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求救
“大小姐,末将该死。”
赵将军一大早就守在门口,见到白芨后,当即跪地请罪。
“谁告诉你的?”
“三公子。”
白芨点点头,并没有把趴在地上的人叫起来,而是语态平和地说道:“连日来的安逸,让你我都失去了该有的警觉,这事算一个教训。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弄一个特有的图样出来,作为日后的令符。”
“是。”
“起来吧。你上次你说的人,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赵将军刚起身,听到这话又立马弯下腰,“他们死活不信末将的话,怕自己成为累赘,说是谢过您的好意,就不麻烦了。”
白芨捏了捏手指,叹道:“也是,商部的进度还是慢了点,搁我我也不信。这样,你先同他们保持好联系,尽量把人给找到,越多越好。”
“明白。”
大夫不肯来,先生来不了,现在就连镖行的班底也搞不定,难啊。
白芨算是知道了,在平稳时期组建势力可比末世困难多了,全都拖家带口,顾虑重重。最近招到的人才,基本都是离得近,家境困难想赚工钱的。
独自在客厅坐了会,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干脆到村里闲逛。
昨晚的戏曲效果很不错,到哪都能听到议论,大家还总结出了不少心得,对孩子的管束也紧了些。
但副作用是很多人被吓到了,由衷希望大小姐以后有事好商量,至少提前打个招呼。这原本是冲着听爱恨情仇去的,突然来上一出法制讲堂,他们表示承受不了。
“大小姐。”猛子正在记录今天的上工情况,看到来人连忙打了个招呼。
“嗯,我看这路修得挺快的,你可别为了赶时间瞎胡弄。”
白芨踩上已经干透的路面,用脚轻轻跺了跺,还蹲下身仔细瞧了瞧,发现这确实能比得上普通的水泥马路了。
猛子到处给人打分,实际上承担了工事监理的职责,连连保证绝不可能以次充好,“大小姐,您放心吧,就是我想糊弄,他们也不会听啊。”
“那就好,回头跟……”白芨看工人们干活实在辛苦,正想说一说伙食的事,就见远处一个人影猛冲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张茂哥有要事找您。”
来人是安保队中的一员,看样子是在山上没找到人,直接跑下来的。
“张茂在哪?”
“村,村长家。”
闻言,白芨嘱咐了猛子几句,直接从小道进了村。
等她到地方的时候,白明理家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院中还隐隐传出哭泣和哀求之声。
“大小姐来啦。”
一位眼尖的大婶高喊了一句,人群立刻从中间往两边分散。
穿过空隙,白芨看到小院中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跪在地上,连连对张茂和白明理两人磕头,嘴里不断喊着,“求你们救救我二叔和姐姐。”
“大小姐,您来了。”张茂狠狠松了口气,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
孩子见状,很快就明白了来人是谁,瞬间调转方向,用双膝摩擦着地面过来,刚要俯下身便被一柄长刀抵住了肩膀。
“他是谁?”
白明理飞快解释道:“他是淮宁杨光远先生的侄子杨瀚,因为姐姐失踪、叔叔入狱,看到我写过去的信件后,跑来这里求救。”
“详细点。”
“是这样的……”
五日前,在家备嫁的杨水清无故失踪,杨家寻人未果,只能告知亲家实情,求他们一同找寻。由于担心名声问题,双方都是在私下寻找,并未报官。
找了足足两天,整个淮宁都查遍之后,杨家才决定去州府衙门告状。然而,还没等杨母敲响鸣冤鼓,便发现自己小儿子杨光远被人锁拿进了公堂,罪名是和寡妇通奸,当场就晕了过去。
后面杨光远被当堂定罪,不日就要发配岭南,杨母和杨大嫂深受打击,双双病倒,只留下这么个少年为叔叔和姐姐奔走。
听完因由,白芨强行把人抬了起来,问道:“汪大人不会如此糊涂,他知道你姐姐失踪的事吗?”
“不,不是知州大人审的案,是刚到不久的通判大人,听说汪知州半月前奉旨外出了。”
杨瀚年纪不大,却极有条理,三言两语便说清了这其中的关键。
“你叔叔被判哪天发配?”
“三月二十日,后天。”
“在这站好。”白芨对少年说了一句,随后把张茂和白明理叫到了一边,“杨光远同你们打过交道,你们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张茂斩钉截铁否定。
白明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大小姐,我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一个人的品性从字上面多少能看出一些,您可以看看。”
白芨抽出信纸,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为什么白明理会如此说了。杨光远字迹端正,笔锋沉稳,态度更是谦和有礼,短短一封信便向村子赔罪四次,直言都是自己不识抬举。
从四次道歉的语气,一次比一次谦卑就能发现,这人是懂人情世故的。对村子、张茂、白明理、白芨,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诚意。
“你们的意思呢?”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最终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齐齐行礼,“大小姐。”
白芨点点头,来到杨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会,问道:“虽说救人如救火,但我向来不喜欢冲动行事,希望你能理解。”
“多谢,多谢王爷。”
“很好,跟我来。”说完,白芨当先迈入堂屋。
白明理让看热闹的人都散去,随即一把关上篱笆门,同张茂一起进了客厅。见几人要谈大事,白正文赶忙带着一家老小回避。
“你姐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和二叔都仔细回想过,确认没有。”
白芨发现这个少年很聪明,交流起来省了很多事,接着问道:“你来这里,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指引?”
杨瀚沉默了一会,然后摇头,“祖母和母亲生病了,我没钱请大夫,只能去二叔房里翻找,无意中才看到白村长写来的信,二叔之前从没说过这事。”
“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用了多久?”
“我假装作去药铺抓药,又没带够钱,求了一个伙计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挖到药。借出城采药的机会,偷偷溜上一条船,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到的。”
张茂和白明理眼睛都听直了,这个小娃娃不得了,忍不住惊呼:“你多大?”
“十一。”
白芨抬手止住他们的交谈,再次发问,“你这么小心,是在怀疑那位通判大人?”
杨瀚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是,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巧合,姐姐刚出事,二叔……”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救出了你叔叔,能得到什么?”
“我不能替二叔应承,只能卖我自己,只要二叔平安出来,我一辈子给您当奴才。”杨瀚咬了咬牙,用带有几分奢望的眼神看过来,“王爷,我知道希望渺茫,能不能帮忙找一找姐姐?”
“原本也是一件事,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白芨很欣赏这种通透之人,不会因为那丝希望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一个年轻女子失踪多日,即便找到人下场也不会太好。
“张茂,安排车马,对外说我要去州城访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