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扬州定局
许都城外,曹操亲自带着夏侯惇等人迎接吕布与孙策;而吕布、孙策二人则是在车上握手言和,相谈甚欢。
“征西将军曹操,见过温侯、乌程候!”
“将军这般可就折煞我二人了!快快请起!”
“征西将军竟亲自前来迎接,倒是让我二人有些过意不去啊!”
三人非常融洽的一幕让诸将感到有些违和,只是谁也不知三人心中所想;朝堂之上,刘协与百官早已等候多时。
“安东将军吕布、明汉将军孙策,见过陛下;陛下万年!”
“好~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吕布、孙策二人入位后,王朗便向前一步双手作揖向刘协行礼;随后开口道:
“陛下,今并州兵马南下而北方关外匈奴竟与那鲜卑联合进犯我北方之疆土;或不行军北上一举荡灭这些个异族!怕是会永无安宁之时啊!”
“陛下,臣夏侯惇附议!此些异族狼子野心,若不借机完全荡灭之!他日定会周而复始,宛如星野之火;风吹欲生之!”
见刘协有些犹豫,朝堂内文武纷纷跪地祈求刘协出兵北上;而此刻曹操便直接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此刻异族之心昭然若揭,其之行之为如去之不掉的蛆虫!贪婪嗜血的彘虫!更如卡入喉间之鱼刺,虽无伤大雅却令人难受至极!陛下,臣请命与温侯、乌程侯共军北上与太尉合盟荡灭北方之异族!彻底将其完全击溃之!”
“既如此,那么众爱卿以为如何啊?”
“陛下,韩遂、马腾将军亦可与征西将军一同北上!这北方平定越快那么安宁之时便会越早!”
“既如此那便这般吧!命温侯吕布、乌程侯孙策、征西将军曹操、安东将军韩遂、安西将军马腾四路联军北上与袁绍会盟!共歼并州之异族,替朕将我大汉关内肃清!”
“陛下圣明!!”
许都城外,曹操先行送别吕布与孙策;好让二人分别回下邳、广陵集结兵马,而曹操更是好奇二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既如此,那操便在陈留静待温侯、乌程侯大军的到来!”
吕布与孙策二人行礼后各自上马赶回驻地,而曹操则是返回征西将军府内与杨修等人商议如何率军北上。
“主公,我朝既起兵四路!何不分兵而行?一路自河内葵城翻越太行山……”
“主公,此计不合啊!翻越太行山如何能行?太行山脉蔓延数千里,其山脉之险峻至今未被人力所征服!昔日秦将武安君白起率军自函谷关进发尚以洛阳为始进发至轵县翻越王屋山方才大破魏国野王!此太行山自北向南、自西向东易,而逆向而行如今仅知为八陉!怎可自辟新陉?况且我军尚未与袁绍大军会盟……”
“主公,侍中大人所言极是!我军目前主要目的是为会盟,至于之后是否分军而行;是否行这太行山之八陉,可之后再定!亦或是采取围攻剿灭之计尚不急乎!”
曹操对此兴趣不大,反而将目光放在青州平原与徐州彭城之上;随后在地形图上画上两个红色的圆圈。
“此二地若得,吾兖、豫二州不仅安宁且随时对望青、徐二州;诸位以为当如何取呢?”
杨修、程昱、钟繇等人静静看着徐州彭城与青州平原,随即杨修在泰山一点再于沛国一点;随后向曹操行礼道:
“此番袁绍撤兵回援北方,其大军欲往高都定然不易;自邺城往上党不仅要北上走羊肠坂入天井关翻越太行山脉,还需面对壶关天险;兵力短时间内定无法完全顾及幽、青二州,况且其重心此刻在司隶;一旦陈宫、高顺大军顺利夺取北海,那么陛下之旨意便可昭告天下;我军亦可兵分两路夺取平原与彭城!”
曹操听言不再发问,思虑片刻后挥手示意杨修等人退下;之后又唤来一人亲自书写一封让那人送往尚书令府。
下邳城中,吕布特意召集陈登父子、陈宫、高顺、魏续五人;吕布将天子命告知众人后,陈宫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奉先!奉先你糊涂啊!那袁绍、曹操、孙策哪一个不是虎狼之辈?怎么可能让出青州与那孙策来平息你二人之间的冲突!况且深入北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北方异族是假!取你性命为真!”
