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神圣之剑
老鬼，姓名不详，年龄不祥，籍贯不祥。 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剑豪，因为听到雷恩一剑劈沉岛屿的事迹，表示不信，专程上门踢馆。 轰！ 老鬼显然是个爆脾气，狠话放完，举剑对准雷恩的脑袋刺下，残破剑刃上雪亮剑光顿时如狂涛喷涌，化作一柄银色天剑贯穿虚空！ 斩击很强悍，刹那间整个院落内都有凛冽刺骨的剑风浩荡，滚动，附近的树叶簌簌而落，还未落下就被磅礴剑气被搅碎成了齑粉，地上的草木砾石也随之颤动起来。 鹰眼，红伯爵和花剑眉头一皱，几乎同时后撤。 索隆和马赛尔的速度稍慢一拍，剑势已充斥了他们的四面八方，杀气凛烈得足可把人的血液凝固。 老鬼动手显然没有什么分寸，大剑豪开山断岳的飞翔斩击笼罩全场，就是旁观者都不免被波及。 正当索隆和马塞尔准备拔剑格挡时，雷恩动了。 面对如天剑险峰般捅来的银色剑光，他神色平静，没有拔刀，而是伸手往前轻轻一指。 唰！ 一点青光在虚空绽放，非常不起眼，却如同铁锤砸鸡蛋般让迎面飞来的滔天银色剑芒如雪崩一样瓦解，还未形成余波就直接湮灭。 不仅如此，老鬼那凝聚起来的澎湃剑势也瞬间崩溃，好似被青光肢解了。 噗！ 接着，那点青光似乎在空中模糊了一瞬，老鬼的右手腕顿时血花绽放，手中的破剑也脱手而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老鬼都来不及作出反应。 雷恩手一抓，空中那一把剑刃有不少缺口的旧剑立刻飞来，被他握住剑柄。 对面，老鬼似乎才回过神来，不顾自己血流不止的右手，瞪大眼睛，眼中带着惊愕和茫然。 被对方一指破掉自己的最强斩击，就很耻辱和不可思议了。 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一点青锋贯穿手腕。 明明他都用见闻色锁定那点青光，身体也做好了躲避或格挡的准备。 可是他偏偏中招了。 仿佛那一下时间骤然加速，或者说空间距离鬼魅般缩短了一大截，那一点青锋无视距离瞬移过来，击中了他的手腕…… “刚刚那是……”红伯爵眉头紧皱，表情惊疑不定。 他老眼昏花眼花了吗？ 明明前一刻，那一道青光距离老鬼还有20米远，可下一刻，它就击穿了老鬼的手腕。 关键是中间没有任何过程。 他的见闻色何等强大？ 强到能读心，别说捕捉剑气的轨迹了。 可他刚刚却也什么都没捕捉到，仿佛视野内突然黑屏了，不，是空间突然被抠掉了一块。 花剑同样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更别说索隆和马塞尔了，两人揉了揉眼皮，目瞪口呆。 只有鹰眼目光闪动，似乎知道一点什么。 老鬼捂着滴血的手腕，注视着雷恩，瞪大眼珠道： “怎么回事，那道攻击为什么能打中我？” “击穿一线空间，自然可无视距离，直接攻击到远处的敌人。”雷恩握着残破的长剑，淡淡的道。 说穿了，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老鬼反应不过来也再正常不过了。 通常，一道飞翔斩击要伤到敌人，肯定要等剑气飞到敌人面前才行，而这点时间，就是敌人拥有的反应时间。 可面对能够洞穿一线空间的那点青锋，正常应对手段是无效的。 除非你有能预示未来的见闻色霸气，提前准备。 或者你也可以做到干涉，扭曲，撕裂空间。 “击穿一线空间？” 老鬼念叨着这段话，恍然大悟，有点激动也有些颓然，他叹了口气，“是我败了。” 假如刚刚那一点青锋瞄准的是他的脑袋…… 他已经死了。 “斩断空间、剑气跨越空间攻击敌人，让人无法反应，无从防御，……何等鬼神莫测的剑术，这就是剑圣吗？！” 索隆回过神来，握紧拳头，一脸激动。 别说他了，就是花剑比斯塔，红伯爵这样的大剑豪都一脸吃惊，鹰眼也目光炽热。 懂的都懂。 随意切开、跨越空间，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若没有对等的境界、能力，面对这样的敌人只能任人宰割罢了，连屏障果实都是笑话。 根本不需要劈开屏障。 