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诺
听了杜传的话，仿佛是被赤裸裸揭穿了心中的想法一样，林洛面色一滞，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怒道，“原来你是在利用我！你将那些事告诉我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我来套林赏的话！”
“利用？”杜传皱眉思索道，“似乎有些重了呢！不过也没错，我的确是希望通过你来得到你弟弟的情报！”
“你！你这个混蛋！”林洛心中的愤怒又再次被撩起，然而，此时，被杜传仍攥在手中的右拳却仿佛又一次接受到了那股清流，带走了新生的愤怒，让林洛再次冷静下来。
仿佛没有感觉到异常，杜传盯着林洛的双眼，轻轻说道，“我只是在帮你！如果林赏不是凶手，我可以帮你去找到真正的凶手；如果林赏是凶手，那我也需要阻止你为他顶罪的愚行，而且在他犯下更多的罪孽之前制止他！”
“我希望你信任我！林洛！”杜传认真的说道，“我不是为了什么无聊的荣誉或是奖金而去调查的这件案子，我真的是希望得到一个真实的真相，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请将林赏所告诉你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
“我…”林洛呆了一呆，轻轻说道，“如果林赏承认他真的是凶手呢？”
“林赏的话只是一种必要的参考而已。”杜传松开林洛的拳头，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我没有办法，只能去在他犯下更多罪孽前制止他，但是相信我，如果林赏有自己的苦衷，我也绝不会忽视！而且林赏现在还小，还没有16岁，现在去制止他，还可能拯救他的一生！”
“另外一方面，就算你去顶罪，但是之后呢？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林赏失去了你之后继续犯案，到时谁又能再次为他顶罪？”
听了杜传的话，林洛头渐渐低下，变得沉默。好半响，才重新抬起了头，看着杜传说道，“我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你了！”
杜传耸了耸肩，说道，“其实这应该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
听完了林洛的诉说，杜传皱了皱眉，疑问道，“你是说，林赏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凶手？”
“恩。”林洛点点头，说道，“应该说每次凶杀案的时候，他都会有一段时间失去意识。”
“但是，林赏也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对吧？”杜传确认道。
林洛迟疑了一番，还是点点头道，“由于他每次失去意识都是放学路上，所以，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
杜传皱眉思考着，突然转头向唐倩问道，“你怎么看？”
“不知道。”唐倩摇摇头，“林赏所说的话太过于凌乱，逻辑根本不通，完全不能得出任何结论。”
“这样么？”杜传点点头，转头向林洛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昨晚林赏在晚自习之后，在哪里？”
“不知道，大概在回家的路上，不过林赏说最近他没有失去过意识了，而且昨晚也没有发生凶杀案吧？”林洛回想着说道。
杜传一愣，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林洛，谢谢你的配合！”
“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你们觉得他到底是不是凶手！”林洛却没有离开，而是反问道，脸上带着极其罕见的焦急。
杜传摇头，说道，“还不能确定他是凶手，毕竟他的话太过于散乱，而且，我其实也不相信什么人格分裂。”
“可是，林赏他自己都…都承认了啊！”林洛不情愿地说道。
杜传一愣，顿时笑道，“哪里承认了？你不是说他自己都不确定么？而且他能说清的只有第一个凶杀案，之后的他都不是失去意识了吗？当然，尽管如此，林赏目前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林洛垂着脑袋，了然地点点头，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过了头，直视着杜传，“我希望我能够信任你，杜传！…但是，如果你背弃了我的信任…那么，我向你保证，这件案子绝对不会在你手下终止！”
杜传闻言，笑意也慢慢敛住，“我只能答应你，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冤枉！”
林洛深深了看了面色坚毅的杜传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背影尽管是在早上的朝阳下，却仿佛是沐浴在黄昏的夕阳中，有着浓重的落寞。
……
“说说你的想法吧，唐倩。”看着林洛渐行渐远，杜传转头对唐倩问道。
