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归宿
2031.6.19
我们下到超市的时候进去就被人围起来了。
在外面搞了半天的动静，里面的幸存者都很紧张。
结果看到是我们进来以后都纷纷松了口气。
带头的十多个汉子，还没走过来，远远的我就闻到一股臭味。
走在最前面的头发都打结了，一绺一绺搭在头前，都快看不清楚样子了。
他走到我面前，开口就是责骂，说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救他们。
他误会我了，他以为我是军队派来的，他甚至都没看清楚我身后跟着的人。
我说我不是来救人的，我只是来拿点东西的。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还翘首以盼，结果听到我也是路过的幸存者，纷纷都沮丧着低着头。
但领头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问我怎么进来的。
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是从大门走进来的。
他很疑惑，问我外面那些满大街的疯子呢？
我不想误导他，只能告诉他，那些感染者不在这里，已经跑到其他地方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叫上人前去把我们进来搬开的口子又重新堵上了。
刚要堵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来到我身边，让我滚。
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让我带着其余的学生一起滚。
我说我只想拿点物资，营地里还有很多学生饿着肚子，等着我们背着食物回去。
他说关我屁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不准动。
我听他这样说后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拳头捏紧几次又松了下来。
我耐着性子问他是这里的老板吗？如果他确实是这里的老板，虽然我们已经处于一个没有规则约束的时代了，但我还是尽量恪守自己做一个有准则的人。
他再次干脆的否定了。
既然不是，我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我开始招呼着学生们去拿货架上的东西。
我看了一下，超市里的存货还是比较多的，一些方便食品没有剩多少，但粮油区的货物没有怎么减少。
来的时候我已经考虑到可能会找到一些大米面粉之类的，于是在行驶路上，找了几辆拉货的三轮车，到时候也方便他们运回去。
我的举动引起了他的不快，他大吼着让人过来。
之后又陆陆续续赶来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男人。
学生们显然被这阵仗吓到了，一时之间都不敢动，因为对面个个手里都是持棍带刀的。
我强忍着怒火，告诉那个领头的，我们只是搬一点大米之类的回去，其余的不动分毫。
他直接拒绝了我，并且撩开了头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难道我像个傻子？”
很意外。
我认识他。
似乎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他那张脸虽然上面充满了油污和黑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那只不听话的狗，居然这么巧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还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替死鬼跑出来了，大喊了一声：“表叔。”
老同学疑惑了一下，发现来人后也露出欣喜的表情，一把就把冲上前去的替死鬼给抱住了。
看的出来，他们应该真的有什么亲戚关系。
老同学和替死鬼短暂叙旧后，可能是碍于他侄子，他最后答应了给我们两袋大米。
我原本打算让那些学生先把两袋大米搬出去，然后再继续和他们交涉。
那个替死鬼趴在老同学的耳边嘀嘀咕咕的同时还指着我。
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想看他们的双人转能玩出个什么花。
然后老同学就挥了挥手让人上前，吩咐旁人几句后，他身后的一群人冲上来对上去搬大米的学生们一阵拳打脚踢。
完了之后，他还冲着我旁边的体育老师招了招手。
体育老师很识趣，咧着嘴巴就跑了过去。
我让其余的学生检查伤势，大圣被打的最惨，他是第一个上去搬大米的，有一边的眼镜都被打碎了。
替死鬼站在老同学身边，耀武扬威地看着我。
那种狗腿子的神态真的是惟妙惟肖，我觉得他如果去拍电影，扮演一些反面角色，甚至不用培训，直接可以上岗。
老同学发话了。
他说他改变主意了，如果我们现在走的话，还可以留着腿，再晚一分钟出去，就把腿留下来。
我让所有的学生都到一边去，然后我告诉他我也改变主意了。
这时候我听见替死鬼出声提示着老同学。
他说眼前这个人有点本事，力气贼大，让我老同学小心一点。
老同学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
他从后腰里摸出了一把手枪，看外形应该是一把警用手枪，至于什么型号我就不清楚了。
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这个距离，我只要躲避要害，这种口径的手枪最多把我打疼，而伤不了我。
学生们吓到了，纷纷发出了惊呼，都准备开始往外跑。
老同学看着我身后狼狈的一群人发出了哈哈大笑。
而这时候从商场里跑出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们尖叫着求救，其中一个年纪差不多跟丫丫相仿的女孩冲到了我面前，她哭诉着让我救救她。
我看她只有半截吊带耷拉在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是淤青和牙印，大腿两侧旁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我的怒火被点燃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畜生总是有那么多，仿佛他们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只剩下交配，这么喜欢交配，为什么不许愿投胎当一只种猪？
女人们被拉走了，她们以为军队来人了，她们失望了。
最后被扯着头发，再次发出厉声的尖叫被一群男人拖走了。
我突然又改主意了。
我告诉眼前的老同学，我说以前我告诉过你，不听话的狗，就得打。
但我现在不想打了，因为太麻烦了，我觉得直接杀掉，可以省事很多。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他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没认出我，很正常，因为我的身高突然的变化，再加上我戴着面罩，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来。
但他现在知道是我了，他开始笑，大声的笑，笑的很癫狂。
他说他要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安排我和他重逢。
他还说今天是属于他的幸运日，他已经设想好怎么安葬我了。
把我扔在水产区的鱼缸里，和屎尿泡在一起。
因为他之前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我其实也想笑，也想放声大笑，但很可惜，我没有这个情绪。