在屏障外，用一道剑气刺穿空间，然后剑气会直接跨越这一段空间，击中能力者的脑袋…… 犹如鬼神，杀人于无形。 “这好像不是剑之领域的范畴吧？”老鬼从惊愕和失落中反应过来，目光灼灼的问道。 又一种至高剑道？ “确实不是，不过这个你们学不了。”雷恩摇摇头。 他可以一指点穿一线空间，换作鹰眼和红伯爵来，就算技术水平一样，结果也只会是他们的手指血肉骨骼被空间挤压震碎。 说的直白点，他们的身体强度承受不住干涉空间的反作用力。 这就是世界的隐形上限。 即使一个人的武装色达到某种极致，如卡普，他也不能用拳头撼动，乃至打碎空间。 这种武装色和血肉之躯的上限限制，很难打破。 花剑一叹：“可惜了。” 红伯爵摇头：“是啊，某种程度上说，这才是我们熟悉的无物不斩理念的体现。” 听到学不了这个，花剑比斯塔和红伯爵都是一脸遗憾。 索隆更是顿足捶胸，就是早已知道这一点的鹰眼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相比所谓的“剑之领域”，“无物不斩”才是这个世界剑豪最神往的境界，可惜这已经被雷恩指明是一条死路…… “好了，我现在来给各位演示一遍剑之领域。” 雷恩轻易击败老鬼后，提起手中残破的旧剑，脸色肃然道。 “全演示一遍吧！” 索隆插嘴了，一脸狂热，“把你掌握的那些至高剑道，都展示一下，就算学不了，好歹让我等见识一下啊。” 这要求有些过份，可他真的忍不住，对剑道巅峰的风景心生神往。 鹰眼，花剑，红伯爵等人虽然未开口附和，可从他们好奇、渴望的目光不难看出，他们也想开开眼界。 雷恩淡然一笑，提起剑，道：“好吧，那就都演示一遍。” 他也是一步步走到剑圣之境的，很能体会剑豪们对更高境界的向往。 面对这份纯粹的求道之心，他说不出拒绝。 “看好了，这就是无物不斩。” 鹰眼，红伯爵等人顿时睁大眼睛，翘首以盼，索隆正想说句感谢，忽然感觉脖颈处有冷风吹过，随即一束刺得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宛如撕裂天地般宣泄冲出！ 那是……一道剑光! 轰！ 好似普普通通的一剑，凝而不散，在这一刻却仿佛超越了时间空间，随着那惊艳了时光的剑气的推进，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鱼缸水体，乃至空气中的尘埃粒子都凭空消散！ 就连天空都在那光芒映照下光亮如镜，就像被洗刷得碧蓝澄澈。 剑光如气海光潮涌动，冲刷一切，庭院内的事物都被清洗了一遍，除了屹立不动的几人，一切物体全部灰飞烟灭。 连砖石地板也被彻底抹除了一层，剩下平整光滑的棕色土层。 不等院内震撼失神的几人说什么，雷恩脚步一踏，手中长剑宛如一条银龙递出。 “这是剑之领域。” 轰！ 话音刚落，一股绝世剑意笼罩、支配了整个院落，鹰眼，索隆和红伯爵等人只感觉呼吸都停滞了，随后磅礴剑气就于刹那间迸发，剑光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最后变成宛如无边浪涛的汹涌剑气! 剑光还在绽放，形成了叫阳光都为之失色的清澈剑华席卷天地，一缕缕剑光如成千上万玄奥的阵图禁制流转结聚，竟然结成了无数剑阵，千变万化，却又浑然一体，流畅自然，却又绚烂绝伦，好像茫茫黑夜里闪过的一道雷霆，撕裂星宇，照亮了万古。 “这是剑之领域+无物不斩。” 下一刻，剑气再变，空间膨胀扭曲，宛如奇点爆炸一般，混沌开辟，数之不尽的白虎、青龙、花鸟鱼虫，山石草木和星象幻变无端，层层叠叠又带着无比苍茫玄奥，而又趋于破灭崩坏的气息迅速膨胀开来。 这一切，就仿佛一团刚刚诞生，而又时刻会携着万象万物走向消亡的微型剑气宇宙。 “这是，剑气有灵+剑之领域，游离色空，再造乾坤，颠覆质能转换……” 下一刻，就见雷恩再次一斩，剑光复炽，教人无法直视的光明中，又有无数深不可测的幽暗潜伏，而黑暗中又有更小的光明化生，光极生暗，暗极生光，光暗层叠，分化无穷，始终光暗鲜明，却又处处光暗相随！ 超越人力和正常剑道范畴的神圣之剑仿佛有意识一样发出兴奋鸣颤，剑光断时空，割阴阳，再由阴阳衍生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宫，阵图无穷诛灭法度，就这么浩浩荡荡、遮天掩地地爆涨刷来。 