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遇的女孩
“我要,整个S市的黑道从今晚开始,都给我进入绝不停歇的三天!”
听着凌晚晴的霸气的言语,刘兆山微微一愣,便飞快地点了点头,躬身准备离开这间属于凌晚晴的古朴小屋。
“等等!”正待离开的刘兆山却又被凌晚晴唤住了,顿时不解地回过了头。
只见凌晚晴站那木桌旁,皱着眉头指着那木椅上的薄毯,冷冷地说道,“把你坐过的东西带走吧!”
“是!”尽管似乎是被嫌弃了,刘兆山却反而是理所当然一样地恍然,急忙走了过去,匆匆将自己位置上的薄毯抄起,离开了房间。
待得刘兆山匆匆离开后,凌晚晴才缓身坐下,靠在木椅上,绝美光洁的面庞变得平静而淡然,加上她身上所着的西装制服,盘在脑后的长发,平生了一种温婉知性的气质,她静静地思考着,谁也猜不透这女人真正的想法。
无意之间,凌晚晴的目光瞥到了对面的那张木椅,顿时皱了娥眉:上面的薄毯在刘兆山的匆忙之下,却没有被收拾走。
正待唤人过来收拾时,凌晚晴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俏脸上微微划起了一丝笑意,停止了自己的举动。
“说起来,就这样将那些资料给你,总是有种不爽的感觉呢!”
缓缓起身,凌晚晴离开自己的位置,优雅而自信地坐在了杜传曾坐着的地方,双手指尖相触于胸前,手肘搁在木椅扶手上,正是杜传经常摆出的那种坐姿。
同样的坐姿,杜传表现的是一种自信而淡然的沉稳气质,嘴角微微翘起,眉目垂下,就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事情能让他惊慌地离开座位一样。
而凌晚晴则是表现出了一种高贵优雅的感觉,仿佛就是端坐在王位上,高高在上,俯视着殿下众人的女王!只是,现在凌晚晴面庞上的点点微笑,却又丧失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可爱。
“想要让我做事,代价可是十分之重哦!”凌晚晴带着微笑,轻轻地说道,也不知已经远去的杜传,能不能听到这美妙却不美好的声音。
……
离开“何似在人间”之后,杜传才发现已经近乎深夜了,只是凰街却依然是灯火通明,流光溢彩,身为S市最繁华的娱乐街,现在的时刻不过才刚刚拉开夜生活的帷幕!
光只是在“何似在人间”的门厅中,便能看见各种明星,商客,富豪,黑道大佬,穿梭进入,面容上带着的笑容,简直感觉这里是否就是他们的天堂。而女人,权势,金钱,也正是这里最好的交易品,酒精的麻醉深入这里每个人的人心,麻木的欢笑,肆意的狂欢,文明的礼法在这里完全丧失,只剩下人性所烘托出的本能欲望而已。
杜传看着路过的那些姿态威严或是华贵的上流人物,心中不自主地有种想笑的感觉,就像看了一场浮夸的电影一样,轻轻捂着嘴角,快步走出了这灯火通明的皇宫,毫不留念。
这里的东西自然是很好的,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生活就在这里,醉生梦死,不过一念之间。
追求这东西不分高低,无关好坏,杜传并不是瞧不起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是故作清高,只是——单纯不感兴趣而已!
如果一个人的价值只是以权势,金钱,女人来体现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太单调无趣了一点?
乘着微凉地晚风,杜传也懒得在搭乘那略有些沉闷的的士,而是自由地在街上漫步着,向雅南大学走去。
既然是步行回宿舍,杜传便也不在绕市区回去,而是抄着近路,直接通过那尚在开发的城市边缘,走回学校。
离开凰街许久后,周围的灯光也渐渐零落,只剩一些路灯在街边,照出昏黄温暖的光芒,而开发区这边也不同市区的繁华,反而像寂静的乡下,独自走在新修的马路上,虽然一个人不免有些孤寂,但更多的是一种从城市逃脱的自由,主宰夜晚的爽快!
