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云月闲表情凝重, 把眼前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硬说自己是一只猫，这谁敢信？
而且这家伙会不会说话？
人家白桐观的道长说的明明是玄素仙人为了拯救沿海渔民、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去大战水怪, 怎么到他嘴里变成她找鲶鱼精打架了啊！听起来也太傻缺了吧！
“你说你是猫？那你现在变一个我看看。”
祁时语塞，“我还是从头跟你说起吧。”
云月闲：“愿闻其详。”
祁时道：“我不知道你最初是什么人，但你一定在现实世界出了意外, 因为只有意外去世的人才有可能被系统选中进入这个虚假的世界, 系统管这些人叫作玩家。”
“系统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在系统掌控的众多小说世界中, 每一个世界都有不同的任务, 玩家完成任务就能获得积分。当积分足够多时, 玩家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
“当然，重生就是一个谎言，他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让现实世界的死人复生，否则世界早该乱套了。他们所谓的重生就是给玩家单开一个副本，然后抹去他的记忆，让他在虚拟的世界自生自灭。”
这信息量太大了，云月闲尽力消化理解。
所以她是那个听信系统的谎言, 用积分换重生，最后被清除记忆丢到小说世界自生自灭的大冤种？
她忍不住问祁时：“那你到底是谁？”
祁时道：“我是猫。”
云月闲感觉自己被逗了。
“我感觉你在演我。”
祁时眼中闪过一分失落，他都这么坦诚了，她还是不信吗？
“可我真的只是一只小黑猫, 自有系统世界开始, 我就在里面了。”
云月闲：“猫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祁时：“我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聋了瞎了。”
云月闲：“那你为什么赖上我了？你在系统世界这么久, 见过那么多人, 为什么偏偏是我？”
“系统世界的玩家都迫切地想要完成任务获得重生, 没有人会注意跟任务无关的事物。数千年了，你是唯一一个看见我的人。”祁时表情很受伤，声音也低了下来。
云月闲看见他失落的模样，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又是穿书又是任务系统，这个世界已经跟科学唯物毫不沾边了，千年小猫咪成精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他们可能只是没注意到你，毕竟黑猫自带隐身效果，你下次穿成橘猫试试，一定很多人给你投喂。”
祁时：“我是猫，不想变成猪。”
云月闲：“你怎么还歧视同类呢？”
祁时：“……”
时间不早了，云月闲怕跟祁时再聊下去要被丁黛和顾小满怀疑，于是无情地打发了他，让他回家去了。
祁时抱着猫临走前还眼巴巴盯着她，像是担心云月闲搞清系统世界的内幕以后就用不上他了、再也不理他了。
云月闲只好跟他保证，她会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情，就算想不起来也可以跟他做朋友。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以后，顾小满上楼回房间准备睡了，他的作息健康而稳定，不会因为过生日而破例熬夜。
他回到卧室，第一眼就发现墙上多了个东西。他想不发现都不行，毕竟这玩意儿占墙面积太大了，还正正好挂在他的床头。
那是一幅画，画上的女人身材匀称高挑，五官精致大气，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画上是云月闲本人。
顾小满跑出房间，想找云月闲问问究竟，就看见云月闲面含笑意站在门外看着他。
云月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顾小满：“你在搞什么！”
云月闲拉着他的手回到卧室，欣赏着自己的佳作，说：“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呀，从今以后每个夜晚你都能在妈妈的陪伴中入睡，感不感动？我画了好久呢！”
顾小满：……我谢谢你。
…
周末结束，实验中学的老师们奋战两天批改完了期中考试试卷，整理出了成绩和排名。
周一早晨八点，云月闲还没睡醒，学生成绩已经上传到了家校平台。顾小满的名字赫然高悬榜首，不仅是全班第一，还是年级第一，他还甩了第二名28分。
