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扬州士族
“主公，既然已经确定好了；那便即刻起兵收回吴郡与会稽吧……”
“不急，仲达先与我同行前往一处地方；此事明日再宣布即可……”
“这……仲达明白了……”
路上，刘备都很积极的回应着曲阿百姓的问候；倒是司马懿在低头沉思些什么，刘备见行人少了一些之后向司马懿提问。
“之前南下迎回正礼兄长之遗体时，仲达劝我不要到曲阿带着于吉仙师一同南下豫章；那日……仲达便知仙师会……这般了吗？”
司马懿抬头看了看刘备，随后轻轻的摇头；那日他知道刘备这般会给于吉惹上杀身之祸，只是后面周瑜之计应当是会替于吉解围了才对；按道理就算有危险也不应该当街被杀……
“主公多虑啦！那日主公不是希望于吉仙师与主公一同返回新野，那时……仙师不就给了主公答案了吗？仲达哪有那个本事决定仙师的生死啊！”
“唉……昔日文台兄何等豪情壮志……这孙家后人竟这般屠戮百姓……”
二人终于行至于吉道观，道观此刻不复往日之生气；荒凉的令人有些唏嘘，道观内院中；一名身材修长长相英俊的男子静静的站在一块墓碑之前，男子神色有些憔悴；双目中带着些许迷茫……
“主公且看，那人是否有些眼熟呢？”
“咦？那不是周瑜周公瑾吗？以他与孙策的交情，应该随孙策北上才对……怎会出现在这曲阿城内……莫不是……”
“莫不是美丽的周郎与孙策闹翻了？估计是孙策跑得快没来得及带上周公瑾吧……要不主公直接问问公瑾大人？”
话音落下，周瑜转身有些不满的盯着跟随刘备一同前来的司马懿；只向刘备微微行礼后起身。
“公瑾见过州牧大人，没想到智谋无双的司马仲达；也会这般背后妄论他人！倒是我周公瑾昔日高看了！”
司马懿显然从周瑜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生气，周瑜自然也知司马懿是故意这般；无非是想激起自己的情绪，不要那般消极罢了；但是刘备却以为二人针锋相对，赶紧劝解。
“咳咳，公瑾莫怪……这之前毕竟……所以仲达对孙家有些怨气也是正常的；备向仲达替公瑾赔不是了……”
周瑜看着欲要替司马懿行礼的刘备，伸手轻轻扶起制止了刘备；眼中不知在思索何事，最后轻叹一句:
“州牧大人想必是来为于吉仙师祭酒的吧……莫要忘了正事……公瑾与仲达不过玩笑尔……”
刘备愣了一下，干脆留二人自己解决算了；现在的年轻人心思还真难猜，上一秒还针锋相对呢；下一秒说是玩笑。
“唉……备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啦……那就公瑾与仲达相谈吧，备为仙师祭酒去……”
刘备走后，司马懿笑呵呵的盯着周瑜；不禁在想如果让诸葛亮配周瑜是个什么样的惊天组合，周瑜倒是一眼看穿了司马懿的想法；拿起腰间酒嚢就仰头想要灌上一口，结果却想起今日来的匆忙；未来得及打酒，司马懿赶紧把腰间的酒嚢递过去；周瑜毫不犹豫的接过仰头猛灌。
“我是不会为刘备出仕的……此刻周瑜已无争霸之心……怕是要让仲达失望了……”
司马懿也不意外，对于这个结果他太明白了；要是现在孙策翘辫子了，或许这个时候周瑜会说考虑一下；现在孙策盘踞在广陵，周瑜不愿也属正常；只是司马懿也并未想要一下子就得到周瑜，现在的刘备麾下还不怎么缺人手；有的是时间慢慢搞定这位东吴的大都督。
“公瑾这是何话！将我司马仲达当成什么人了？今日与我主来此不过是为了祭酒于吉仙师！乃私事，怎么能在这个地方公事呢！”
周瑜倒是有些诧异了，赶紧小心翼翼将酒嚢还给司马懿；双手作揖向司马懿行礼赔罪，只是下一秒他就将心中对升起的些许好感抹杀掉了……
“不过来之前子敬先生吩咐我一定要邀请公瑾先生来我们府内一聚，这……子敬先生与公瑾先生乃旧交……此为私事矣，想必公瑾先生应该不会拒绝吧？”
最后架不住刘备与司马懿的邀约，周瑜只好跟着刘备同行；司马懿则是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公瑾，公瑾之前一人承担整个曲阿城之事；公瑾以为当如何治理曲阿呢？要严法还得说对百姓宽容些？”
