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鬼怪boss都是我唯粉第四十章：
【恭喜你获得《红楼噩梦》1号楼旁自动售卖机专用硬币一枚】
【恭喜获得“中秋摘月大型活动”报纸一份】
【在“教师资格证转正考试中”获得“S”评级, 奖励1000积分，请再接再厉】
【注：成为鬼怪教师后，每次对鬼怪使用攻击性道具，将增加道具30%的攻击力】
这场考试获得1500的居民荣誉积分, 折合成生存时间就是两个月左右, 加上之前她卖道具的钱, 现在已经有近三年的生存时间。
吴柳把格外奖励一一拿出来摆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平平无奇的自动售卖机专用硬币, 吴妈妈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份显眼的黑白报纸。
“中秋摘月准备活动火热进行中……”
她拿起那份报纸, 报纸跟平常所见的报纸不太一样, 大多都是配图, 只有很少一部分内容, 与其说是报纸，倒不如说是某本连环画书上的一页更合适。
上面的配图更很不一样，一个个都是造型惊悚，眼神令人毛骨悚然的各种鬼怪，鬼怪身后的背景却有点眼熟。
“欸，柳柳。”吴妈妈拍了拍旁边对着硬币发呆的女儿, “你看这张图片上后面的背景，像不像咱们之前去邻市玩的时候，我让你拍照的那里！”
图片上是一片已经枯萎的荷塘, 枯黄发黑的荷叶茎秆杵在那里，上面落下了不少白色的雪，周围的水已经结冰, 厚厚的冰层上依稀能看到两未逃离出来就被冻住的野鸭子。
吴柳盯着荷塘旁边的小木亭子沉默半晌, “这不就是群星湖？”
她指着图片上小亭子的一角, “你看这里, 上面是不是有被刻上了什么东西？”
群星湖是十来年前他们这座小城弄的一座人工湖，连接了他们这个县级市和邻市，拖拖拉拉这么多年，直到两三年前才修缮完成。
时节正好的时候过去，能在湖面上看到很多荷花。去年她还在上大四的时候，吴妈妈为了带她看更多的荷花，两个人跑到了邻市那边的小木亭子里，正好看到一个熊孩子在小木亭子上刻字，熊孩子的父母因此被罚了两三千块钱。
至今为止，熊孩子的哭声，和熊孩子妈妈不愿意赔钱的哭闹声，依旧让母女两个记忆犹新。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吴妈妈深吸了口气，“但是，这些鬼怪，怎么会在群星湖那边呢？难道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跑过去的？”
她把报纸翻了个面，“中秋摘月……现在才六月份，距离中秋还有好长时间呢……”
吴柳想到了进入考场之间那道声音说得星期二，“也许，这个中秋不是我们要过得中秋，而是惊悚出租城的时间要到中秋节了。”
“鬼怪还过中秋节啊？”吴妈妈呆了一下，“这是咱们华夏的传统节日，他们怎么还过呀？”
吴柳想不出个所以然，摇摇头。
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低头一看，身上穿的竟然是昨天在副本的那身衣服。
小红死之前喷溅出来的血还留在上面。
吴柳：“呕……”
完蛋了，这件衣服只能扔了。
把身上所有的衣服扔出去，家里没办法洗澡，吴柳只能用老妈烧的水随便擦了擦。
换上干净衣服坐在餐桌旁，已经吃饱饭的吴妈妈还在看那份报纸。
“柳柳，你看这里。”
吴妈妈拿着那张报纸走过来，“这里面说中秋摘月活动是8月15下午六点开始举行。”
但惊悚出租城按照他自己的时间算，现在姑且算个星期二，却没办法推算出今天是几月几号。
“大型活动……第一次听到这种活动。”
吴柳喝着粥笑了一下，“以前游戏里的这些活动都是哄着人充值的，不知道这次惊悚出租城能玩出什么新意。”
“既然是大型活动，那应该是有很多人参加的吧。”吴妈妈皱眉。
他们所住的小区紧挨着街道，游戏没有降临之前，对面本来是个老菜市场，平常人流量很大，晚上睡觉的时候依旧是各种各样的菜贩的叫卖声。
游戏降临之后那些叫卖声虽然没有了，但是各种逃跑人的尖叫声却此起彼伏。
半夜睡不着，她站在窗边看了好久，几次想救那些被鬼怪追着跑的人，但又担心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世事难料，救人反而会害了自己和闺女。
不说别的，昨天夜里，外面追着人跑的各种鬼怪她可是见多了，什么拿着剪刀的杀人魔、四条腿着地的贞子、还有人头蜘蛛身的蜘蛛女，甚至还有每条触手都是人脸的大章鱼，真是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外边街道上没有的。
万一活动上的鬼太多，她们必须要先准备一下。
