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题我熟!
天是蓝了一点,万里无云,几只盘旋在高处的飞禽,怎么看都像是老鹰或者秃鹫一类的大鸟,麻雀燕子还飞不到那个高度。
地是荒了一点,满目飞沙,几颗半死不活的白杨就像是耄耋老人稀疏的后槽牙,歪七扭八得可笑。
人是多了一点,地上跪了一片七八十个,个个被反绑着双手,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
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布条更加合适,十来个披散着头发依稀能看得出是女人,甚至连身前黑瘦的干瘪都遮不住。
更别说大片光着上身的爷们儿,依稀还看到有三五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
另外还有几百号人,穿着满是尘土黑白相间的衣服,上身似乎是用铁丝勾连的小铁片,看着像是某个朝代的甲胄。松松散散地站着方阵,蔫了吧唧的,肯定都没参加过军训,没被教官毒打过!
剩下的十来个人就威风了!
头扎大红巾,身穿红背心,身前还都开着襟,露出各自性感的胸毛。
下身则是一水黑的稠裤和布靴,每个人都生得豹头环眼满脸恶相,手里端着一把九环大砍刀,毒辣的日头照耀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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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很懵逼,这是哪个剧组?我在哪?谁他喵的绑了老子!
难不成是那个开路虎酒驾逆行撞了自己的光头佬安排的?
昏迷之前,我不过是喊了一句让光头佬赔他撞坏的共享单车,不然押金就拿不回来了,都没让他赔医药费。百来块钱的事这就把我拐卖了?
这是遇到道上的大佬了啊!我的腰子还在不在?!
惊慌失措的苏平透过身上仅剩的布条,看到了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腹部,还好,没有明显的伤口,腰子应该还在!
可是,老子之前虽然只有一块板油腹肌,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把我榨干成这副刀螂样?
苏平很难过,保住了腰子,但是可能丢了更重要的东西,保存了二十七年的贞操!
比丢了贞操更难过的是,就不能在我清醒的时候蹂躏我?都不知道什么感觉!一群禽兽!
晕头昏脑的苏平还没理清楚状况,只觉得地上的小石头突然开始跳起了舞,耳边也传来越来越响的轰隆声,不过几个呼吸,貌似山寨木门处就涌进来几十个身穿黑甲,身跨黑马,头戴红缨,手持长枪的骑士。
为首的一骑,看不出年岁,满脸虬髯,不同于其他骑士的半身甲,他从头到脚几乎都被甲胄包裹,甚至身下的战马也带着面甲护具。
读者身份证-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得胜钩上挂着一杆镔铁马槊,狭长的槊锋呈暗红色,似乎还有未擦净的血迹一般。
另一侧的马鞍上则挂着一柄粗犷的陌刀,一看就是一个沙场悍将!
身后随行的壮汉一双臂膀比常人壮了一圈,就算是隔着肩甲,也能看到隆起的肱二头肌。手里举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繁体的“程”字。
对于专精补课老师十几年的苏平来说,别说是繁体字,你拿个甲骨文来,苏平也能给你忽悠明白上面写了一段怎样波澜壮阔的战争史诗,哪怕那龟壳上就画了一个字!
这剧组制作还挺精良,这几十匹马,还一水的黑色,手笔不小!
还没等骑士们停稳,这边人群里窜出一个看着像是小头目的猥琐汉子,之所以说他猥琐,是因为这货鼻子旁边长了一颗很大的痦子,痦子上还长了好几根毛,加上身形瘦小,估摸着也就不到一米六,把头盔换成头巾就可以直接转行当媒婆了。
窜出去的汉子三两步跑到骑士马前,一个踉跄就跪倒在马腿前面,略微受惊的马儿抬起前腿人立而起,晃荡了两下就停好站稳,可见骑士的骑术还是很不错的,不然就一脚踩到跪在地上的汉子脑袋上了,脑浆子都给你怼出来!
好可惜!苏平暗暗道。
汉子膝行上前,一脸谄媚地对着骑士说道:“小公爷您可来了,您交给我们三万斤制盐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就等着您来拖走呢!”
