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访劳保厂
苏圆圆略显无奈，何帅则安慰许依琳：“要不我给你介绍对象吧，我工友好几个比我厉害的。”
之后，何帅就不由分说，开始一一细数他那几个兄弟，尤其是赵淼，几乎被他描述成孙悟空一样的存在。
何帅努力且真诚地介绍，给人一种不去见见赵淼都对不起何帅的感觉。
看时间差不多，曹琦讪讪地过来，提出要去赶火车了。
许依琳笑眯眯地看着苏媛媛跟何帅：“咱们一起走吧，我还能跟嫂子唠唠嗑儿。”
何帅嗤笑摇头：“等你和赵淼认识了再叫嫂子也不迟，现在还是叫姐和姐夫，得从媛媛这论。”
许依琳已没有优越感带来的快乐，虽然尴尬，却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
许依琳再次邀请：“咱们书太多了，去火车站打车吧，我掏钱，不走公费。”
何帅问：“打车到火车站得多少钱？”
曹琦嗤笑：“没打过车吧？计程车五块，黑车四块五。”
“那打黑车？”
许依琳点头：“我经常打黑车，跟计程车一样，还便宜些。”
几人离开冷饮厅，何帅一手提书，一手攥着苏媛媛的手，走上二十来米，指着郑德胜那台车对曹琦俩人说：“上车吧。”
“你开车？”许依琳惊喜地望向何帅。
何帅毫无波澜地点头：“走吧。”
车上，为了保证安全，何帅安排苏媛媛坐驾驶室后面的座位，许依琳一下子就钻到副驾驶，曹琦带着书做到后排另一侧。
“你们要回源县吗？”
“对，该回家了，媛媛累了。”
许依琳望着何帅的侧颜，棱角分明，轮廓帅气，就像郭富城，又像刘德华，简直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此时，她似乎忘记苏媛媛的存在，开心地跟何帅聊天，时不时还说上几句英文，何帅则有一搭无一搭地，直到许依琳提出让何帅教她英语。
“呵呵，我的学费可贵，一个小时五十块钱，你学吗？”
“你……可真会开玩笑。”许依琳说着无奈地叹口气。
“呵呵，你家条件那么好，还在乎这几个钱？”何帅半开玩笑。
许依琳嘟囔，似是撒娇：“那也没有这么贵的呀。”
何帅不再理会许依琳，不一会儿，车子在松江火车站站前停下。
许依琳不解：“你还要买东西？”
何帅摇头，同时伸出手来：“说好了四块五，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四块钱得了。”
许依琳不解：“不是说要回源县吗？”
“对呀，我带我媳妇回源县，你们坐火车，不是说好打黑车到火车站吗？到了，给钱啊。”
许依琳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凉，掏钱出来。
“给。”她想趁机碰一碰何帅那宽厚的手掌。
何帅指了指车前风挡：“放那就行了。下次还给你便宜——这也是第三产业的一种。”
许依琳不情愿地下车，心里却恨透了苏媛媛。
何帅把钱折好，递给苏媛媛：“媳妇收好，咱这一趟可划算了！”
苏媛媛忍着笑意，何帅忽觉不对。
“咋，你也看出她脑袋有病啦？”何帅扭头问。
苏媛媛掩口而笑：“诶呀呀，有人喜欢我老公，我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嘿嘿，你个小傻媳妇！咱可是苏媛媛专属，七仙女落在我面前都不带瞧一眼地！”
这话苏媛媛信，何帅瞧她的眼神，跟别人永远都不一样。
回到家，苏媛媛略疲惫，开心的同时又担心浪费，纠结的模样让何帅十分心疼。
“媛媛，老公负责赚钱养家，你和闺女负责貌美如花，不要有负担。你们就是我最大的底气和动力。”
苏媛媛甜甜地笑，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冯月琴就提着一篮子菜来敲门，还说郑德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火车上，两人一路探讨这次谈判的重点，最后得出一致结论：重点在于争取更多的机器。
如果说上次是迂回战，这次就是持久战。
依旧是下午四点到，两人直接住进招待所，第二天一早，两人吃饱肚子，风尘仆仆地来到解放劳保厂。
这次的接待室里，没有烟，没有茶，甚至连个水杯都没有，再看褚建国，更是意气风发，居高临下的姿态。
何帅估摸着，这家伙兴许是争取到第四季度的国家补贴，厂子还能苟延残喘，所以又耀武扬威起来。
两人坐下，郑德胜先开口：“现在欠钱的才是爷啊。”
“那没办法，你们上赶着要我们欠钱，我们也不想当爷啊！”
眼见郑德胜吃亏，何帅风轻云淡地说：“你们在外面也压了不少货款吧？至少你们还有东西抵给我们，只怕你们下家屁都给不了你们，你们这孙子做的，也是绝了。”
听这话，郑德胜嘿嘿一笑。
既然脸皮开场就被褚建国撕开，那索性就撕成碎片。
褚建国脸微沉：“呵呵，现在可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郑德胜直接扔下账本，就俩字，要钱。
褚建国晃晃脑袋，也就俩字：没有。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补贴，还得给工人补工资、以及冬天购煤。
何帅可不着急，早上吃的大包子一直顶到嗓子眼儿，就开始跟对方套车轱辘话，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
聊了俩小时，麻纺厂终于松口：麻纺厂要一半钱，一半设备；
而劳保厂咬死只给设备，没有钱。
说来说去，就是这点屁话，褚建国这边早就烦了，可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结束谈判，只好在何帅和郑德胜的轮番质问下应付。
话说多了，自然要渴。
郑德胜干咳两声，嗓音嘶哑。
褚建国嘴角一撩，又撇下眼角，仿佛没听见也没看见。
想喝水？呵呵，除非是我褚建国脑子里进的水！
当！
两瓶款泉水被何帅放在桌上。
当着褚建国几人的面，两人咕嘟咕嘟灌了两口，用手背抹了下嘴，又开启新一轮“谈判”。
谈判渐渐没味，褚建国皱眉看着何帅二人，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车轱辘话说到中午，褚建国已经烦躁不安，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春风得意。
反观何帅和郑德胜两人，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硬是把白刃战打成持久战，无论心里还是面上，都是优哉游哉。
几个人肚子都咕咕叫起来，何帅啪啪，又从包里掏出面包红肠，说话间就吃起来。
二人配的极好，一个负责吃，一个负责聊，等一个吃饱，再轮换回来。
尤其注意形象的褚建国彻底没了脾气，索性无论问什么，都一言不发，就这样干瞪眼瞅着俩人。
两人吃饱喝得，提出要参观下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