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出师未捷杜友德
车到大东镇，江南几人没在加油镇下车，而是直接去了王霞的馄饨店，昨天江南和金贝贝约在了那里见面，主要是江南好久没有去吃过馄饨了。
其实江南王四海金贝贝和徐晓芬四人，只有江南自己特别喜欢小馄饨而已，其他人都是一般般，尤其是徐晓芬，她更倾向于吃面条或者米粉，毕竟自己家的东西，吃多了也腻。
到了馄饨馆，王四海就凑过来问道：“江南，霏姐给我的礼物呢？”
这货上来就问礼物的事，江南很是无语，只好说道：“在我书包里。”
说完，江南从书包里掏出了谢雨霏送给王四海的七龙珠悟空的小人像，这东西还称不上手办，只是国内厂家做的塑料小人而已，只不过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小人在县城也是不好找的。
江南花月文具店就有卖各种卡通小人像的，王四海贡献了不少零花钱，只不过龙珠的小人像一直没得卖。
金贝贝笑着说道：“王四海，你这个小人像是打算放在小蘑菇还是打算放在家里？”
王四海想了想，说道：“放在小蘑菇吧，毕竟霏姐是我们大家的朋友，而且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小蘑菇的。”
因为一来就被王四海就上来要小人像，江南几人还没来得及要小馄饨，不过王霞知道大家的习惯，一人给煮了一碗，江南的是两碗，之前都是这样的。
吃完早饭，六人一起回了江南家，除了林美佳，好像在其他人心里，小蘑菇是他们共同的大本营，大家在这里的时候，都很放松随意。
林美佳第一次来江南家，感觉哪里都很新鲜，在院子里这看看，那坐坐，江南也不管她，任由她自己随意。
王四海进了小蘑菇，第一时间就把谢雨霏送她的小人像放在他的一堆小人之中，放好之后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觉得不甚满意，又调整了好几回位置。
王四海放好小人像，回头对江南说道：“江南，县供销社周三来我们供销社盘账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供销社私自进货的事情了。”
金贝贝说道：“江南，县供销社还给所有的乡镇供销社下发了通知，让所有的正副主任下周一去县供销社开会，你说县供销社会怎么处理？”
江南笑着说道：“这么多乡镇供销社一起去，即便县供销社知道大家私自进货估计也没法处理，至于让各个乡镇供销社还钱，估计也不好协调，除非谢福坤下台或者直接起诉各个乡镇供销社。”
王四海说道：“我爸反正是说了，要想我们大东镇供销社还钱，那得等我们平塘乡的厂子收回成本才行，反正我们大东镇供销社目前也没钱，如果起诉，就让他们把平塘乡的饮料厂收走。”
金贝贝说道：“倒不是我们大东镇供销社没钱，只不过要是现在还钱，下个月我们供销社就没钱发工资了，而且供销社和厂子的运营都会收到影响，县供销社朝令夕改，我们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说起供销社，金贝贝，王四海都觉得和自己息息相关，只有徐晓芬没有这个觉悟，一般她也不会去想大人们的事情。
王四海说道：“江南，我觉得县供销社第一个来我们大东镇供销社盘账，有点针对我们的意思，如果大东镇供销社坚持不还钱，除了起诉我们，还会有最坏的情况吗？”
江南说道：“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最多就是把你爸和黄副主任都撸了呗，虽说法不责众，但现在县里好像什么事都不按套路出牌，出现啥事都不稀奇。”
金贝贝一听就不乐意了，激动的小脸都涨红了，站起来问道：“江南，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吗？”
江南说道：“我也只是说了最坏的情况，也不一定会发生。”
这不是王四海应该发愁的事情吗，金贝贝担心个什么劲，不过当着王四海面，江南也不好意思问金贝贝。
金贝贝郁闷地说道：“如果厂子如果给了县供销社，我爸不是白忙活了吗？”
李沐颜说道：“你爸也不算白忙活，毕竟厂子是你爸一手建立的，你爸肯定积攒了不少的经验，而且饮料厂毕竟是供销社的产业，拿来抵债你爸也是没有办法的。”