吴妈妈叹气，“这要是知道现在的时间就好了。外面的鬼怪这么危险，要是知道时间，咱们还能提前做准备。”
“不知道也关系啊。”吴柳喝了一口粥，昨夜在副本里产生的疲惫感，顿时被肚子里暖洋洋的热度冲散。“反正现在积分充足，一会儿咱们去超市逛一圈，准备一下吧。”
最主要的是她想买个热水器。
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每次出副本都会沾一身血下来，只用热水擦的话，她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吹不散的臭味。
“也行，那你快点吃。”吴妈妈把煮熟的鸡蛋拿过来，“再吃个鸡蛋，长个儿。”
已经22岁的吴柳从善如流，还就着煮的粘稠的小米粥吃了了个咸鸭蛋。
思考到以后的零食越吃越少，她在吃之前，特地把咸鸭蛋同步到了店里，就看哪个幸运儿能买到了。
——
外面的大雪下了一夜，一直没有停，站在单元大门口向外望去一片银白，雪的厚度已经快接近人的膝盖这么深。
一脚踩下去，吴柳半个人陷进了雪里。
“我的天呐。”
吴妈妈一出来就忍不住叹了句，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树上被冻得结结实实的树叶像一片片削的特别薄的冰刀，偶尔有在树上待不住被风吹下来的，打在人身上像刀子一样锋利。
吴柳母女两个从家到超市，路上看到两三个人被冰树叶划到，脸上鲜红的血染红了雪地。
好不容易到了超市，两个人的腿都快冻僵了，迎面撞上一波过来蹭暖气被鬼怪保安轰出去的人。
人群里一个男女孩从吴柳两个人身边路过，看了眼吴柳，又看了眼吴妈妈，牵住吴妈妈的手，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可怜巴巴，但又不敢哭。
这种天气，眼泪会被冻住的。
“奶奶，你认识我嘛，我叫小吉！我饿了一天了，能给我点吃得吗，我和你拍照！”
他带着不知被谁踩过的帽子，上面还有两三个脚印，脸上有些脏，但依旧能看出来精致的五官。
见吴妈妈被拉住，他身后立刻有一对打扮同样窘迫的父母高高兴兴围上来。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儿子是小明星，演《天空之城》的那位小演员，很出名的！以前好多粉丝想见我们家小吉都见不到，你们今天出现在超市里真是幸运！要抱抱他嘛，只要一袋泡面就行！”
小吉妈妈的声音刚说出口，身后就传来几道嘲讽的声音。
“都什么时候了，饭都吃不上了，还卖儿子呢！”
“拍照？现在除了那些在万人排行榜上的人能用手机，谁有那个手机拍照！”
“就是啊，真会狮子大开口，一袋泡面都能救一家子人了，就值一个抱啊！”
“要我抱不，我的抱不要钱！”
……
后面的奚落声稀稀拉拉，小吉妈妈羞得脸通红，旁边的爸爸一脸不耐烦，只有小吉还在执拗仰着脖子等待。
吴柳看着小吉的脸，轻轻皱了皱眉。
《天空之城》是一部半个月前上映的一部儿童奇幻冒险电影，是一位导演的转型新作。她还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就总是听到身边的小护士说起。
游戏降临前一夜，她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刷到了这个小孩儿和他妈妈拍的视频。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家喻户晓的小童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吴妈妈怜惜看了看他那张被冻得红彤彤的天真小脸儿，眼中情绪复杂，几次想点头，但每一次冲动的时候，女儿昨天的告诫就在她脑子里响起。
这是超市，人与混杂，有东西施舍别人不说是大鱼，至少有余粮。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结完账直接把东西吃了。
因为谁都不敢带出去，带出去就只有一个被抢的份。
柳柳虽然打退了上一次想打劫她们的人，但谁知道下次想打劫她们的人，柳柳还能不能打得过呢？
“我……”吴妈妈不忍心拒绝，但又担心会连累到女儿。
小男孩儿夹在人群中被推着往外走，依旧眼含希望看着她们。
吴妈妈被小孩儿扯着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叹息着的女声突然出现：
“有点爱心行不行啊！”
小吉扯着吴妈妈的手被一只修长的手牵住，吴柳看向那个人的脸，没想到竟然是熟人。
女孩儿一身白色羽绒服，里面套着浅蓝色的羊绒衫，头上带着雪白的羊绒帽子，下/身是一件红色毛呢A字群，里面套着肉色打底裤，脚上登着一双很厚实的白色猫靴。
乍一看上去，她就好像是游戏降临之前，任何一个冬天走在大街上的女孩儿。