双手枕在脑后,杜传仰头看着天上,那些因为周围路灯暗淡才显露出来的浩瀚群星。杜传记得,似乎小时候在C市,晚上在楼顶摆上竹床,经常仰躺着看到这些千万年浩瀚的星辰,听着周围的大人讲述着星星的故事;偶尔能够看到一两个流星,便兴奋得叫嚷出来。
而那时的月亮似乎也比现在要近,更大,更圆,更亮,仿佛能够占据半个天空一样,却又不像太阳般争辉,而是静静显露着自己的皎美。
楼顶上还有着些微的杂草,一丛丛生在角落中,偶尔跳出几只蛐蛐或者蝈蝈,被小孩子捉住,养在装药的玻璃瓶中,吓唬女生,相互斗比,所获得的乐趣,实在不下于任何宠物。
这时,有些好为人师的长者,便会由此讲述着《蛐蛐与蝈蝈》的诗歌:“大地富诗意,绵绵无尽期,日炎鸟倦林,林荫且歇息…”引着一堆半大小子随着吟诵,却不知其意。
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将济慈的这篇诗歌以诗韵的形式翻译过来的,虽然粗浅,却也不比英文原版太差,反而有一种古意于其中。当然,这也或许是由于母语不同的缘故吧。
迎着晚风,仰头看天的杜传不禁微微闭上了眼睛,信步而行,沉浸在昨日的世界中……
C市有句俗语说,走路看书,蠢得像猪。那这样想来,是不是那走路时闭上眼睛的人,比猪还愚蠢呢?
事实证明:是的!
也不知杜传是不是命犯太岁,睁着眼睛走了半天都没事,而刚刚才闭眼不久,便“啪”的一声撞到了某人,但不过只是微微一阵碰撞而已,却听得对方一阵痛呼,竟似乎被撞倒了。
杜传愕然睁开了双眼,却见自己面前那人已经摔倒在了地上:竟然是一个穿着宽大白衣的女孩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柔美的面庞上还显得有些稚嫩,宽大的白衫更显得她十分娇小瘦弱。而现在,她明亮的双眼中似乎已经溢出了泪水,小小的贝齿咬着下唇,一副委委屈屈地样子,惹人心怜。
杜传顿时歉然地低下身子,想要将这女孩子拉起来。然而,那女孩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面对杜传的伸手,竟畏惧地向后一缩,险些又摔倒在地。
看着那强忍泪水,不敢和自己对视女孩,杜传无奈一笑,唤出了「感同身受」。,轻轻撑起那那女孩。
由于看不见「感同身受」,那女孩只感觉一阵莫名的微力,将自己从地上扶了起来,同时,一种名为“信赖”的情绪,流进了她小小的脑袋。
“没事吧?”杜传带着歉然温暖的笑,直视着女孩,“刚才是我不好,没有看路…”
女孩略有些胆怯地看着杜传,虽然泪水已经止住,却仍然没有说话。
“唉?”杜传看着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孩,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啊?”
明亮的眼睛看着杜传,沉默着,眼神中的柔弱让人无法不去怜爱她。
“这是什么情况?”杜传顿时挠了挠头,有些头痛地看着这个偶遇的女孩,然后举起双手比起了手语,“你叫什么名字?”
依然没有回答,仍然只是用那种怯弱的眼神看着杜传,甚至不敢和杜传对视太久,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狗一样。
这下,杜传真的有些头疼了,甚至开始怀疑「感同身受」的能力是不是过了保质期了,怎么看这女孩都不像是信任自己的样子嘛!
只是,看着这样柔弱的美丽女孩子,总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这孤寂的郊外吧!没看见也还罢了,现在既然看见了,要自己继续独自前行,杜传自问做不出来。
正皱眉间,杜传却无意见瞥见了女孩垂在一旁的双手,上面似乎已经擦破了一层皮,露出了有些可怖的血肉。
杜传双眉一皱,将女孩的双手拿起,对此,女孩一点放抗的意思也没有,也让杜传对自己的能力略微放心。
女孩的双手很凉,很小,很柔,很白,握在手心中十分的舒服,简直就像是艺术品一样。只是,现在这艺术品微微有了点瑕疵,双手的掌心处都在地上擦出了血痕,伤口中还有着细小的沙砾。
心中暗暗埋怨着自己,杜传站了起来,左手拉起女孩的手腕,准备带她找一处干净的水源清洗伤口。
出乎杜传意料,女孩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毫无反抗地随着杜传前行,低着头沉默不语,任凭杜传在路上如何搭话,也没有任何回应。
不多时,杜传便找到了一处郊区的居民房,在禾场外面有一口安装着活塞抽水机的井,俗称“洋井”。
看着毫无灯光的房子,料想郊区居民大都早睡,杜传便也没有呼唤,而是心中微微告饶,便拉着女孩来到井边,拉起女孩的双手放在井的出水口,「感同身受」则在一旁努力上下按着那手柄,将井水抽出来。
不过,看着「感同身受」那两米以上的强壮身材,握着这玩具一样的细柄,努力按动的画面,总有一种相当滑稽的感觉,也幸亏这女孩子看不见替身——也不知当「感同身受」有自己的意识后,面对这种毫不留情压榨自己的本体,应该会是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