老爷一直陪着她。”

班鸣善皱眉,“怎么又疼了?”

小厮:“大夫说,许是水土不服。”

班鸣善烦躁的摆摆手,“出去吧。”

他睁眼躺在床上,半夜才睡去。

第二日,便是折夕岚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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