女孩儿说话的瞬间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等众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时，眼中的那点儿惊讶就变成艳羡。
感受到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女孩儿满意的抿嘴笑笑，不忘用眼剜了一眼没有爱心的吴妈妈，顺手掏出来一个巧克力派，弯腰递给小吉。
“我不吃方便面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现在带的就只有这个巧克力派，送给你吧。”
她摸了摸小吉的脸蛋儿，“你长得真可爱！”
说完，硬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她挽住身边人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无忧无虑，“走吧姐姐，咱们今天去买虾，晚上吃油闷大虾！”
她身边的姐姐笑着应了一声好，眼神无意向吴柳的方向瞥过来，吴柳恰好抬眸，两个人的眼神碰在一起，俱是一愣。
看着小吉离开，吴妈妈叹了口气，扭头：“柳柳，刚刚给小吉吃的的小姑娘，是不是咱们上次来超市时碰到的那对母女中的小女儿啊？”
她叫了一声，见女儿挤着眉，眼神跟着那个小姑娘的背影离开，忍不住拽了拽她，“柳柳？”
“嗯，妈，”吴柳应了一声，眼神还是没有收回来，“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很想的女孩儿。”
这下轮到吴妈妈挤眉了，“怎么最近这么多和你长得像的女孩儿呢？”
她看了眼女儿清冷标致的鹅蛋脸，“这也不是当下流行的网红脸啊……之前在副本里的时候起舞就跟我说过有个人像你，今天又有一个……”
吴柳摇摇头，可能是同一个吧。
甩掉小吉这个插曲，母女两个往超市里走，这才发现超市里今天的人特别多，跟昨天她们来的时候几乎是天壤之别。
两个人走到武器货架旁，旁边本来是外卖摩托车的展点，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空位，应该是已经卖出去了。
见到有客人，鬼怪导购很热情地迎上来，“两位有什么需要嘛？”
吴柳：“找两个趁手的家伙。对了，今天人这么多，你们的生意应该挺好的啊！”
按理说外面的坏境这么恶劣，超市里人最多的地方应该是卖棉衣和卖食物的地方，但现在恰恰相反，生意最好的反而是卖各种武器的货架。
说起生意好，鬼怪导购也是喜气洋洋的，“是啊，听说是这两天外市来的人多，所以超市的生意也好！”
卖的越多提成也就越多，导购说话也乐呵呵，只是他们皮肉僵硬，怎么笑都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感。
外市来的多？
吴柳和老妈对望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三天前游戏才刚刚降临，昨天又下了一夜的大雪，现在外面的雪还有半人高，他们都什么时候来的？
最主要的是，来他们这座小城干嘛？
一边鬼怪导购乐呵呵拿出一把短刀，“这个是咱们这边卖的比较好的，也适合力气比较的女人使用。其实大家也知道，这些东西都伤不到鬼怪，买了都是为了防备身边小人，这把短刀就刚刚好。”
吴柳看了一眼他身后放枪的货架，“用枪不是更好吗？”
“用枪确实是最方便的，”鬼怪导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是今天□□的人比较少，而且枪比较贵，一颗子弹10积分，这把短刀才30积分，算下来还是刀具的性价比比较高。”
吴柳给老妈买了一把短刀，还没看到热水器，两个人的购物时间就差不多到了。
出来的时候，小吉和父母还站在门口，父母两个人正在争吵。
可爱的小男孩儿站在一边，看到超市有人出来就扭头看过去，看到出来的是吴柳和吴妈妈两人，飞快瞥过脸去，眼巴巴看着妈妈手里的巧克力派袋子。
一边小吉妈妈拿着已经空了的巧克力派，气得眼圈通红，不停拍打着小吉爸爸，“你……你怎么这么自私啊！一颗巧克力派全吞了！你好歹给我留点啊！”
小吉爸爸惬意吧唧着嘴，双手插兜缩着脖子，“想吃再让你儿子去找人要呗，不然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啊！那些长得不能看的丑八怪还没有这种机会呢。”
“你……”小吉妈妈指着老公的鼻子，气得手指发抖，愣是没说出什么话。
吴妈妈往前走了两步，被吴柳拉住。
“等等妈，”吴柳拉住她，看了一眼旁边看都没看小吉的两个父母，“你又不是没听见他父母说的话，这种人，帮一次就甩不掉了。”
