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坑好大一口黑锅
‘这个疯女人，一言不合就掏枪，和她的主子血腥女王一个德性……’ 哈蒙德亲王心中痛骂，表面上却怂的很快。 不怂不行，特蕾娜的实力，还有『鲜血挽歌』的威能出乎了他的预料，这把血腥女王留下的顶级名枪，似乎正处于半复苏的状态。 刚才特蕾娜不过是稍微一催动，被枪口锁定的他就感觉到了浓浓的死亡危机。 最让他胆寒的还是这背后隐藏的意味。 『鲜血挽歌』是血腥女王执掌的名枪，而且这把枪就是她自己打造出来的，其中蕴含了她的一缕灵魂印记。 如果女王沉睡，状态差甚至陨落了，这把传奇名枪的威力也会下降，或者难以催动。 如果女王很活跃、状态好，这把枪的威力也会有所上升，枪魂会很活跃。 如今，『鲜血挽歌』的枪魂几乎是自主复苏的状态，这种迹象让哈蒙德亲王心胆俱寒。 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犯血腥女王。 身为血族亲王，他很清楚那位女性血族君主是一个多么冷血，残忍，疯狂的存在。 队伍中，那六七位黑暗大公见哈蒙德亲王怂的那么快，心中有些鄙夷。 前一秒还大发雷霆，拽的跟啥似的，下一秒就遵从本心。 只能说，大丈夫能缩能伸…… 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在场的黑暗大公都赶紧向另一侧，手持名枪『鲜血挽歌』的特蕾娜问好。 “向您致敬，尊贵的特蕾娜亲王。” “特蕾娜殿下，恭喜你晋升至亲王位阶。 “我族再添一位亲王，可喜可贺，伟大的黑暗之母在上，圣血之裔的荣光必将永垂不朽！” 6位血族的黑暗大公都右手握拳，放于胸前，微微鞠躬，向特蕾娜致敬。 是的，特蕾娜已经晋升到亲王位阶了。 她黑色秀发飞扬，眸中有血河幻灭，气息十分强横，背后四只蝠翼上萦绕着灿烂的赤虹光焰。 她正举着名枪『鲜血挽歌』，用枪口对准了对面脸色惨白的哈蒙德，一缕缕品质极高的紫红色血气从她身上溢散出，血丝如电如芒，挤压侵蚀得附近的空间都泛起了阵阵红色涟漪！ “深红大公”特蕾娜，她本就是一位顶级的黑暗大公（25级巅峰），离亲王只差半步。 如今她突破了，其余几位血族大公都不觉得意外。 她的资质本来就好，否则当年也不会被血腥女王看中，收为近侍，放在身边培养和调教。 看似是婢女，实则是心腹。 特蕾娜已经晋升，这也是哈蒙德认怂的如此干脆的原因之一。 可特蕾娜却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眼神冰冷无情的望着他，道： “老匹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替你的主子，试探一下女王的情报吗？怎么样，这个结果满意了吗？” 说着，她将血能注入『鲜血挽歌中』，枪口一轮血月虚影浮现。 被枪口锁定，哈蒙德顿时脸色大变，身体竟然开始诡异的扁平化，他周围的空间也泛起了一层层的褶皱和裂痕，犹如分割折叠的无数镜面一样。 他眼神惊骇，额头冷汗淋漓，想说什么，可声音却传不出去。 『鲜血挽歌』的力量，已经层层封禁了他所处的那片空间，要将他一枪轰杀。 见特蕾娜真要痛下杀手，一位血族大公一惊，急忙劝道： “特蕾娜殿下，请冷静，哈蒙德殿下也是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一时冲动，并非有意冒犯您。” “有话好说，千万别开枪，此时内斗并非明智之举。” “是啊，别让人类看了笑话。” 几位黑暗大公纷纷出声，好言相劝。 特蕾娜冷哼一声，这才移开枪口。 血月虚影消失，哈蒙德从扁平化，层层折叠的空间中脱离，脸色惨白，重重喘了几口气。 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见气氛依然紧张，有黑暗大公说道：“哈蒙德亲王，你赶紧道个歉啊。” “我的错，是我太孟浪了。” 哈蒙德压下心中的惊惧和怒火，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向那女人道歉。 “呵呵。” 特蕾娜却不买账，冷着一张冰山脸，“你放纵自己的蠢货儿子来撩拨我，看他现在已经死了的份上，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不过我的耐心有限，还有类似的小动作，小心你的脑袋！” 哈蒙德：“……” 碧池，你得意什么，不就是有把名枪吗？ 被人这样毫不客气的当众打脸，哈蒙德亲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他还是没敢怼回去。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假如特蕾娜还是一个黑暗大公，就算手持名枪，他也可以抗衡，毕竟他可是一位老牌亲王，实力不会逊色于米罗。 可她晋升亲王后就另当别论了，真打起来，他难有活路。 看到两位血族亲王还在吵架，旁边的几位血族大公都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看见。 没办法，其中的水太深了，他们不敢掺合。 大家其实心里也有数。 没有哈蒙德的默许，马哈特那个愚蠢二世祖敢像狗皮膏药一样，对血腥女王的近侍死缠烂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似是马哈特的死亡引起的冲突，实际上牵扯到了血族内部更上层的斗争。 梦魇君主和血腥女王，关于他们两个不和的传闻也不是一两天了。 有小道消息流传，血腥女王曾经弄死了梦魇君主的妻子…… “我去我儿子死亡的地方查看一下，可以吧？” 哈蒙德强压怒火，脸上面无表情，对着特蕾娜问道。 “我就等你半个小时，超过时限，你就自己一个人行动吧。”特蕾娜冷漠的道，血瞳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血族。 6位黑暗大公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魔裔之中，等级制度森严，弱肉强食的观念深入人心。 特蕾娜晋升亲王，又执掌名枪，在队伍中的地位和话语权已经超过了哈蒙德亲王。 哈蒙德看着代替他发号施令的特蕾娜，心中别提多腻歪了。 发现那些血族大公都没任何意见，默认她为队伍的新领袖后，更是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这波，他的脸可丢大发了，未来几年内一定会沦为魔裔内部的笑料。 碧池，贱人！ 哈蒙德心中痛骂，嘴上却不敢哔哔，直接化作一道血虹划破长空，飞向儿子马哈特陨落的地点。 心中憋着一肚子火，他决定了，一定要把胆敢杀掉他儿子的家伙碎尸万段。 一位血族大公看向特蕾娜，道：“在这等待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特蕾娜犹豫了一下，道：“那就走吧。” 她也有点好奇，是谁杀了马哈特。 那个草包虽然蠢，可实力并不差，她要没晋升亲王，不动用名枪，想杀他都要费不少功夫。 随后，一群血族化作血虹，追了过去。 ………… “啊。 赞美你，太阳。 光热无穷，照耀大地。 晴空是你的笑脸。 沙漠是你的怒火。 芳草繁花，是你缤纷散落的色彩……” 寂寥的太空中，自然学派的天空长老安尼恩扛着大剑，踏空而行。 他每一步落下，都会跨越十公里，而且不长不短，就是用最精密的尺子测量都不会有超过1厘米的误差。 他很快就追上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有19人，每个人都穿着面料精细的白袍，上面有一些花草树木的图案。 “安尼恩，你这个老混蛋，又擅自脱离队伍，说，跑到哪去干坏事了？” 一个国字脸，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立刻冲到安尼恩面前，直接开喷，唾沫星子横飞。 “别激动，布鲁斯。” 安尼恩退后几步，避开唾沫星子，摇了摇头，“你好歹也是学派的七叶长老，怎么跟个无脑莽夫似的。” 布鲁斯长老瞪大眼睛，道：“我是怕你这个混蛋败坏自然学派的名声，你这个老骗子！” 