“回大人，曲阿连年征战……若非于吉仙师一直扶持怕是也撑不到周瑜接手；虽说此刻扬州未定，但治理应该从严；唯有律法严明才能将城中百姓管理的井井有条，大人在扬州名望极高；百姓发自内心爱戴……只是怕扬州士族……”
“嗯……看来还需整治一番……备也认为治理当严！若是太过宽松，外入之人肆意妄为；不仅会令百姓受苦更会让整个曲阿陷入混乱……”
很快三人便行至州牧府前，刚好碰到布施而归的鲁肃；见到周瑜与刘备同行，他赶紧上去行礼。
“子敬见过主公，公瑾你怎么会在曲阿呢？你不是应该……”
“咳咳……子敬先生莫不是忘了……这今日出门前子敬先生可是特意跟仲达强调，一定要邀请公瑾先生来我们府上一聚吗？子敬先生莫不是忙忘了！”
司马懿赶紧上前按下鲁肃的抬起的双臂，一顿话语下来赶紧顺着司马懿的话往下接。
“是啊！这……曲阿不知为何近日涌入的流民甚多……这又是安排住处又是布施的……可把子敬忙坏了，好在现在子瑜带着两位诸葛家的小弟接替了子敬；还请公瑾莫要见怪啊！”
“……”
周瑜显然对于二人所言表示不信，只不过都已经跟着刘备到了府门了；面对刘备的邀请，他轻叹一声走入府邸；本应安排宴席的鲁肃被刘备按在原地陪周瑜闲聊，司马懿则是随着刘备与二位夫人准备膳食；司马懿见自己插不上手便向刘备提议将诸葛亮与庞统一起喊来。（前面的诸葛瑾带着两个小弟分别是—诸葛均与诸葛诞，诸葛均在荆州大姐家中过年；随后决定与诸葛瑾等人一同南下，如今与诸葛诞一般为诸葛瑾打下手。）
“嗯……孔明与士元倒是可以喊来，元直此刻怕是在军营中与二弟、三弟讨论军事；就不必喊了。”
“是～”
司马懿向诸葛府内小童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在一块空地上找到了“埋头苦干”的两人；两人忙活了数日借了些人手，打造出了一个简易的小石屋；里面的墙壁先以黏土粘合之后铺上一层保温极佳的木材，为防止木材燃烧还在其上面刷了一层树汁作为保护；石屋内两人看着身前的火炉，脸上还挂着些许木灰……
“奇怪……莫不是石屋太小了，所以温度太高？要不减少点木炭看看？”
“应该不是，或许应该用一个石制的箱子；放入燃烧的木炭即可……让鸡蛋靠近些墙壁便可……”
诸葛亮轻走几步便来到木材所铺设的墙壁，伸手摸上去墙壁还有些许余温；极为的温暖，这个温度是非常适合孵化的；庞统走向另一边，伸手抚摸也是轻轻的点头；那么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放入一批试试便可。
“孔明、士元！”
“仲达？你怎么来了？此刻不是应该跟主公确定计划安排集结兵马出征吗？”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发生？”
司马懿将事情说了一遍，也不管二人脸上木灰；直接催促二人来到州牧府上，而在闲聊的周瑜与鲁肃显然一愣；鲁肃直接上前。
“这……孔明与士元莫不是去野外放火烧山去了？”
“回子敬先生，我二人今日去实验那个温房去了……这来的急还未清洗……”
鲁肃有些哭笑不得，这倒是司马懿那个“老实人”做的出来的事情；刘备与糜夫人走出看见两人灰头土脸的……
“不是，孔明怎么与士元这般就过来了？仲达那小子呢？”
“回主公……我二人听仲达说公瑾先生来此，仲达又言主公宴请……便……”
刘备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这诸葛亮与庞统谋略、胆识都远超常人；唯独这个司马懿老是欺负这两年轻的谋士，甚至还将自己那个暴躁的三弟制的服服帖帖的……
“好了，入座吧……”
刘备接过糜夫人递来的毛巾，轻轻的为二人擦拭；孔明还好，庞统就有些心中感到温暖；长相普通的他还从未有人这般对待过自己。
“谢主公！”
“来了～来了～孔明、士元～我给你二人打来了最爱喝的酒～还拿了一条毛巾，你二人赶紧擦擦……”
司马懿看着已经入座，脸上还干干净净的诸葛亮与庞统；脸不红心不跳的坐下还一脸埋怨，怪二人跑太快不等自己。