所以我只能在心里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安排他和我的重逢。
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开始围了上来。
我看他们手里几乎都是从厨房区拿到的各种菜刀和水果刀，然后围着我兴奋地大呼小叫着，我觉着跟那些感染者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感染者会直接蜂拥而上，可他们不会，因为怕死的还是多。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
他们没有留手的想法，提起菜刀就冲我脑袋抡来，但我现在的身高让他们只能跳起来，不然就只能劈到我胸口。
有人带头了，后面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个像跳梁小丑一样蹦跶着。
不过还挺方便的。
他们跳起来的同时，我就像打地鼠一样，一拳一个。
不过，比较心烦的是，我又得重新去找套衣服，虽然我的皮肤能挡住刀刃，但是衣服不行啊，没一会儿功夫就给我砍的破碎不堪。
当他们躺了一地的人后总算反应过来了，大部分人都在喘着粗气，只有我在心疼着衣服。
不过还好这里是超市，也不愁没衣服穿。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声轰鸣响起了。
我下意识用手挡住了面孔，如果五官受伤了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但连预料中的疼痛感也没有，我有点疑惑，放下了手。
我看见了大圣双手张开站在了我老同学面前。
然后大圣转过头，嘴角流淌着血沫，接着冲我笑了笑。
就这一个画面，我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我的肩胛骨突然就传来一阵疼痛。
这次我很意外的保持了清醒，我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肩胛骨里钻出来。
但又没有完全钻出来，反而隆起两个鼓包，变成了一个驼背。
然后就听见周围的人大喊着：“怪物！怪物！”
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冲了过去，我已经看到老同学惊慌失措的面孔。
等我冲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胡乱的扣着扳机，我直接将手掌抵住了枪口。
我感到手心一阵火辣辣的，但完全能承受住。
我低下脑袋凑在他脸前，从他的瞳孔中我居然清晰地看到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确定那一瞬间我是笑出来了的，只不过比哭还难看。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为什么你这只狗总是这么讨厌呢？”
我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他的体型不算瘦，估计得有一百六七左右，但在我手上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我将他的四肢挨个逐渐打断，我打的很仔细，即使有没彻底断裂的地方，我也很细心的将所有骨头捏碎。
他叫不出来，因为我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我确保他不会断气，于是只要他一惨叫我就会收紧他的喉咙，就好像一只惨叫鸡一样，还挺好玩的。
老同学和以前一样，还是外强中干，平均断一只四肢，就会晕过去一次，然后我很贴心的把他的骨头捏碎，刺激他，把他弄醒。
他的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有点恶心，我撕下一块布料盖在他的脸上。
其余还活着的狗腿子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除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剩下的都跑了，当然是慌慌张张的把刚堵上的出口又打开，逃了出去。
学生们也害怕，他们似乎看出我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全都畏畏缩缩的呆在角落里。
我示意他们赶快去搬东西，他们才慌慌张张地朝里面跑去。
我把老同学扔在了一边，他还没死，因为我没玩够。
我瞟到了之前那个很识趣的体育老师，他瘫倒在地上，裤裆处已经打湿了一片，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我没搭理他，因为刚才他也很识趣，没有参与围攻我。
我来到了大圣的身边，大圣一脸惨白，我撩开他的衣服，他的胸口上豁然有一个血洞，不停地冒着鲜血。
我试图从背包里找一些酒精纱布之类的，但我忘记了这些东西平时都是由罗曼青背在身上。
大圣看出我的窘迫样，他拉着我，然后告诉我说：“队长，我现在可以申请入队了吗？”
我把他抱在我的怀里，告诉他，你早就是我的队员啦。
然后我又告诉他：“这种子弹是伤不了我的。”
他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还是翻了个白眼说道：“队长，我不知道你的特异功能还能挡子弹啊！”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越笑越开心。
我好久没有笑了，笑出来的声音有点干涩，像鸭子被掐住了喉咙发出来的声音。
笑着笑着，大圣闭上了眼睛。
笑着笑着，我流出了眼泪。
我把大圣小心地轻放在地上，他的嘴角还带着笑容，似乎陷入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我猜他在梦里能飞天遁地，一个跟斗能翻十万八千里。
我来到了老同学身边，他不停地在哀嚎，像一只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
我把他提了起来，他看到是我后，叫的更加大声。
我听着很心烦，直接把他下巴捏碎了。
于是他只能像个哑巴一样诶诶诶的发出一些杂音。
我来到了超市的海产区的时候，发现了很多衣衫不整甚至没穿衣服的女人躺在了货架后面，大部分都是蓬头垢面的，我还发现了好几个年轻女孩。
呵呵，真是畜生啊。
我提着老同学，然后来到鱼缸面前，有些鱼缸里面确实装了很多屎尿，我特意选了一个装的最多的，然后把我的老同学稍微折叠了一下，塞了进去。
当然，我把他头露出来了，可不能便宜他这么快就去投胎成畜生。
我回头的时候发现那群女人畏缩着藏在货架后，用那一双双胆怯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等我快经过她们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似乎是之前冲出来的求救者，她再次问我是不是警察之类的话。
我否定了，她眼里刚露出的微光又黯淡了下去。
我又接着道：“你们确实得救了，现在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了。”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锐哭喊声。
然后一阵阵凄厉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看见我的老同学已经被砍成了一堆肉酱，然后在一堆屎尿里上下沉浮着。
不过，我倒是觉得我的老同学得到了最好的归宿。
但我不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