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5章:事情成了
明惠帝一时没说话,柔贵妃的脸上却已满是坚定之色。
“皇上,此行臣妾想去。臣妾这段时间这般日日梦魇,每每醒来都惊慌不已,只恐翀儿会当真如那梦中情形一般,被那不知何物的怪虫啃咬折磨。
既现在,臣妾有幸得了佛主的指点,那臣妾无论如何都想要试一试,只盼着能将翀儿命里的这一道劫难破除了去,让他往后余生都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才好。”
柔贵妃的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意,更是满怀感伤,一时之间,便是连明惠帝,也都禁不住生了共鸣。
翀儿也是他的儿子啊,他心中对翀儿的珍视,半点都不比柔贵妃的少。
尤其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蛊术,这是明惠帝的逆鳞。
想到佛诞日那日,南疆的使臣们也会去,届时,他们最好不要有什么轻举妄动之举,若是他们胆敢有半点动作,明惠帝必要第一时间就把他们的爪子给剁了,好好杀鸡儆猴一番。
明惠帝握住了柔贵妃的手,再没了半点犹豫,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好,此事朕便依你,不论是你,还是翀儿,朕都会命人好好照看,不会让你们出半点事。”
柔贵妃闻言,脸上顿时便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她的这抹笑意,是真心实意的。
总算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地演了这么一出,现在,此事终于是成了。
柔贵妃欢喜过后,面上又露出了一抹微微的迟疑。
“只是,此事只怕会招来朝中大臣的反对……”
那些个朝臣,最是喜欢操心帝王的家事。
在他们看来,身为帝王,就没有自己的私事,帝王的家事便也是朝中大事。
而明惠帝这般宠爱柔贵妃,少不得要惹来朝中谏臣的直言进谏。
更主要的炮火,想来还是集中在四皇子的身上。
明惠帝的儿子不多,现在就只剩下太子慕容睿和四皇子慕容翀,帝王的子嗣,也是关涉到朝堂安稳的一大因素。
四皇子这般年幼,本就是极易夭折的年纪,这时候更该好好养着,如何能带着他出宫参加盛宴?
柔贵妃也心疼儿子,但是,为了他们的计谋能成,柔贵妃也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这厢辛辛苦苦地才把这场大戏唱完了,她可不想因为朝中那群老头儿铩羽而归。
如果明惠帝因为那些谏言又改了主意,不让他们出宫了,那柔贵妃就只能抓瞎了。
做梦这样的把戏,使了一回两回倒还好,回回都来,不仅不会起到效果,反而还会让明惠帝对她之前所述的梦魇也都产生怀疑。
是以,柔贵妃就得先下手为强,直接在明惠帝面前提出那些谏臣可能会提出的刁难。
明惠帝是个要面子的人,若是他堂堂一个皇上,会连一件小事都做不了决定,反而让那群谏臣牵着鼻子走,那他身为帝王的威严何在?
所以,便是为了在柔贵妃面前撑起身为帝王的颜面,他也绝不会轻易地改变主意。
果然,明惠帝当即开口。
“朕难道还怕了那些个老顽固不成?爱妃你且放心,朕既然已经向你承诺了此事,便必然会做到,不会让爱妃失望。”
柔贵妃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笑意。
“多谢皇上。”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些时日,柔贵妃都是神不守舍,愁眉不展的模样,眼下难得见她展颜,明惠帝见了,心头便不觉随之春暖花开了起来。
他看着柔贵妃,语气不觉更加温柔了起来。
“翀儿是你和朕的孩儿,你为他忧心,朕同样也是如此,既然此事是为了翀儿着想,那朕无论如何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做。”
柔贵妃一脸感动神色,身子一软,直接就扑进了明惠帝的怀里。
如此这般,柔贵妃和慕容翀要一道前往皇家寺庙,参加佛诞日盛宴之事便彻底定了下来。
许是最近柔贵妃常常在明惠帝的面前说起那些疑似蛊虫的黑虫子,这几天晚上,明惠帝竟然也做起了类似的梦来。
在梦中,他也看到了那些恶心的黑虫子,而且他十分笃定地确认,这些黑虫子就是蛊虫。
那些蛊虫全都围着自己,在自己身边蠕动,一副随时都要朝自己扑过来咬上一口的样子。
最后,明惠帝直接被吓醒了,醒来之后,他的后背上都是一阵阵冷汗,同时,心底深处更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恶寒。
因为明惠帝的这个梦境,他对柔贵妃此前所说的那些便再也没了半点怀疑,全然彻底笃信,对于让他们母子去参加佛诞日的盛宴之事,也就更加不容置疑。
即便明惠帝心中已经有了这个决断,但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却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他即便不怕那些老顽固的唾沫星子,却也并不是很想与他们有这么一场口舌之争。
除此之外,明惠帝更担心的还是柔贵妃母子的安全问题。
那梦境既然预示着柔贵妃和翀儿有一劫,那他自然就要多加小心才是。
如果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行踪,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盯上,从而暗中使手段对他们施加害人的手段。
是以,明惠帝并不打算特别劳师动众地向众人宣布此事。
但真正到了出行的那一天,此事必然就瞒不住了,明惠帝同样要加大防卫,将他们母子好好地保护起来。
因为明惠帝的这严密的保密手段,梁皇后便不知道此事。
直到,秦淮终于再次入宫求见,梁皇后才从他的口中得知此事。
因为慕容霏被赐婚给卓安昱之事,梁皇后和慕容霏的心中都对秦淮生了迁怒。
现在的慕容霏倒还好,她被卓安昱的缠磨和百般深情打动了,整个人都几乎要七荤八素了,对秦淮的情谊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了惦记和记挂,对他的恨意自然也就随之淡了。
但是,梁皇后就不一样了。
梁皇后现在都还在为没能阻止女儿被赐婚而耿耿于怀,这是她第二次失去女儿,她固然怨恨明惠帝这个罪魁祸首,但她对明惠帝的恨却不能宣之于口,也什么都做不了。
对秦淮就不一样了。
秦淮是她的侄子,自己是长辈,又是皇后,即便心中有怨,也能全数撒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