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陈登父子并未答话更不站出反对陈宫之言;吕布也是眼神中闪过不为人知的一幕,随即吕布目光坚定;站起身后向陈宫微微行礼。
“公台先生,先生所言奉先早已得知;此番并州空虚,袁绍挥师而回!便是刻意放空青州与我,只是想取我吕布之性命;也非这般容易!奉先此行无任何理由拒绝,还望先生与伯平能为我顺利取得北海!占据青州后便安宁些时日吧……这并州确实是我吕布最好的葬身之地!”
“奉先!何必如此?只需……”
“需如何?现在反复吗?与其现在反复被曹操、孙策夹击而亡!倒不如让我再率并州狼骑……再驰骋那关外一番。”
说完,吕布不再停留而是出府门率领并州狼骑而去;而前厅内的五人中唯有魏续有点疑惑,不过随后他也不做停留去加强下邳的巡视;而陈登父子则是默默的举起手中酒杯痛饮,陈宫与高顺则是静静的跪坐着。
“元龙,此番北上之谋划……你父子二人可有参与?”
“咕噜,是!此番北上之事自袁绍南调高干之际我父子二人便已和曹操暗中联络……”
“所以之前南下九江也是你二人所谋?”
“没错!若非那赵云所率白马义从,孙策也不需那般再废兵马二袭开阳!”
“就为了一个徐州、一个小小的半州诸侯!需要这般大的谋划?袁绍吐出幽、青二州,曹操放弃司隶迎入韩遂、马腾!这般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原先无需如此!昔日袁术大军压境,我父子二人便打算借曹操之手;击退袁术后于广陵同曹操夹击下邳,然而曹操联合吕布却故意延迟的行为导致袁术割据广陵、琅琊、九江、东海等郡!导致我父子不得不促成袁、吕之盟……”
“那后来曹操再犯何不趁机降之?届时甚至无需分兵便可里应外合而夹击之!”
“曹操二度回击让我父子二人完全压制不住徐州百姓,竟为报复连生地谯县都那般;我父子二人绝不能将徐州让与此人!”
“所以最后的决定便是,袁绍割据司隶、冀州、凉州与并州;而曹操坐拥兖州、豫州、幽州,最后孙策夺取徐州、青州吗?那为何一定要让奉先葬于并州?”
“并州的完全收复……需要将军之首级震慑……”
“好!好大一盘棋!难道你父子二人以为曹操会这般轻易放过徐州与青州?他必然强取青州平原、徐州彭城!而袁绍割据酸枣、白马一带,曹操又以天子命收取韩遂、马腾!看似定居实际最大受益人还是曹操!”
“北方需要安定,而袁绍坐拥以平阳为腹地的冀州;沃野千里!此消彼长之下,曹操之势难以抵御袁绍。”
陈宫不再多言,虽有些对陈登父子的不满;却也未再多言,而高顺也是默默无言的与陈宫共饮杯中酒;陈登则是举起酒杯默默站到陈宫身前向其敬酒,陈宫犹豫片刻后与陈登共饮。
“公台先生可是怪陈登自始至终都未真心为将军?”
“元龙之心我陈宫一开始便知,奉先之行之心虽后面明鉴;然我陈宫却不屑做那反复小人,只是陈宫不明;元龙你二人当真舍得这这陈氏南下不成?”
那一日陈登与陈宫不再保留,将心中所想、所愿尽数告知陈宫;而陈宫与高顺心中不愿轻易放弃,接下来的数日内不断劝说吕布;而吕布每次都会耐下性子听二人所言,却从未有过改变北上之意;二人心中有喜亦有悲。
“公台先生!还请公台先生莫要再念奉先啦!来~喝!伯平可愿与本侯共饮一觞?”
“……伯平敬将军一杯!”
“哈哈~好!!好的很啊!!可惜了……不过文远能投刘玄德倒也了却我心中一大遗憾!”
“奉先,既如此奉先便更加不能北上了啊!奉先既已明志,当即刻下联刘备!你二人成掎角之势趁其北上共歼孙策完全拿回……”
“公台先生!这徐州本就是刘备的,只可惜我吕布一世为人;终为名利二字所蒙蔽双眼!此间若能归还故里,还有何求?”
“奉先!这天下还有……”
“没错!这天下还有大好河山!只不过那都与本侯无关了……本侯只想再看看那关外牧场,肆意驰骋……”
陈宫此刻心中有些欣慰却又有些悲凉,欣慰的是吕布这一次坚定异常;悲的是到最后自己也未能让吕布完全听令自己,而高顺则是被吕布勒令让其一生一世追随陈宫;以死护陈宫周全。
“布心中尚有一愿,还望先生与伯平为布达成才好。”
“奉先、将军请说!”
“我率军北上后,元龙父子二人便南下九江;万望公台先生与伯平能与元龙父子二人冰释前嫌,挥军北上夺取北海!布之家眷于下邳便托付于公台先生与伯平了!”