“可是那孩子……”吴妈妈叹了口气。“摊上这样的父母不是孩子的错……”
吴柳拉着吴妈妈走到拐角，“总不能这么明显的过去。”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洋娃娃一样的道具，拍了拍小娃娃的头顶。
小娃娃的眼睛里似有流光闪过，紧接着眨眨眼，亲热抱着吴柳的手，乖巧蹭蹭。
“诶，这个小人会动啊。”
吴妈妈惊奇蹲下身，摸了摸洋娃娃的头，也被洋娃娃蹭了蹭手。
“这个是傀儡小人，一次性的。”
吴柳把在地上转着圈跑的小人拿过来，指了指远处的小吉，“看到那个戴帽子的小孩儿没有，悄悄把他带过来，记得是悄悄的。”
地上的傀儡小人像模像样敬了个礼，贴着墙一溜烟儿跑到小吉身边。
小吉感觉到有人拽他裤脚，低下头就见一个娃娃在他脚底下。
小娃娃扭了扭身子，短短的小胳膊指向一旁的拐角处，他抬头望过去，就看到了在超市没有给他食物的那个女人。
吴柳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对着他勾了勾手。
小吉看了眼身边正在吵架的父母，轻手轻脚跑过去，还没开口说话，怀里就被塞了两袋压缩饼干。
“给你的，别告诉你父母是我们给你的吃的。”
吴柳不想惹上太多麻烦，转身想拉着老妈走，后面的小吉突然出声：“等等！”
他饿坏了，打开袋子囫囵咬了两口，感觉胃里有东西了才抬起头，“我不白拿对你的东西，我用消息跟你换！”
吴柳看他小小一只，就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小孩儿的自尊心这么强，“你有什么消息可以跟我换？”
小吉把一整袋压缩饼干吃完才开口，“我和我爸妈都是从隔壁省跑过来的，你不觉得今天你们这座小城的人特别多吗？”
吴柳笑了下，“你知道为什么？”
“当然知道！”小吉把另一袋剩下的压缩饼干放进口袋里，“我来的路上听说，有一位大佬说这座城之后会有一个大型活动要开，那里面是有大宝贝的！不仅普通人来了，军队和几个公会也在往这边赶，大家都想得到大宝贝！”
“柳柳，”吴妈妈小小声，“他说的大型活动是不是摘月活动啊？”
“应该是。”
“不过我有点好奇，”吴柳看着小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从外面来的人？”
“看出来的！”小吉一抹嘴，“我还不会爬的时候就开始拍戏了，今年八岁，你见过的人都不一定有我多！”
“你这么小就开始拍戏了？”吴妈妈惊讶。
“是啊，”小吉说的轻飘飘，“摊上那样不管我死活的父母能怎么样。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走了！”
他径直往反方向走，被吴妈妈拉住，“你父母在那边呢！”
“他们才不是我父母呢！”小吉甩开她的手，“我是他们捡的，是因为好看，被她们从孤儿院门口抱回来的，这是他们亲口说的！”
看着小吉眼中的怒气，吴妈妈嚅嗫着唇，“可是你这么小，离开了父母……”
“我打算去找黎明将逝公会，他们那边是收留小孩子的，只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能有口饭吃，我不懒，养活自己没问题。”
小吉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回过头，“在超市里，我不是故意拦住你们要吃的的，是他们逼得我。还有，你们两个都是女人，最好加入个公会吧，至少有点保障！”
说完，他闷着头跑开，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人群里。
看着小吉跑开的背影，吴妈妈动了动嘴，心里五味杂陈，回到家突然开始拉筋。
看得吴柳发愣，“妈，你这是……”
“抻抻筋儿，”吴妈妈气喘吁吁，“我好歹也是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的，当年背起水泥来和那些工地上的男人没区别，现在被你护着的跟个小绵羊似的，不行，我不能这样！”
她把女儿拨开，“你闪开，我得慢慢练练！”
吴柳自然是不会挡着老妈变强，她把短刀和之前买的擀面杖都装到一个小包里，坐在床上打开“星期八”美食直播器。
直到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国歌声，吴妈妈忽然从锻炼中回过神，“什么声音？”
两个人走到窗边，外面满是大雪的街道被打扫干净，一辆辆军绿色的军车飞速驶过，几辆停在了不远处的居民区，几辆则是停在了他们家楼下。
“这是……军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