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裙带关系
那边接起电话就是一通笑，笑过之后，告诉何帅很快就有结果，如果他能包下生产线，只要拿着合同，银行贷款都不是问题。
这就算是庞丽巧给何帅的一点回报。
苏媛媛听何帅说的好消息，非要挺着大肚子亲自下厨，何帅拦都拦不住。
刘灵芝也笑吟吟地：“你让她去吧，我倒要看看，胳膊够不够得到灶台！”
苏媛媛提着铲子抿嘴笑，倏地侧身过来，细长的手臂正好炒菜。
在刘灵芝的帮助下，苏媛媛给何帅做了一顿大餐。
苏媛媛给何帅夹一块鸡肉：“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顿顿都是你做饭给我吃，我再不表现表现，闺女都要说我懒了。”
自己失业，苏媛媛没有埋怨，反而怕他忧心；当听到好消息，苏媛媛比自己还开心，做一桌子自己喜欢的菜，有这样的贤妻在家，家不旺都不行。
何帅大口大口地吃饭吃菜，跟苏媛媛聊着日常，说是时候组织组织自己的人马了。
苏媛媛满眼崇拜地望着何帅，弄得刘灵芝都手足无措，忙借口打酱油躲出去。
说到自己的人，何帅首先就想到赵淼，其次是大舅哥苏大国，这俩人都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
赵淼这小子一个多月没照面，也不知道混没混成市场钉子户。
何帅跟苏媛媛聊起赵淼和苏大国给自己帮忙的事，问苏媛媛有什么看法。
苏媛媛认真思考何帅说的话后说：“赵淼人挺好的，也能吃苦，有点浮躁吧，但偏偏你压得住他；我哥呢，就怕我嫂子不同意，要不然我哥肯定乐意跟你一起干，而且我哥做事踏实。”
何帅点点头，苏媛媛分析地很到位，可不是那种满脑子浆糊的人。
真是人间清醒的小仙女。
但码人和码钱的前一步，还是营业执照。
苏媛媛皱眉：“营业执照那么难办吗？我看新闻天天说鼓励民营企业，鼓励创业，不是都要给予方便的吗？”
“咳，投资不过山海关，关里关外大不同呐。”何帅扒着饭，心想这事还真有点蹊跷。
一等就是十来天，跑了几次都还是让“等”，银行都给方便了，难道真是因官僚作风不作为的缘故？
这天云层很厚，温度比前几天暖和些，傍晚时分，天空飘着小雪，趁着下班前，何帅又跑了趟工商局。
还没进门，就看到蒋小英和卫书记双双在里面说笑，便问门卫这俩人什么来路。
“副局的侄女和女婿啊，这都不知道？”
“有姓蒋的副局？”
“人家是女同志，是小英姑姑。”
何帅恍然大悟，难怪蒋小英敢这么嚣张，也难怪蒋小英像酸菜缸一样，卫书记也没舍得在外彩旗飘飘，敢情这红旗的裙带关系够硬。
何帅屋也没进，直接就走人了。
看来办执照的事，必须得花点心思了。
外面下着轻雪，落地即化，昏黄的路灯一排排望过去，让人有种归家的迫切。
何帅往家里赶。想起苏媛媛早晨提起一句，想吃老太太的茶鸡蛋，便朝农贸市场去。
路灯下，老太太还在，穿着厚厚的棉袄，袖子上套着脏兮兮的套袖，一锅茶蛋冒着热气，旁边是一筐煤炭和柴禾。
老太太费力地从柴禾下面翻煤炭，旁边有烤地瓜的上前，帮老太太翻出几块煤，塞进炉火里。
何帅笑了下。
官位的人，国企的人，一个个都忙着勾心斗角，底层的，却在为一丁点生计在大雪天挨冻，还会互相帮助，也不知道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
何帅买好茶蛋，才发现旁边卖地瓜的竟然是赵淼母亲尤宝玲。
尤宝玲比一个多月前更多沧桑，何帅便急忙问发生了什么。
“咳，小淼呗，听人说你组搬家公司没叫他，一气之下走了，这摊子我看虽然辛苦，可比给人扫地赚钱，我就结果来了。”
说这话时，尤宝玲虽然不是滋味，却一直笑眯眯地。
“他怎么这么大人还是小孩子脾气……”何帅一时无语。
赵淼是他从小光屁股长大朋友，感情是别人不能比的，虽然赵淼有些小毛病，可何帅一直把他当亲兄弟。
“其实姨也寻思，小淼啥啥都不会，还眼高手低，我想去找你都没好意思。”
尤宝玲说地实在，不由地红了眼眶。
“他不是心脏不好吗？重体力活干不了，所以我让他在市场摆摊，就是想让他知道干啥都不容易，磨一磨他。我现在辞职了，打算自己干点啥，正缺人手。”
尤宝玲清楚何帅，虽然小时候也调皮，可从不在自己面前撒谎，拿他也当半个儿子。
“哎，小淼就是沉不住气。”
听说赵淼可能去了云南，何帅就头皮发麻。
冷静下来仔细想过后，发觉时间和前世对不上，才松了口气。
前世这时候，赵淼还整日陪着他呢，怕他在丧妻的阴霾中不能走出来，吃花生米也是十一二年之后的事。
“尤姨，联系上他就让他赶紧回来。”
尤宝玲慌忙点头，随后又眉头一皱：“他倒是给我个电话，我打过两次，人说他不在，要不你打试试？”
何帅要来电话，看区号是昆明的，心里就踏实些。
找到一个电话亭，何帅也打过去，嘟嘟几声一直也没人接。
第二天，蓉茂家电，隔着透明柜台，何帅选了一款小巧的熊猫牌录音机。
此时虽然还没有随身听，但是小录音机也不比随身听大太多。
对付阴暗的人，总得用阴招才好。
荣茂在办公室喝茶，何帅调侃他：“最近喜欢来店里了，是不是有相中的小姑娘了？”
荣茂笑着摇头：“你的搬家公司来之后，我这生意越来越好，得天天过来盯着——我自己瞧着心里也高兴。”
说完，荣茂忽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吗，对面的姜经理辞职了，下礼拜一就来我这上班了。”
“家电部那个秃头？呵呵，他人挺好的，打过交道。”
荣茂点头：“那肯定的，当时是他拍板决定让你们送货的，后来被否了，真扣了他一个月奖金，他领完工资就脱衣走人，直接来找的我。”
说罢，荣茂狡黠地眨着眼睛：“他要不提你，我都不见他。”
“良禽择木而栖，他也不傻，跟我可没关系，哈哈哈。”
荣茂忽然沉默，片刻后抬眼看何帅，一本正经地开口：“可这些好处都是你给我带来的——现在我不用跟百货大楼竞争了，他们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找个更大的场地，你觉得哪里好？”
何帅忽然憋着笑不说话，荣茂愠怒地望着他：“笑啥，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