晚间，刘备要亲自送周瑜回去；被周瑜婉拒了，只好让鲁肃代替自己；而刘备则是在府门目送几人离去，司马懿则是带着诸葛亮与庞统来到自己府内。
“仲达难道以为那壶酒就可以让我庞士元消气了吗？”
“咳咳……那这不是还请士元回府再痛饮一杯了嘛！那确实是你二人……”
大脑袋瓜一进府门就直接气呼呼的对着司马懿抱怨，虽然二人确实跑得快了些；但毕竟司马懿理亏，赶紧让侯吉弄了几只烤鸡还拿了两壶黄酒；庞统这才开心的痛饮起来，毕竟刚刚是在州牧府；也不好意思喝那么多。
“仲达此次邀请我二人应该不只是要喝酒吧？难道是收复吴郡与会稽之事还有异议不成？”
“那倒是没什么意义……就是想问问看孔明与士元打算如何处理吴郡的四大士族呢？”
“仲达又为何会询问我与士元呢？我与士元可是……”
“正是因为我庞士元乃荆州庞氏，而你诸葛孔明琅琊诸葛氏虽没落；却在荆州也不弱势，你我二人此刻便是主公麾下最有代表性的士大家～”
庞统放下痛饮的酒壶，他静静的看着司马懿；拿起一个鸡腿啃了几口后还是给出了一个建议。
“此刻……还太早了！仲达！哪怕主公此刻在扬州深得民心一呼百应！你若此刻对吴郡四大家动刀子……无异于对整个大汉的士家动手！太早了！”
“还太早了！士元说的对！士族的腐败与做法我等最为清楚！若此刻趁收复吴郡之事对其动手……太过早些，时机还未成熟……若不除士族……天下寒门、百姓将永无出头之刻……只是……太难了……此刻主公好不容易有了相对稳定的地盘，刚刚勉强立足……”
“谁说我要清算了～我只不过想微微的拿回一些些利息罢了！”
司马懿也拿起一个鸡腿轻轻放入嘴中，庞统与诸葛亮瞬间明白司马懿所言；只是想从这些个士族手中拿利息，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你这想法无异于与割士族的肉，他们哪能轻易妥协……”
“是啊！若得名不正……怕是还会惹怒北方的两大士族军阀啊！”
“这名要有！这肉肯定也是要割的！战败了哪有不出钱买命的道理？”
诸葛亮与庞统瞬间被司马懿清奇的想法整不会了，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果自己这边大军压境吴郡那些个士族直接投降，那自己肯定没有理由割走士族的利益、土地；但是如果自己这边行天子令，他们不投还誓死抵抗；那么拿钱买命还真不过分，其他士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你战败了，被人家俘虏了；你拿钱赎命最正常不过了，当然你硬气点慷慨就义也是可以了；翘辫子之后剩下的肯定是照单全收的……
曲阿城内大街上，周瑜与鲁肃并行；周瑜看着一路许多地方都设立了布施的据点，而且还为这些刚入城的流民搭建了暂时的居住点；看着来往的百姓向鲁肃道谢，甚至有小娃娃送吃的；周瑜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如果当初孙策也听从自己与张昭的建议；那么此刻接受百姓谢礼的应该是自己与孙策了吧。
“公瑾可要尝尝这小娃娃送的枣？还挺甜的！”
“子敬就莫要再挖苦公瑾啦……刘备能得你、孔明、士元以及那个司马懿所助……伯符输得不怨……”
“所以公瑾始终都还不愿承认孙策不如我主吗？论勇武、胆识我主绝不输孙策！上体将士下恤百姓！十个孙策加一块也抵不上我主刘玄德一人！”
“……”
周瑜无言，只是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一抹执念；他抬头望向天空的皎洁，苦笑一声。
“子敬所言，公瑾会考虑的……只是还望子敬给公瑾些许时日……”
“哈哈～好说～”
次日，军营点将台上；除却鲁肃、简雍、糜竺、诸葛瑾、诸葛诞、诸葛均、霍峻、孙观、孙康，其余将领与谋士都在其中；刘备拔出佩剑。
“备奉天子令，领扬州牧之职！然吴郡、会稽二郡却为袁术旧部李丰、梁刚、乐就所占，备曾多次书信其均不理会！此乃藐视我大汉天子之威，尔等以为～当如何？”
“起兵！起兵！收回吴郡！收回会稽！”
