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拒
“呸！”王桂芝朝一旁吐了口唾沫，捡起地上的钱，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洋洋得意。王桂芝既然能拉下脸皮来讹钱，就不会把别人的咒骂放在心上。
王桂芝今天算是把“欺软”这一特性发挥到极致。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向另外一台自助挂号机。
这里本来是一名志愿者负责一台挂号机，现在小姑娘被气走了，挂号机便无人管理。王桂芝也不会操作机器，只能去其他挂号机挂号。
她洋洋得意的排着队，心中止不住对自己的神来之笔感到骄傲。
因为挂号机很多，将人流分散，排队的人并不多，很快便轮到了王桂芝。
这里的志愿者是一名男生，年纪不大。他一看站在眼前的人是王桂芝，立即双手插兜，后退了一步。
王桂芝不明所以，挂起她以往招牌似的的讨好笑容，微微弓着腰，客气地说道：“小兄弟，麻烦你帮我挂个号。”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她也是用这个态度对小姑娘的。
男生用略显稚嫩的面庞说着扎心的话：“我只是一个学生，辅导员已经走了，我可没钱被你讹！”
“噗嗤！”周围的人忍不住笑出声，随即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绷着脸，当真是辛苦的很。
原来，这个大厅里所有的志愿者都是一个班的学生。学校觉得他们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应该多和社会接触，提前适应。于是学校领导和医院商量好，每周末都派一些学生过来做志愿者，一来为医院缓解压力，二来也让学生们体会到生活的不易。
刚才的那个小姑娘就是这个男生的同学。见到同班同学如此被这老太婆欺负，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么可能憋着火帮她挂号。
王桂芝显然没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之前欺负小姑娘的经验让她勇气倍增，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走过的路还没她吃过的盐多，她还收拾不了他？
王桂芝拿出以前针对叶竹的那股泼辣劲，对男孩横眉冷对，一张颧骨高耸的三角脸看起来无比刻薄：“你这是什么态度！医院就是这样对病人的吗？把你们领导找出来，我要投诉你！”
男孩两手一摊，又退了一步，一副对王桂芝避如蛇蝎的模样：“你搞清楚，我是志愿者，不拿医院一毛钱，跟医院有毛的关系。
你说我领导，是指我们辅导员吗？我们辅导员刚被你讹走一百块，你是脑子秀逗了，会觉得她能站你这边？再说了，我们的人都被你讹过一次了，我还帮你，你是不是当我傻？”
周围人再次爆发哄堂大笑，王桂芝一张老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与人对线没输过的王桂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杵在挂号机边上不动。现在的人不都说要尊老爱幼，她倒要看看，男孩会不会被周围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如她所愿，确实有人劝男孩不要这么固执，赶紧给王桂芝挂号。
男孩只是一句“万一她讹我钱，这钱你掏吗？”就把人怼了回去。
我他喵就口嗨口嗨，谁吃饱了撑的要帮你赔钱啊！
于是，让王桂芝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之前还帮她说话的热心观众此刻竟然全都消失不见，只有排在她后面的人不停催促：“你要不要挂号啊！不挂就让开，我们还忙着呢！”
“这……”王桂芝脑子一懵，不知道自己这个受害者怎么就成了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骂不过七八口。
王桂芝没办法，只能灰溜溜走到其他挂号机去挂号。
然而，所有的志愿者都是小姑娘的同学，都是天老大我老二，无法无天的年纪，哪能惯着她？众人全都众口一词：我怕被讹，你找别人去吧！
王桂芝还能找谁，只能去排着老长队伍的窗口排队。
等王桂芝挂上号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医生都下班了。没办法，王桂芝只能在医院大厅等着下午医生上班。
叶竹一直躲在人群后默默注视着王桂芝，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
叶竹悄悄退出大厅，目光在医院大楼外边的空地上扫过。医院绿化做得不错，左右两排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撑出一片阴凉。
今天的阳光还算温和，但闷热的空气依然让人望而却步，不愿意走出空调房。
此时，室外的人员寥寥，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顶着闷热在树荫下的花坛边枯坐。她左顾右盼间，像是在寻找什么。
叶竹心中有了计较，脸上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唉声叹气地朝着女人走去。
叶竹在距离女人几米的地方坐下，一声轻叹，然后耷拉着脑袋，目光呆滞，心事重重的模样。
果然，叶竹的这幅模样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凑近了几分，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呀？”
叶竹适当地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女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女人顿时来了兴趣，劝慰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什么话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呢。”
女人循循善诱：“这里是医院，你是生了什么病吗？”
叶竹叹息一声，仿佛是被女人说动，缓缓道：“不是我生病了，是我妈。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就想着带她来看病。老年人嘛，心疼钱，死活不愿意上医院来。
好不容易，我把她哄到了医院，她还是心疼钱，就是不肯去看医生。
唉，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闻言，女人眼中亮光一闪而过，随即面色严肃道：“讳疾忌医是大忌啊！现在小病不治，将来病情严重，花的钱更多，可不能任由着你妈胡来。”
叶竹配合着演戏：“谁说不是呢！我就这么一个妈，为了她，我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可是我也劝不动她啊！”
女人眼中的笑意更甚，连忙道：“没关系，这样你把你妈叫出来，我帮你劝劝她怎么样？”
“好啊！好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我妈骗出来。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提起我。她要是知道我骗她，又该生气了。”
说着，叶竹又描述了一下王桂芝的样貌和穿着，随即便走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