当晚,吕布身边没有任何歌姬侍女;唯有最信任的一文一武,三人畅饮至天亮;次日一大早吕布便与曹性、侯成、成廉三名副将率领并州狼骑两千军前往陈留会军,而陈宫安排好吕布妻女–严氏与吕氏后便与高顺率军前往开阳;起兵两万过阳都一路北上,自邳乡过三亭;直击临朐。
而广陵城外,孙策领军一万率陈武、董袭、潘璋、贺奇、凌统五名年轻将领与阎象、袁涣两名谋士北上与曹操、韩遂以及吕布会军。
陈留开封郊外,曹操等人集结五万两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前往东郡过濮阳与袁绍大军相聚于黎阳大营;而袁绍则是亲自出营迎接曹操等人。
“哈哈哈~诸位将军倒是让我袁本初好等啊!”
“见过太尉,这不是集结兵马需要时间;我等收到太尉的求援恨不得第一时间便赶赴上党!尽诛这些个关外异族!”
“好说!好说!还请诸位将军先与我一同进帐,好让我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
就在黎阳载歌载舞之际,自许都朝廷的旨意终于发至曲阿;州牧府前刘备率领一众将领跪地接旨,那令人有些不悦的尖锐嗓音响起。
“朕听闻扬州平定之事,心中甚喜!此番收复扬州六郡之地,诸将劳苦功高;特令校尉司马懿为扬州别驾、别部司马关羽为扬州刺史!剩余诸将功劳皆由扬州牧刘玄德自定!”
“臣等叩谢天恩!”
就在众人高高兴兴的接旨之际,司马懿自袖口处掏出一个满当当的锦囊交于那来使;随后与那来使边走边聊间又加塞数个锦囊于那来使。
“来使劳苦功高,这些微薄之礼还请来使莫要嫌弃;这朝廷是否有些许繁急之事呢?这些个旨意倒是有些潦草随意了些啊!”
“那可不是么!不知小先生可曾听闻那并州异族占领了上党一事?为了这些个事啊!朝廷这些日子可没少忙下忙上的,这原本给刘州牧的旨意呀!好些日子之前就定下了,只是无闲暇之入手啊!”
“真有这般繁忙不成?这并州异族为所欲为,那这统领四州的太尉袁大将军为何不……”
“正是因为袁大将军三次进军都未能将其驱逐出上党啊!并州刺史高干数次未能收复,而袁大将军……这小先生可别到处说;这袁大将军攻不克壶关天险,不得已向陛下求援;如今朝廷派四路大军与袁大将军会盟啦!这才闲暇了些!”
“有劳来使陪小子闲聊,来使还请注意周全。”
张飞见司马懿与那来使神神秘秘的,赶紧上前查看;见来使走后司马懿却在低头不知思考些什么,直接“轻轻”的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
“我说!别驾大人想什么呢?莫不是思考过后终于决定迎娶那桥老将军的长女了?士元那日喝酒可都跟俺说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现在是别驾了!明日!明日俺带你,啊不!俺亲自给你准备一个猪头!咱俩上门不就行了!”
“………咳咳,此事不急于一时;还请三将军奔走一趟,为仲达将孔明、士元与公瑾先生请来!”
“有那么急吗?这不先大摆宴席一番……”
“非常急,北方怕是要变天了!还请三将军尽快!”
张飞听言也不再犹豫,即刻起身前往曲阿郊外寻找诸葛亮、庞统、周瑜三人;而司马懿则是小跑至刘备耳旁轻语,刘备听言后即刻召集麾下谋士进府相商。
府内前厅,司马懿将荀彧借霖虎山越乡勇传回的密信交于鲁肃等人;众人细细观看后,虞翻第一个上前向司马懿提问。
“别驾之前与来使相商所谓可是这密信之真假?”
司马懿轻轻的摇头后将之前吩咐陆逊拿来的地形图放于桌面,随后持笔在并州与徐州两地画上一个圈。
“我与来使所言,只不过是为了确定曹操与袁绍真正的意图!袁绍与曹操此刻怕是要暂停北方之局,只不过曹操所想乃幽州辽东、辽西;而孙策所想乃徐州、青州!袁绍所图则是以冀州、司隶、并州完全割据整个中原腹地!而这么一划分下来,其中唯一不可控且不稳定的因素便只有还占据着大半个徐州的吕布!”
