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闺房之乐
唐优优拉开了婚房的门,踏出了门槛,屋外起了白茫茫的雾。
隐约间可以看到放在门口的锄头,房檐下的鸟窝。
她顺着堤坝离去,堤坝里摆着的桌子,桌面上还残留着喜宴后的残羹剩饭。
真的,但凡国产古装剧的服化道能达到这种程度,还愁什么收视率?
唐优优叹着苍生忧着民生,穿过了竹林,走到山崖,薄雾散去,天已大亮。
旭日东升,远处的山峦冒出了暖意。
这下,唐优优呆B了。
体验虽好,但过个场景剧该适可而止了吧?咋地还让她演连续剧呢?
明天还得考六级,不能酱紫放任下去!
狠狠咬牙,她站在悬崖边往下看。
雾霭层层不见底……
以前常有做梦踩空惊醒的事,跳下去就完事了!
梦嘛,怕个毛,权当玩跳楼机,刺激!
安抚着自己,唐优优纵身一跃!
冷风拂过脸颊,树枝划破了手臂,触觉的冷意和生理的疼伴着强烈失重感,以及越来越近的地面,唐优优只想骂一句“卧槽!”
没有醒啊,她没有醒!
“啪嚓——”
剧烈的疼痛袭来,浑身骨头碎裂开,唐优优反射性地嚎叫起来,“什么鬼啊!我不要死啊!啊!”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唐优优浑身都在抽搐,而破梦而入的男人一身喜庆的袍子,戴着软脚幞头帽,紧抓着她双臂,伏在身边,从盖头流苏的间隙凝视着她。
唐优优张牙舞爪的样子定格,愣愣地与新郎官对视。
容洵?
唐优优脑子里一锅糨糊……
她不是跳了崖了么?
怎么又回到这个婚房了,而且容洵脸上也没有墨痕。
难道说,她被困在书里了?
“娘子?”
容洵疑惑地捧着她脸,“是不是睡着了,做噩梦了?”
“没错,做噩梦!”
唐优优不相信如此荒谬的事,她一朵祖国含苞待放的花儿,大学毕业就要反哺社会,怎么能在书里当个窝囊女主!
呸!
她痛快利落地起身,扯下了房门上的红绸子,没好气地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娘子,你这是作甚?”容洵不知所措,红绸子顺着他手腕绕了好几圈,用力勒紧,一道大力踹了他一脚,他已趴在了床榻上。
“干什么?不就是看书骂了你几百遍,至于这么搞我吗?一个虚拟人物,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唐优优将红绸的绳结勒紧勒紧再勒紧,确定他无法挣脱,这才拍了拍手,一脚踩在容洵屁股上,气得胸口起伏。
好好的舒服日子还没过够,赶什么穿书潮流?她还想看剧,吃瓜,网上冲浪!最重要的是,这本破书里有螺蛳粉吗?有吗!有吗!!
真是见了鬼,他妈的!
“娘子……这……”容洵趴在红艳艳的喜被上,半张俊脸陷了进去,说话时口水控制不住从嘴角流出来。
但他在笑,含糊不清地将话断断续续说完,“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闺房……闺房之乐?”
“闺尼玛!”
唐优优从来不知淑女为何物,二十一世纪,嘤嘤怪有响亮的名号,不是“绿茶”就是“白莲”,生生把姑娘们逼成了一个个糙汉子。
骂着的同时她又狠狠碾了两脚,谁知,容洵不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开怀了,“我喜欢,娘子果真与众不同!”
唐优优无语凝噎,这特喵真的是书里那个冷酷薄情的男主?
哈赖子浸湿了被子角,形象都被狗吃了!
杀了吧!杀了吧!
唐优优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但这辈子她连鸡都没宰过,遑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哎……”
无声地她叹了口气,松开了红绸子一端,放弃与这个人设崩坏的男主纠缠。
“娘子,接下来有何花样?蜡烛有,小皮鞭也有……”
容洵不安分地扭动着,唐优优额角黑线转过身,扬长而去,顺便顺了两锭碎银子。
她才不要在虐文书里要死要活,别的书里,穿越人生那都是芝麻开花步步高,种田都能种成首富,她好歹一传媒业的小可爱,不混个国际公关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再一次走出婚房,石砖砌的三间房,屋外篱笆院,堤坝里摆着八仙桌。
落魄后的容洵虽然住在乡下,但是朝中党羽,他那皇后老母,可从未亏待过他,源源不断的资金援助,恐怕十里八乡,他是最有钱的一位农夫!
书里,男女主成亲后不久,容洵便与女主亲爹勾结,谋反逼宫。照理说,女主亲爹是辅佐男主上位的大功臣,可这男主心狠手辣,反手诬陷相国与太子勾结。
不仅将亲哥收押,还斩了女主亲爹亲妈,男主顺利成章地从一个流放逃窜的皇子,成功逆袭为九五之尊。
狗血剧情从男女主血海深仇展开,女主隐忍,复仇为主线。
借着朦胧的月光,唐优优纳了闷,剧情她都知道,没什么好期待的,既然她来了,这本书从此跟虐文半毛钱也不沾边,说不定玩着玩着就回到现实里了呢?
嘎吱,嘎吱。
行走在乡间小路,能见度越来越低,伴随着阴云遮月,唐优优抬头望天,只听上头上“嗷呜”一嗓子。
狼?
好像是狼?这场面不可能是哈士奇!
唐优优小腿一哆嗦,脖子一缩,立马警惕起来,她咋地忽略了这么个事,封建社会,三更半夜的荒郊野外,跟行走在非洲草原有什么两样?
“嗷呜……”
当下,狼嚎声此起彼伏。
“哎呀……”
唐优优犹如惊弓之鸟,全然没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栽在了田沟里。
偏偏这田沟窄得很,死死地卡住手脚,更要命的是,这大抵是灌溉用的渠,潺潺冰凉的水淌湿了她后背……
这一宿,唐优优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到天亮,只知道有农户从面前走过时,自己不争气地哭出了声。
“救救我,大哥!拉我一把!求你了!”
她一身喜庆的秀禾,谁不知道是长寿村新娶的小娘子?
回到容洵屋舍,村民再看到捆绑在榻的容洵,一时间,哪怕唐优优自诩脸皮能防弹,也禁不住浮出绯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