江南猜得没错，谢福坤还真的打了这个主意，要知道平塘乡饮料厂可是赚钱的，如果划给县供销社的话，那县供销社又多了一个赚钱的产业，而且收橙子的事情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划给平塘乡供销社，一举两得。
其实谢福坤可能不清楚，平塘乡的饮料是一大半是江南花月帮着承销的，而且江南花月为了支持金贵，目前的拿货价可是不怎么便宜的，江南花月没啥利润，如果县供销社收回去了，那江南花月肯定是要压价的。
李沐颜这么说，金贝贝还是觉得比较郁闷，不过她有纾解郁闷的办法，就是看书，只要看了书，金贝贝就可以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四海说道：“我爸已经做好了被免职的心理准备，而且我爸已经和谢芳泽阿姨谈了，等我们大东供销社和县供销社的事情结束，他愿意去大丰收农资管理东部的6个店，即便这次我爸不被免职，我爸也打算申请停薪留职了，投资平塘乡饮料厂的事，他说他来负责。”
江南不知道还有这个事情，忙问道：“四海，你爸负责，你爸为什么要负责，这件事情你爸也没错啊，平塘乡饮料厂的投资也是成功的。”
王四海笑着说道：“我爸说了，到时候还不是谢福坤说什么是什么吗，毕竟投资之后大东镇供销社账面上没有什么钱，连县供销社的钱都还不上了，而且你也知道谢福坤是个反对改制的人，县里用他也说明了上面领导的想法，所以也许是谢福坤，也可能是上面会通过谢福坤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否定你爸的改制。”
江南点点头，原来杜友德是打算自己把这颗雷扛下来了，他不打算说这件事情是自己老爸支持的，难怪他们不去县供销社说明当初他们和县供销社的约定，就是大东镇供销社可以延期还款。
江南说道：“四海，你爸没必要这么做的，我爸已经离开县供销社了，就算被泼了脏水也无所谓。”
王四海说道：“没事，我爸也不完全是为了你爸，你就当临走之前废物利用一下吧，你看这件事我爸都没和你爸说，他是自己想好了的，你也不要跟你爸说，包括我爸去你们大丰收的事情，这件事情回头我爸自己会和你爸说。”
江南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大人们之间的事情，江南也不好过多置喙。
王四海接着说道：“江南，昨天听我爸说，他和黄主任已经和其他供销社的主任已经通过气了，大家的统一了说法，县供销批发公司既然打算涨价，他们以后便不会跟县供销批发公司进货了，既然大家已经完成了改制，那应该遵循市场规则，选择价格最低的供货商，否则还改毛制，除非县供销批发公司的价格是市场上最低的。”
江南笑着说道：“这是打算彻底和县供销社摊牌了？”
金贝贝说道：“不得不摊牌，有了你们江南花月店和其他民营商店，我们供销社本来就没有什么竞争力，这是我们供销社所有职工的想法，大家早就埋怨县供销社的供货价格太高了，要不是你爸去年降了一波供应价格，我们大东镇供销社早就经营不下去了，而且你爸本来就打算过两年把采购权彻底下放的。”
王四海说道：“既然之前你爸已经有这么好的安排，而且是大家都认可的，谢福坤这么搞，大家能支持他才怪呢，我估计周一开会他也是自取其辱，好多主任都说了，大不了谢福坤就把大家都撤了，至于回去找县供销批发公司进高价货，那是打死他们也办不到的。”
李沐颜说道：“这么看来，其实县供销社之前的衰败也不完全是大家的责任，县供销社之前的主任也有责任。”
江南说道：“其实国有企业之所以陷入困境也不完全是职工们积极性的问题，很多时候领导的决策也有问题，还有就是制度的问题，其实我爸也说了，县供销社大部分的基层职工都是不错的，造成亏损的原因有制度的死板，有机构的臃肿，也有一些人的私心，总之问题很复杂，只能抽丝剥茧，一点点清理，贸然的发出一道政策或者行政命令都有可能都会造成更大的问题。”
王四海说道：“所以啊，江叔叔去县供销社几乎没有下过什么行政命令，就把改制给推行了，这才是改制的高手啊。”
江南摆了摆手，说道：“我爸毕竟在乡镇供销社工作这么多年，换了别人只要真心想做事，也能做好，还有当时县里给他的支持也很有力，如果没有谢雨霏她爸，我爸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金贝贝说道：“这就是江叔叔一直说的，改革不是一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