“好！关羽、魏延、张辽听令！”
“末将在！”
“命关羽为一路主将，魏延、张辽为副将；徐庶为随行军师！点兵一万收复会稽！”
“领命！”
“张飞、甘宁、太史慈听令！”
“末将在！”
“命张飞为二路主将，甘宁、太史慈为副将；诸葛亮为随行军师！点兵一万即刻启程吴郡！”
“领命！”
“臧霸、昌豨、尹礼、吴敦听令！”
“末将在！”
“命臧霸为三路主将，昌豨、伊礼、吴敦为副将！点兵五千南下驻守豫章，不得有误！”
“领命！”
数日后，楼船上的庞统显然不是很高兴；原本预定的两位随行军师是司马懿与庞统，现在司马懿直接将大脑袋扣下来陪自己查看山脉地形；庞统非常郁闷。
“士元以为这扬州的山脉如何？下方又有平地！若派兵协助开荒，挖建水渠灌溉……”
“不如何！这山脉走向、地形平坦之处还好！这多崎岖之地当如何？扬州地势不如交州！所以……问我干嘛？不是你来查看我来陪同而已吗？侯吉！给我拿酒！”
“好的～庞公子稍等～”
司马懿显然对庞统抱怨的话没放在心上，而是低头沉思；很显然这这些不怎么平坦的山脉开荒也是需要不少的民力与财力，更何况扬州这种山脉实在不是很适合耕种；靠近郡县些的平地很适合，但外围些的山脉就不是很合适了。
“交州地大，最易耕种；况且交州人口较少，可大力鼓动耕种！那么多出来的粮食便可以物换物，又或者换成钱财；那么此刻的交州就需要改善基本生活，既然交州以粮食、基础为主；那么扬州便可发展一些实用、耐用之物，扬州环水；内陆鼓励耕种、外山脉当以纺织物、开荒挖矿发展军事力量为主。”
“那倒是，毕竟扬州去往很多地方都需要用船……铁、矿物……还要寻找工匠……”
只不过训练水军可就不是司马懿的长项了，而且船只的建造技术也需要找江东熟悉的人员来做；看来扬州虽好但是经营起来也不容易啊……
“伐树建船便可，这些山脉树木繁多；足够你实验好几年的了！江东有才有能之士不在少数，能否运用就得看你司马仲达的本事了～”
“什么叫看我司马仲达的本事……士元这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干完吗？”
“那没办法，元直、孔明外出征战；子敬、子瑜先生要全权处理曲阿政事，我要完善温房还要与子敬、子瑜先生为主公制定整个扬州的治理方针……就你是闲人……不靠你靠谁？诺，眼下曲阿就有一个全能型人才！你只要搞定公瑾先生，孔明他们就差不多回来了……”
“……”
此刻会稽城门之下，魏延看着龟缩在会稽城内的李丰、梁刚二人；只能无奈的调转马头回到大营之内。
“回将军、军师……那李丰、梁刚干脆直接做起了缩头乌龟……现在连城墙都不上了……巡视的士卒也是直接躲矮墙之下……”
魏延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城池与守军，当初袁术可是留下三万大军守城；自己这边不过堪堪一万兵马，结果李丰、梁刚二人直接禁闭城门；最让魏延无语的是那两个二货还搞了块牌匾挂城门之上……
“将军、军师……要我说干脆直接攻城算了……莫要说文长了……我也从未见过这般的守城军士啊……”
关羽与徐庶没有说话，自己在盘算着些什么；徐庶在关羽耳旁轻语，随后关羽大笑在一张字条上写上计划让魏延与张辽下去实行。
与会稽相反，吴郡这边的抵触情绪可以说是非常大；甘宁还未喊话守军就已经开始射箭了，气的张飞立即就要下令攻城；结果被诸葛亮劝下，只是张飞显然不是很乐意听从诸葛亮的话；诸葛亮只好将司马懿与刘备搬出，张飞才气呼呼的坐下。
“真的是气煞我也！这帮个士族鸟人！都已经直接摆明了不能和谈！不捅他几个透明窟窿怎么成？军师你跟我两千人马，只要上了城墙！必破之！”
“三将军，我军人数弱数倍于守军；怎可强攻呢？为今之计唯有探明城中情况，方可对症下药……”
“真的是，你们这些谋士行事就是这般神神秘秘的……烦死俺老张了！拿俺酒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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