“这……区区一吕布,反复无常之小人;只需曹操与孙策里应外合共击,那么吕布于下邳覆灭是迟早的事;何必花费这般大的代价。”
鲁肃与诸葛瑾二人静静的看着徐州,随后二人手各持一笔;鲁肃将西凉圈出而诸葛瑾将辽东圈出,随后一直观看的陆绩也将青州的平原以及徐州彭城圈出。
“看似相让,实际上除却吕布之后却是各自占据一块平台;相互对望!”
“这看似一场谋划,实际上更像是一场交易!一场北方三方达成微妙平衡的交易!”
“诸位莫要忘了此前袁绍猛攻陈留,虽退兵却还让淳于琼、韩猛、蒋义渠占据着白马、燕县、酸枣三地!”
刘备听完众人所言若有所思,而一众谋士亦是停下静待刘备的发问;思虑片刻后刘备缓缓上前,看着地形图之上被抛开的凉州。
“难道凉州便置身事外不参与北方之事了吗?况且北方这般定势于我南方岂不是好事一件!”
司马懿并未着急,而是拿过地形图在上前将冀、并、凉、司隶作一块写上“袁”字;而兖、豫、幽州作一块写上“曹字”,最后的徐、青二州写上“孙”字;随后向刘备解释道:
“主公且看,袁绍占据司隶之后便坐拥了北方五州;而此刻却让出幽、青二州于曹操、孙策!这不是袁绍无力驻守,并州之事更是其刻意而为之;吕布一日不除那么北方便会一直有一股势力蠢蠢欲动,而袁绍让出二州只是为了平衡三方势力!北方此刻不易再混乱,袁绍作为北方最大的势力;冀州号称百万之兵,然其吞下司隶后就必须想办法安定;才有慢慢恢复生机的可能!而曹操则是想要辽东、辽西那庞大的乌桓人口补充兵源。”
“所以袁绍才割出二州让曹操与孙策互相制衡吗?”
“正是!只不过此刻还有一个我等完全不得知的情况!那便是这三人是否相互制约平衡!还是另有所图!”
曲阿城外,诸葛亮与周瑜抚琴而共鸣;二人也算因琴声而结缘,数日前诸葛亮处理好吴郡之事后命太史慈为主将、吕岱为副将领兵五千驻守;自己便率军南下返回曲阿,而靠近曲阿大江之时;委婉动听之琴音传来,虽豪情壮志却又有一丝落寞;欢快之余却又有一分孤独,诸葛亮有些意动间唤随行小童拿出古琴扶声以回之;最终二人得以相见。
“公瑾先生之曲,亮深感不及也!能与先生共曲真乃天下乐事矣!”
“孔明此言倒是有些让公瑾不满!孔明年幼公瑾数岁,岂敢此言乎!”
“哈哈!你二人倒是互相谦虚了起来,今日可是听闻那朝廷之人前来宣布要事;你二人倒是来此抚琴作乐,主公要是知道了……”
“三位先生!!快些随我一同前往府内,仲达说北方要出大事了!”
庞统见状赶紧为张飞递上酒壶,张飞抓起来就仰头痛饮;而周瑜、诸葛亮二人也是自平台上下来,张飞突然将酒壶放下;抓着庞统就往回走。
“诶诶!三将军勿急!我三人随你一同前往便是,这路上还望将军将事情与我三人述说一番。”
路上张飞将司马懿所说一并告知三人,到府门后张飞直接去后院找吃的;而诸葛亮三人进入前厅后发现此刻仅剩下司马懿、鲁肃与刘备三人,其他人都已经去处理城中迁民之事;虽说大多数为山越乡勇然而还是有一小部分的百姓需要安抚。
“庞统、诸葛亮见过主公!”
“周瑜见过州牧大人!”
“嗯?公瑾、孔明、士元,你们来啦!快快请坐,先喝盏茶水再说。”
而司马懿与鲁肃二人也终于将地形图上,袁绍、曹操、孙策三方的各自要点归类了出来。
“奇怪,按这样子猜想;以孙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这般愿意放弃即丘与开阳,况且按照曹操与袁绍所谋;徐州彭城不得而青州平原不得!岂非处处受制于人……”
“仲达所言亦是子敬所忧,看似拉起一个孙策擎制曹操;而实际上却是曹操完全限制着孙策……”
“有没有可能,孙策实际上并非与曹操同盟呢?而是依附了袁绍呢?”
“若其当真依附袁绍,那么徐州、青州尽入其手;反而变成了曹操夹于袁绍、孙策之间!”
周瑜并未多言,而是静静的看着地形图上的右扶风与凉州;而辽东、辽西也分布着袁绍的兵马,随后周瑜向几人问道:
“是否有可能这些互为筹码,而北方三家同盟意图南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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