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谁也帮不了她
凌清雯准备领着向红去找九龙屯的妇女主任，刚要出门就见向红冻得直哆嗦。
“你等我一下。”她让她等着，她便转身回到屋里。
原主的衣柜里还有两件厚棉袄，以及两条大棉裤。她都一直挂着没动，既然自己不穿，就送给向红好了。
向红见她拿来两身厚袄子忙摆手拒绝，这棉袄现在是多珍贵的东西啊！她吃了两碗羊肉汤就很感激了，怎么还好拿她的衣服？
凌清雯直接将袄子塞给了她，“拿着吧，除了这些别的我也不便帮你。”
向红紧紧拽着棉袄，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雯雯，俺发现你变了好多。”
“把衣服穿上，我们走。”凌清雯说完率先出去了。
向红赶忙将一件袄子套在身上，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来到九龙屯妇女主任陈翠萍的家，凑巧的是陈翠萍正好是齐友善的左右邻居。
齐延霆刚从外头回来，就正好看到凌清雯在陈家门口叫门。
“别敲了，他家没人。”齐延霆提醒道。
“他们去哪儿了？”凌清雯问他。
“好像是去奔丧了吧。”
“奔丧？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追问。
齐延霆无奈笑应：“你还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啊？”
凌清雯冷眸扫过他俊美无俦的脸，“不知道你多什么嘴？”
齐延霆一时语塞，“好吧，我错了。”
“现在怎么办？”向红不知所措。
她不想继续给凌清雯添麻烦，可她的着落问题不解决，这样的天气，她随时可能冻死在夜里。
凌清雯转眸看向正在开门的齐延霆，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妇女主任不在，就找大队长。”
齐延霆忽然感觉背后有双冷冽的眼睛在盯着他，一回头，果然对接上了她一双冷眸。
凌清雯过去问：“你爹在家吗？”
齐延霆唇角微搐，“在的。”
“很好。”她把他往边上一掀就进去了。
屋里，齐友善两口子正一起翻照片，姚若兰莫名觉得一股寒气钻了进来，还以为是门没关，一抬头就看见了凌清雯。
她身上的汗毛顿时就立了起来，赶忙从炕上下来了。
凌清雯进了屋，“打扰了，我来找齐队长有点事。”她淡淡道。
齐友善愣了愣神，还想问点啥就被姚若兰从炕上拉了下来。
凌清雯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希望齐友善以大队干部的身份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齐友善和姚若兰得知了向红的遭遇，也是气得不行，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混账的爹？
“你去找那姓向的说说，这么冷的天让闺女住牛棚，要是冻死了是不是打算去吃牢饭？”姚若兰生气地说。
于是在家烤火的齐友善就这么被拉出去“被迫营业”了。
三个人一起来到向家，向老大正在炕上抽烟，而这向红的后母正是李英的妹妹李霞。
她的个性是出了名的野蛮跋扈，但她体态丰腴、略有姿色，让很多男人都移不开眼，所以向老大才娶了她。
两口子一见齐友善带向红回来了，也不问来由就要赶她走。
这理由就是她已经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不会再管她。
李霞甚至连齐友善都给讽刺了一顿，说他大队长不管生产，跑来管女人家的闲事。
向红听后掩面大哭，齐友善生气归生气，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他们要讲良心。
但良心这种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他们明显软硬不吃。
凌清雯冷静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有了收拾这两口子的主意。
她叫过齐友善要他作证，这向红今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向家无关，既然今天他们爱答不理，那以后就让他们高攀不起吧。
如此一来，向红等同于是与向家断了亲。
虽说这样的家人没有任何意义，但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痛哭。
“哭有什么用？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凌清雯冷声问她。
“俺现在这样，还能有什么打算？活一天算一天吧！”
“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凌清雯忽然问。
“大胆一点？”
“厄运专欺软弱的人，你要是坚强起来就会发现，没谁能战胜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向红怔怔看她，“你是说……”
“现在时间还早，你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回红星镇，去让那些把你逼到一无所有的人给你应有的交代，然后你再来找我。”
向红紧张地看着她，“我该怎么做？”
凌清雯冷冷勾唇，“你心里应该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敢有所行动罢了。”
向红沉默了，她被婆家害得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她又怎会没想过要报复?
“如果你连为我自己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那谁也帮不了你。”凌清雯直言道。
向红紧咬下唇，一股坚决之色在眸中凝结。
“你说得对，既然死都不怕了，又还有什么好怕的？”
“去吧，明天上午我会在团结镇供销社前等你。”凌清雯道。
“嗯。”向红攥紧衣角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齐延霆忽然出现在了凌清雯身后。
“你就不怕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凌清雯看来，那个家暴男虽然可恨，但个性软弱任打任骂的女人自身问题也不小。
她不是闲坐公堂的父母官，什么事都会管。
如果向红自己能立得起来，所为朋友，那她愿意拉她一把。
但如果她继续任人践踏，那谁也救不了她。
“我以为你会跟着她去把那男人修理一顿，给她出出气。”齐延霆猜测道。
凌清雯敛眸看向他，“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不去是不想弄出人命来，毕竟就要过年了。”
齐延霆头皮一紧，“听你这么说，是过年救了他？”
“不管向红今天能不能把事办好，那混蛋最好祈祷往后余生都别碰上我，不然他的日子就到头了。”
齐延霆走近她身边，与她一同眺望着远方白皑皑的田野。
“你说她会怎么做？”
凌清雯淡淡冷笑，“怎么畅快怎么来......”
向红回到婆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婆婆今天正好带了给她儿子物色的另一个女人回家相看。
两家人正在商量啥时候办酒的事，就见向红进门了。
“你咋又来了？滚滚滚，给俺滚出去！”婆婆上去就要轰她走。
向红一直记着凌清雯的话，她这次不会再懦弱下去。
就在婆婆伸手就要推她时，她忽然从背后亮出一把杀猪刀。
婆婆吓得赶忙往后一缩，桌边其他人也吓懵了。
“你...你你要干啥？”婆婆问。
向红不说话，径直走向那满满一桌饭菜，一抬手就连桌带碗给掀翻在地了。
“啪啦”一声，一桌子碗摔得稀碎，碗里的饭菜洒落一地。
“向红，你找打是不是？”那男人又像往常那样对她高声喝骂。
然而这次向红不光没有害怕，反而一刀砍在了他面前的炕上，那明晃晃的刀子只差半寸就剁他命根子上了。
男人差点吓尿，心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赶忙就往后面缩了去。
向红拔出刀子，开始当着这些人的面疯狂砍砸，把屋里能砸的全砸了。
“你们逼俺去死是吗？那就都别活了！”她怒吼着宣泄心中的愤怒。
一屋人看着这个明显发了疯的女人，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那来相亲的女人一家借机赶紧就溜了，婆婆眼看家都要被拆掉，急得不行。
“你快停下，你说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向红怒道：“要么拿钱，要么咱们今个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