其余十几位学者到这话，都微微点头，且退后了几步。 天空长老是个什么货色，谁不知道啊？ 天坑，巨坑。 坑死人不偿命，谁和他打交道，几乎都会倒霉，名声之臭，让学派内部的人都敬而远之。 要不是这次“天变”实在事关重大，没人想和他组队。 一上来就被喷，安尼恩吹胡子瞪眼，道： “布鲁斯，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少来！” 布鲁斯长老显然是个暴脾气，骂骂咧咧的道，“说，老混蛋，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安尼恩耸耸肩：“没什么，发现了两个资质绝佳的年轻人，一男一女，看他们对这次的天变事件很好奇，我就过去告诉了他们一些内幕。” 布鲁斯长老一脸狐疑：“就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货居然不坑人了？ 安尼恩忽然有点心虚，道：“哦，路上还遇到了一个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血族小伙，貌似失恋了，我就好心暗中引导了一下。” 布鲁斯顿时露出警惕之色，追问道：“引去哪了？” 安尼恩微微一笑，笑容很慈祥：“不远，就让那血族小伙转了个小弯，走向那两个资质绝佳的年轻人了。” 真没坑人，就稍稍引导了一下。 布鲁斯：“……” (?_?) 其余学者：“……” (￢_￢;) 布鲁斯长老大怒，揪住安尼恩的衣领，怼道：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去忽悠坑害那些年轻的天才！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呢，我也就是打不过你，否则一定把你塞进茅坑镇压一百年……” “天空长老，你这样真的不好。” “就是，做点人事吧，你这样万一坑了那两个年轻人呢？” 一些学者也纷纷出声指责。 安尼恩觉得自己很冤，辩解道：“放心，那血族小伙看起来很蠢，像个智障，不会威胁到那两个年轻人。” 布鲁斯长老不买账，怼道：“万一呢？” 安尼恩嘀咕道：“没有万一，我觉得那两个年轻人应该实力不错，这会儿，那血族小伙怕是已经被碎尸万段……咳咳。” 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布鲁斯：“……” （乛_乛），我就说嘛，你这个老混蛋怎么可能会从良。 其余学者：“……” (ー_ー)!! 因为坑的是血族小伙，布鲁斯长老不好发作，恶狠狠的瞪了安尼恩一眼，警告道： “下不为例。”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警告没什么卵用，可不说的话，良心过不去。 安尼恩看到布鲁斯和其他学者都一脸嫌弃，仿佛他是一坨臭狗屎，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辩解道： “各位，我也是好意嘛，我看那血族小伙似乎失恋了，意志很消沉，就暗中引导了一下……说不定他转角就遇到爱了。” “哼。” 布鲁斯长老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还转角遇到爱，呵呵，没坟头长草，都是那血族小伙烧高香了。 （马哈特：Σ(っ°Д°;)っ） ………… 另一边，一道道血虹停滞，凝聚成人形。 哈蒙德亲王来到了儿子陨落的地点。 四周空无一物，因为阿尔托莉雅临走前用风暴吹散了一切痕迹，这里连马哈特的骨灰都看不到半点。 真·灰飞烟灭，死的干干净净。 哈蒙德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眸中杀意凛然。 就算毁尸灭迹了，也不是什么情报都没有。 同行的血族大公们开始查看情况，有人双眸浮现出血色菱镜图案，有人开始吟唱召唤亡魂的血魔法咒文，有人用鼻子嗅…… 就连特蕾娜都召唤出几串蔷薇花藤，在虚空中游荡。 