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
“你他妈——”
向天歌猛的把车门关上，然后走到车头另一边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一屁股坐进去后，就把座椅调成仰躺，然后架起两条腿，大爷似的开口：“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吧，就让你过过手瘾。”
路让没说什么，单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到了快车道。
向天歌抱着双臂看着，说什么他右手有伤，这人还不是只用左手开，分明就是馋他车子。
想通这点，向天歌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丝丝。
车窗外霓虹交错，两边街景飞速倒退。
一辆亮眼的冰蓝超跑疾驰在车道上。
回城西的路，一路畅通。
车子拐过一个弯下到地下停车场时，向天歌陷在真皮座椅里，已经睡着了。
路让停好车，侧头去看睡着的人。
车里开着暖气，男生睡得脸颊微红，睫毛剪影在车内光线下拉得很长，打在男生高挺的鼻梁上。
视线挪到男生嘴巴时，路让眸光闪了闪，不太自然的撇开脸。
车子熄火后，车内异常安静。
路让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脑中闪过一抹好看的脣形，那脣上泛着水光。
他用力闭上眼睛，随后头靠座椅抬手松了松领口，视线一转，又落到了男生脸上。
他准备把人叫醒。
还没开口，男生突然翻了个身，裤兜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手机屏幕被点亮，同时震动声响起。
向天歌的大腿被手机震得有点痒，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摸，摸到手机后放在眼前一看，脑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臭傻逼是谁？
臭傻逼请求视频通话。
“臭傻逼！”向天歌视线聚焦后，突然弹坐起来。
他把手机盖在肚子上，然后直直盯着路让。
路让被看得莫名其妙，这男生除了睡着时能正常点，其他时候怎么随时都在炸毛。
炸毛向天歌此刻心脏狂跳。
谁来告诉他，明明路让就坐在他旁边，为什么路让的微信号会发来视频请求。
那人两手空空，根本没操作手机。
向天歌掀起手机一角，然后按了拒接。
刚拒了，震动声再次响起。
再拒。
再秒拒！
好了，歇停了。
但向天歌一脑袋官司，想不通啊，难道自己搞错了？
他看向路让，“你、你手机呢？”
“怎么？”路让掏出手机，面露疑惑。
“没怎么。”向天歌瞥了一眼，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就是你把微信收款码打开，我把钱扫给你。”
见路让皱眉，向天歌又说：“你帮我把车子弄出来，这事我不想欠你人情。”
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这男生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上脸。
路让并没操作手机，既然对方说到这，他正好开口问：“如果这事你觉得是欠人人情，那上次在电梯里和这次背后搞偷袭，又是几个意思？”
“谁让你他妈骂我。”向天歌回答得理直气壮。
“电梯里可是你先动的手，难道不该骂？”路让有理有据。
“我说的是你在校网上骂我。”向天歌立马翻开校网，至今那条帖子还顶在首页，“你他妈自己看！”
路让看了，沉默了几秒。
他没解释。
看了那则评论和发言时间后，他知道是沈少斌做的。
那两天，沈少斌手提本坏了，有时会用他电脑。
但逛校网时随手发过什么言论，可能那小子自己都忘了，更不会留意到用的是谁的ID。
向天歌如果知道是沈少斌骂的，以这炸毛性格，见了肯定也要扑上去干架。
结局也能预见，自然是打不过体育专业的沈少斌。
“对不起。”路让选择替哥们道歉。
向天歌闻言，微愣，但心里也不解气。
对不起有什么用，网络攻击那也是攻击，所以他报复回击也非常正当合理。
向天歌撇撇嘴，把天生自然微翘的嘴角一直往下压着。
路让知道向天歌还有气，既然说开了，不如一次性解决，他问：“那8000万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提还好，一提向天歌又激动起来。
“人嘴巴里有几十亿细菌，你说那8000万是什么。”
路让顿时明白，原来对方根本不是在纠结咬嘴的事，而是介意细菌交换。
“难道你以前没接过吻？”路让不禁有些好奇。
向天歌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路让的语气过于平淡，平淡得就像在问你难道没吃过饭。
“你他妈——”向天歌扑到驾驶位上，想掐路让脖子，结果刚抬起胳膊就碰到了受伤的中指，嗓音顿时变调：“呃——”
路让捏住他右手手腕，举到一边，却没推开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他妈不能！”向天歌不能再受打击了，尤其不能接受细菌交叉感染的打击。
“你说！”向天歌左手揪着路让衣襟，恶狠狠的问：“你他妈还親过多少人！”
路让左耳朵听一句他妈右耳朵又听一句他妈，终于动了火气，一个翻身把向天歌摁到副驾驶位上，“你难道没妈，嘴这么脏！”
“是！”向天歌梗着脖子对视，“我他妈就是没妈！”
路让盯着向天歌发红的眼眶，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失去了亲人，火气立即小了下来。
“我没親过其他人。”他缓和了语气。
向天歌却喘着粗气把脸别到一边，显然还气得不轻。
路让觉得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但对方总是这么针尖对麦芒，他也没必要一直试图讲和。
他打开车门，一只脚踏了出去。
关门前看了眼车里的男生，还是嘱咐了一句：“记得去医院复查。对了，最近别吃烤串。”
向天歌本来是背对着路让不打算理，结果听到最后两个字时，突然转头看过去。
四目相对。
三秒后。
“你今晚吃过羊肉串。”路让肯定的说。
向天歌瞪大双眼，“我当时嚼了两粒炫迈，回去还刷了牙用了漱口水，不可能有味儿，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
路让弯着腰把手放在心口，看向车里认真的说：“衣服上有。”
向天歌顿时住了嘴，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对峙三秒后，他突然抓起钥匙和装药的口袋，“嘭”的一声甩上车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