轰！！ 最后，这个衍生到了极致的剑域仿佛擎天巨柱般直上云霄，捅破苍天，接着就是一阵晴空霹雳，闷雷滚滚，众人都有种错觉，这不是雷声，更像是那一道剑域走向生命终点的哀鸣。 它，绚烂绽放，盛极而衰，骤然凋零。 呼呼！ 苍穹上，剑域仿佛化作无数剑气消散，白茫茫一片，众人抬头，却见一朵朵晶莹剔透的雪白花朵飘落，让庭院中宛如六月飞霜一般。 索隆身体一哆嗦，打了个冷颤，竟然真感觉自己从阳光明媚的初秋瞬间来到了寒冬腊月。 他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上面，没过多久，冰雪因为他掌心的温度开始融化，有水珠的湿润感。 索隆： “你…你……” 索隆看着对面慢慢放下剑的雷恩，眼神震惊，就像看神仙一样。 附近，鹰眼用力晃了晃脑袋，才从刚刚目睹的那些异象中回过神来。 他脸上残留着惊愕，一步跳上屋檐，只见外面的世界已经大雪纷飞，白斑渐渐侵染覆盖大地。 头顶太阳不见，阴沉云海覆盖了天空，寒流随着阵阵风雪袭来，雪花飘扬，直至远方的城市…… 随后，红伯爵和花剑也跳上屋檐，三人全力释放见闻色霸气，发现不只是院落和森林外的郊区，似乎整个红叶岛都下起了鹅毛大雪。 鹰眼：“……” 花剑：“……” 红伯爵：“……” 原谅他们书读的不多，形容词匮乏，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卧槽！ 除了万能的卧槽，什么词也不能表达他们此刻的感受。 “这样的剑道，已然非人。” 老鬼头发和衣服上粘了些许雪花，他抬头望天片刻，又看向雷恩，收起了桀骜不驯，眼神敬畏又狂热的道，“不愧是800年第一剑客，剑中神圣……我可以留在这座剑道馆吗？” “自无不可。” 雷恩把手中残破的旧剑丢给老鬼，淡淡一笑。 别看这人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人家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剑豪，实力不会逊色于花剑多少。 “黑刀？！” 老鬼接过自己在垃圾堆里随便捡的破旧长剑，惊讶的发现，这把剑的剑身已经密布黑色斑块和纹路，剑刃上的缺口也变得规整起来，就仿佛锯齿一样。 狰狞，锋锐，黑色剑身表面泛着一层幽幽的寒冷微光，挥动间，竟然发出龙吟虎啸之声。 这把几天前他随手捡的破烂废剑，竟然已经成了一把黑刀…… 索隆听到惊呼，立刻凑了过去，毫不客气的从老鬼手上夺过黑刀，他凝神观察了一下，惊叹道： “感觉不会比我的三代鬼彻差。” 不可思议，一把破铜烂铁，被雷恩使用时随便用霸气炼制了一下，就成了良快刀级别的名刀。 不提这种级别的霸气有多变态，雷恩似乎还改变和强化了剑的物质结构。 “对你来说，炼制黑刀这么容易吗？”老鬼看着雷恩，脸色复杂。 从黑刀上的锯齿能看出，这把刀的物质结构和形状改变了，原先大小不一的缺口变得规整有序。 而且，变重了，几乎重了三倍，材料已经不是普通的钢铁了。 “嗯，这把剑太脆，我转换了它的物质结构，稍稍重塑，再注入一缕灵性剑气赋予了它简单的灵性。”雷恩淡淡的道。 众人：“……” 转换物质结构？ 赋予灵性？ 凡铁到黑刀，化腐朽为神奇，这莫非就是剑圣的手段？ 看着一脸懵逼，不明觉厉的众人，雷恩倒是没什么感觉。 真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他知道更猛的呢，古籍记载，当年青之剑圣卡罗曾经站在他的家乡、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的村口，对着北边的荒山斩出了一道剑气。 五十年后，荒山崩塌，地底深处跑出一只千丈长的五阶异兽蜈蚣，眼看它就要冲进小村庄内，制造一场血案。 这时，山脚下的一株青松拔地而起，枝叶化作遮天蔽日的剑气华盖，将那头可怕的兽皇级蜈蚣斩的灰飞烟灭…… 青松其实就是那道剑气固化伪装而成，而且它还被赋予了简单的意识，能执行命令。 这就是剑之领域＋剑气有灵的一种示范，写进了教材里。 相比青之剑圣那位五阶高的剑圣，雷某人的手段还逊色了点。 “好了，剑道之路道阻且长，望诸位好好努力，不可懈怠。” 演示了一番剑道，雷恩也不久留，一迈步就飘然而逝，众人完全捕捉不到他的动向。 “恭送剑圣！”xn 鹰眼，索隆，花剑，马赛尔，老鬼，甚至已经白发苍苍的红伯爵，都对着雷恩消失的地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有人，例如索隆，根本不在乎雷恩狮心王国国王的身份，也不在乎他的滔天权势和影响力。 但是，他们都从心底钦佩，叹服如此高超的剑道。 这个是真的折服了众人。 “大开眼界。”雷恩走后，沉默片刻，老鬼感慨道。 “这就是神圣之剑啊，真是造化玄奇，奥妙无穷，有鬼神莫测之威，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连想象都难……今日一观却是打破了认知的屏障和思想的枷锁，大有所获。” 红伯爵心中回味着雷恩的那几剑，微笑道。 花剑和鹰眼都点了点头。 毫不客气的说，哪怕他们没有获得关于剑之领域途径的任何知识理论，仅仅是看过这次展示，剑术水平都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索隆嘀咕道： “这些还是太复杂了，如雾里看花……希望他以后能多展示几次。” 鹰眼：“……” 红伯爵：“……” 花剑：“……” 这怕是有点难。 雷恩陛下很忙的，而且，他们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群小盆友，连论道，切磋交流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哪个大人都愿意总是陪小盆友玩的。 虽然很沮丧，但现实就是如此。 如今能和剑圣较量、论道的，恐怕就只有世界政府那边的那位神之女了。 陛下也说了，这次的世界会议上，会和她一战。 ………… 新世界，鬼岛。 轰！！ 云海被两股惊天动地的霸王色撕裂，灿烂阳光从裂缝中倾洒而进，而那道光柱照耀下，两道如神似魔的身影刚好再度猛然交错！ “杀！” 低沉厉喝响起，两道残影如同两枚炮弹般暴掠而出，最后在光柱倾洒间狠狠相撞！ 嘭！！ 气浪膨胀，化作狂风席卷八方，一道霹雳巨声响彻天际，鬼岛上正在厮杀的众人双耳都在此刻被震得一阵刺痛！ 更有一些实力不济的海贼发出惨叫，耳处竟然溢下了些许鲜血…… 巨声和气浪滚动，鬼岛之颠，两道人影也是猛然倒飞而出，有细微的低沉闷哼声传出。 “啊！” 凯多倒退百米，嘴角溢血，站稳后，眼睛射出渗人的红光，他一声怒喝，化作青龙掀起无尽狂风闪电，覆盖另一边。 坏风还没临身，女帝已经感受那种可怕的撕裂感。 轰！ 她手掌一推，元气虹光化作光幕升起，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一样，将雷光和风刃全部隔断！ 鬼岛外围，双方的人马也在厮杀，战场已经彻底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 “杀啊！” “给我顶住，炮击！” 刀来剑往，弹幕如雨，炮火纷飞……岛上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殷红的鲜血四处泼洒，将那地面都是渲染得如同红色地毯般。 刺鼻的血腥之味，缓缓蔓延，最后扩散至整个港口。 在这片战场外围的海域上，一些围观者却是已经在这等惨烈拼杀中陷入了寂静。 看着那几乎如同割麦子般不断倒在血泊之中的双方，而即便如此，可九蛇那如同钢铁浪潮般的攻势，却依然未曾有过半丝的停顿，鬼岛外围，很多人都脸色凝重。 “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雨之希留，让我过去！” 雷德佛斯号上，红发握住刀柄，一脸冷酷的盯着对面的那艘军舰。 “呵呵。” 军舰上，雨之希留用白布擦拭妖刀，刀刃泛着红光仿佛浸透着鲜血，他看着对面的红发，森然一笑道，“抱歉，此路不通。” 陛下说不允许外人过去，任何人就别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