有血族大公道：“空中残留着强大的剑意，凶手用剑。” “屁话，用剑的人类强者太多了，等于没说。” “……” 场面有些尴尬。 特蕾娜闭目感知了一下，冷声道：“剑意很强，已经接近剑圣水平了。” “剑圣？” 这话让很多血族大公心中一惊，就是哈蒙德亲王也眉头微皱。 可不是什么圣者都有资格叫剑圣，因为全大陆用剑的强者太多了，若不是剑道水平和自身实力都很强横，是得不到世人的承认的。 剑圣比一般的中阶圣者棘手多了。 “只是接近，应该还不到。”有血族大公摇头。 “嫌疑犯的范围还是太广。” “还有风暴原力，以及圣力的气息，力量非常的纯正。” 圣力，风暴原力？ 此话一出，哈蒙德眉头皱的更深了。 特蕾娜也有些惊讶：“教会的人？” 【圣骑士】职业的路线，流传很广，民间也有，可强大的圣骑士，九成九是教会的人。 一名血族大公眼眸中菱镜图案闪烁，突然闷哼一声，捂着流血的眼睛，道： “我看到了，最后一击，是一把长枪，上面凝聚着强大的圣焰和风暴原力。” “圣力，还有风暴，长枪。”特蕾娜念叨这几个词汇，突然脸色一变。 不止是她，包括哈蒙德亲王在内，在场的所有血族全部脸色大变，有人额头冒冷汗，甚至一脸恐惧。 有血族颤声道：“不会错，那肯定是当年‘风暴战神’路易斯留下的武器，光明教会的三大传承圣器之一——圣枪『瑞迪盖尔』！” 风暴战神，人类第四纪元的最强者之一，发起圣战，彻底击溃魔裔，让人类从此独霸大陆。 绝对的盖世强者，震古烁今，历史上几乎只有第三纪的太阳君王可以相提并论。 魔裔之中，也只有那位“原暗之主”有逼退过风暴战神的战绩，其余的黑暗君主大多都难敌圣枪的锋芒。 哈蒙德也被这个名号震慑了一下，不过风暴战神毕竟早已逝去，他脸上又露出阴狠的笑容，道： “这一代，是谁执掌圣枪？” “圣殿骑士团团长，冈萨雷斯。”特蕾娜声音清冷的道。 风暴战神路易斯就是光明教会的初代圣殿骑士团团长，所以，圣枪一般是由历代团长执掌，此时自然是在现任团长冈萨雷斯手中。 “冈萨雷斯，打伤魔人族米罗的那个？” 哈蒙德心中有些忌惮。 米罗亲王那个王八蛋虽然嚣张无比，可实力并不弱，至少他也很难击败对方。 可一想到尸骨无存的宝贝儿子，加上之前被特蕾娜当众打脸，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的道： “没有人可以杀了我的儿子，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冈萨雷斯，你给老子等着！” 见他这样，众血族大公默不吭声，没发表看法。 教会很不好惹，可血族也不是吃素的。 只是，在场所有血族都没想过，会不会怀疑错了人。 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毕竟，阿尔托莉雅的武器和力量属性，和风暴战神路易斯高度重叠，冈萨雷斯作为现任团长，不巧，也是类似的配置…… ………… 另一边，一队人马同样在高空中横渡。 这是教会的队伍，约有十人，有穿着骑士皮甲，手持大剑的圣骑士，有一边赶路一边念诵圣词的红衣主教，还有戴着信仰之镣，身穿粗布麻衣的苦修士。 忽然，最前方，一个英武不凡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阿嚏！阿嚏！” 圣殿骑士团团长，冈萨雷斯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团长，你怎么了？” 教会的天才，外号“圣白之剑”，表情冷硬的米歇尔上前问道。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不用在意。” 团长冈萨雷斯疑惑的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摆摆手，带人继续往前走。 奇怪了，突然有种恶寒的感觉。 谁在念叨他？ 难道是海伦？不，她都嫁人了，那不是更刺激……咳咳。 怪事，算了，不多想，完成探查任务要紧。 教会的队伍继续向前，可能是巧合，他们的前方就是马哈特陨落的地点，有血族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