云月闲的微信被询问教育经验的信息刷爆了，以至于她睡醒看见手机未读消息99+时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原来只是顾小满考了第一啊。
就顾小满学习的那个劲头，他要是没拿第一才见鬼了呢。
云月闲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漱一番，穿上一身稍显正式的衬衫搭配阔腿裤，最后从衣帽间的风衣区域选出一件橙棕色的风衣。
前不久唐律师和金大爷帮她完成了敬亭集团的交接工作，今天她就要亲自去公司跟大家见面，顺便清理一下公司人员。
金大爷这个称呼听起来或许有些奇怪，他姓金名秋山，当年他是云敬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被云敬视为兄弟。他年龄比云敬大一些，按照北方方言习惯云月闲应该管他叫大爷。
金秋山昔年在公司勤勤恳恳尽心尽力，云敬出事以后，‘云月闲’错信顾徵，金秋山屡次反对无果，最终被踢出了敬亭。
以金秋山的能力和名望，多的是企业想高薪把他挖去自己麾下。
然而金秋山离开敬亭之后金秋山一直很失落，一则是为云敬夫妇的死感到痛惜，二是为自己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敬亭落入顾徵之手而耿耿于怀。他没再从事这一行业，而是带着钱回家开了个小商店，回归生活去了。
前些天云月闲和顾徵离婚的消息一出，金秋山立刻联系了云月闲，尤其在云月闲发了顾徵和女艺人衣衫不整的照片之后，他通过语音电话跟云月闲骂顾徵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时云月闲就明白了，金大爷和云敬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值得信赖。
她想过把金秋山请回来继续在敬亭任职，但他坚持说自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没有精力再像以前那样工作了。
云月闲也知道原身把敬亭拱手卖给顾徵这件事伤透了老人的心，他还愿意联系她完全是看了和云敬多年携手奋战的情面。她费了好些口舌，最终劝动金秋山做个高级顾问，管理方面的工作她还得另外选人来做。
下午两点，云月闲抵达敬亭总部。
这栋写字楼给她的感觉……只能用磕碜来形容。
如今的敬亭总部别说跟万诚总部相比，就连万诚手底下的影视公司都不如。外表破旧是一方面，地理位置偏远又是一方面，办公区域也小的可怜。
公司顶楼，一名中年男人刚接完楼下前台打上来的电话，匆忙推开办公室玻璃门冲外面喊了一声：“云总来了！赶紧叫人把会议室收拾好，都打起精神来！”
“高总，会议室桌子擦好了矿泉水也备好了，投影刚刚打开，那个条幅真的要挂上吗？”
“挂挂挂！不挂咱定它干啥！”
云月闲乘电梯抵达顶层时，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外面摆了两个大花篮，地上铺了红毯，从电梯门口一路延伸到会议室门前。
云月闲走到会议室门外，透过玻璃隔断看见里面悬挂着一条鲜红的横幅，上面印着：热烈欢迎云总强势归来！
被称为高总的男人领了近十名员工站在两侧，面带热情的笑容，高呼：“云总好！”
云月闲：……
谢谢，她差点以为自己参加的是某街边大饭店开业庆典。
她在一群人簇拥之中走进会议室，坐在了正中间的主座上。
“云总你好，我是敬亭现任项目总负责人，我叫高恒。这是公司近十年的发展情况，您看……”高恒自觉走到投影屏幕前，准备开始解说。
云月闲抬了抬手，示意高恒先停下来，“不急着开始，稍等一会。”
高恒止住话音，不明所以。
大约五分钟以后，云月闲收到了金秋山的信息，他到楼下了。她把楼层发了过去，没过多久金秋山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外。
之前顾徵收购敬亭，把公司高层的人换了一遍，但也有不少中下层员工依旧在敬亭任职，在顾家的管理下逐渐爬上了高层。
高恒就是其中之一，他自然认得金秋山这位曾经的敬亭二把手。
“金老，您怎么……”高恒眼中闪过震惊之色，下意识看向云月闲。
云月闲要重新启用金秋山？当年金秋山在公司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大权在握，她不怕把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家业再次推入虎狼之口吗？
云月闲笑着和金秋山打了招呼，让人直接多搬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
她不准备跟高恒解释什么，待金秋山落座之后，直接说道：“好了，高恒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