“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林赏是那个替身凶手，这些话都是他的谎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林赏被那个替身凶手利用了，凶手借用普通人看不到替身的弱点，让林赏以为是自己杀死了第一个死者。”唐倩轻轻地说道。
杜传凝眉点点头，“恩，而且林赏的证词中，除了第一次，之后的凶杀案中都是失去意识……而且那个凶手的替身能力很轻松就能致人眩晕吧？”
“掌握好距离的话，没错。”唐倩表示赞同。
“那么，如果以第二张可能考虑的话，那凶手的身份就已经不限定是学生了吧？”杜传揉着额角思考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为了让林赏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凶手其实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这样思考有错吗？”
“结论没错，可是前提错了。”唐倩淡淡地说道，“我们查到林赏就是因为我们的初始推论，除非凶手已经完全料到了我们的思路，不然我觉得凶手还是一个学生，利用林赏做诱饵只不过是第一次案件的引发点在于林赏。”
“这样看来也没错。”杜传点点头，突然展颜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有突破的，至少确定了林赏的嫌疑或者说他一定和凶手有关系。”
“而且我们还有一条线索。”唐倩轻轻说道，“医院里的刘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他至少是现在凶手唯一出手而没有杀死的人，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那先回医院等待吧！”杜传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刘辉清醒过来，洛天翔就一定会得到消息，那么到时候我们跟着洛天翔，就能轻易知道刘辉是不是看见过凶手。”
“洛天翔？”唐倩不解地看着杜传。
杜传一笑，“洛天翔可不是警察，他没有保密条约。而且他又是一个替身使者，面对同样是替身使者而且目的相同的我们，他应该不会太过保密的。”
“我们？可是你又没有替身。”唐倩不解。
杜传灿烂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你又在嘲笑我么？”
“嘲笑？我不会。”
“……”
怎么有种伤口迸裂的感觉？杜传一阵呼吸困难，无奈地想道。
……
晚上，医院中。
杜传百般无聊地等待着，而唐倩却在一旁静静地发着呆，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简直就像熟睡了一样。
突然，病房门突然轻轻被敲了两下，然后打开了一条缝，一张可爱的小脸钻了出来，扫视着房内，正是杨洋。
杜传一愣，顿时无奈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杨洋吐了吐小舌，跳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红色说道，“今天不是中午没有过来嘛？所以就晚上过来了，而且不是我哦，还有冰雨也来了呢！”说着向门外一拉，顿时满脸不太好意思的雷冰雨也被拉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
“这是刚刚路边买的一点小吃哦！”杨洋仰着头笑道，“你们应该也饿了吧，一起来吃哦！”
杜传一笑，走了过去，对着杨洋的脑袋轻轻敲了下，说道，“什么叫一起吃，难道不是你帮我们买的么？”
“哪有！”捂着自己被敲的地方，杨洋鼓着包子脸，不满地说道，“我是帮自己买的，只是分给你们而已！”
“你把病房当餐厅啊？”杜传好笑道，“还专门带东西来吃？”
“你要不要嘛？”杨洋无奈的嘟着嘴。
“要，干嘛不要！”杜传立即说道，转头一看，却见唐倩嘴里叼着个红通通的小龙虾，早就已经自己吃起来了，而雷冰雨则是托着腮，一脸笑意地看着唐倩。
“冰雨，你不是准备看着唐倩把东西吃完吧？”杜传顿时笑道。
闻言，唐倩毫无反应，而雷冰雨却是俏脸一红，瞪了杜传一眼，不过也是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小吃，小口的吃着。
说起来，C市的夜市小吃也是一绝，就杨洋所买的一些，尚不足C市小吃的万一，但是也是十分丰盛。香辣蟹，麻辣小龙虾，臭豆腐，凉面，还有各种麻辣烫和鱿鱼串，虽然不一定健康，但是都是十分让人上瘾的小吃。
吃了一会儿，却可以看出，虽然都是女孩子，但杨洋和雷冰雨却完全不一样，雷冰雨细嚼慢咽，尽管只是在病房吃着路边小吃，却有一种在大雅之堂的感觉；而杨洋不一样，大快朵颐，吃得比男生还豪爽，却自有一种自然的娇憨。
也正是如此，一会儿之后，杨洋便口干舌燥，探头一寻，却发现自己忘记买饮料了，于是便准备去楼下买点饮料上来，却又不舍得离开眼前的美食，顿时把目光移到了杜传身上。看着杨洋希冀的目光，杜传却是一笑，叼着根鱿鱼串，撇过了头。
杨洋恼怒似的跺跺脚，瞪了杜传一眼，无奈地出门买饮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