骑士把玩着手里的马鞭,冰冷的目光射向猥琐男,浑身冷汗的猥琐男很难维持嘴角的假笑,抽搐的面部肌肉使得那个痦子抖得如同筛糠,显得更加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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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一大半?你接的可是军令!你当是去迎春楼嫖妓呢,没钱给还能赊账?要么按期完成,要么失期砍头!另外,在军营里没什么小公爷,叫我校尉大人!”
猥琐男此时抖得更加厉害:“校尉大人明鉴,实在是这帮奴隶好吃懒做,这才延误了军期,小的已经安排了刽子手,正准备把带头的一群宰了,杀鸡儆猴,剩下的人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缺的盐制出来!
还请校尉大人再宽限我一段时日,小的一定如数上交!
另外小的已经安排人去迎春楼摆了上好的酒席,校尉大人一路劳顿,还请移驾,由小的来为您接风洗尘。”
说完,猥琐男一磕到底,脑袋深深埋在马腿之前。
骑士的目光越过猥琐男,看向后面近百被捆绑着的奴隶,长期的饥饿与压迫,让他们连最起码的求饶也没有发出,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眼里透露着绝望和隐隐的解脱。
除了一个面带微笑的小二逼。。。。。。
苏平此时一脸淡然,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依然在感叹,现在的群演演技可以啊,上位者的傲慢,害怕者的恐惧,受压迫者的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比那些嘤嘤怪的爱豆强多了!未来可期!
苏平很期待这部剧的上映,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混到几句台词?一会被砍死的时候,要不要解读内心的独白,让自己死得更有层次感一些?
骑士很诧异,又疯了一个?不过无所谓,虽然对那个微笑的少年有那么一点好奇,也就那么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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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面前跪伏在地的猥琐男,缓缓抽出马鞍上绑着的陌刀。
“军令就是军令,要不是你吴友德贪功,别人都只领一万的任务,你一口气领了三万,你手下的奴隶没死光都算他们命大!正七品的致果校尉也是你这种人能觊觎的?
你说得对,是得杀鸡儆猴,省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拿人命去堆自己的功劳,完得成还好,完不成还得害得老子跟着一起吃挂落。不过谁是那只鸡还轮不到你来定!”
说完缓缓抬起手中的陌刀,在猥琐男抬头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瞬间挥下,刚来得及大叫“校尉饶命”,只听“呲”一声轻响,一颗依然戴着头盔的头颅飞向了半空,鲜红的喷泉从无头的尸体上涌出,溅了骑士一脸,妖艳异常。
骑士伸手抹了一把,将陌刀夹在手肘臂弯处缓缓擦干净,可惜了这把宝刀,至今砍了胡人脑袋七十一颗,今天被这个恶心玩意玷污了。
此时,飞上半空的头颅刚好落地,落在了笑容定格的苏平面前。
猥琐男两只眼睛依旧圆瞪,那可笑的痦子也没有半分损伤,不得不说骑士的刀法很好,完全避开了头盔边缘,整个脖子的切口很是平整,平整到现在整个脑袋能端端正正地立在地上跟苏平对视!
苏平的牙床开始哆嗦,这特效有点离谱啊!
这剧不火,天理难容!
谁能借我个手机帮忙报下警?新中国已经解放七十多年了,我住的郊区边缘都立着牌子要依法保护野生动物,这里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法外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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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救救我?现在不是嘎几个腰子的事情了,他们真的杀人啊!
一股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往上顶,苏平趴在地上干呕,可惜好几顿没吃,连酸水都呕不出来。
骑士看着刚刚微笑的少年现在狼狈呕吐的模样,这才觉得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而不是已经被折磨疯了。
目光扫过剩余的军士,淡淡说道:“副将是哪个,给你们一天时间,把已经制好的盐装好,老程家的军令说一不二,明天这个时候没装好,你就下去陪吴友德继续喝花酒吧,不要挑战我程处默的耐性!”
说完带着手下的几十骑出了营门开始准备简单的扎寨,他们只相信自己,从来不会夜宿在其他人的军营里的,哪怕是所谓的友军。
苏平昏过去之前,依稀记得“程处默”“制盐”这些字,心里激动万分,《唐砖》我看了五遍,这题我熟啊!
所以这是《唐砖》剧组?
敢杀人的剧组!哪个导演后台这么硬?华强大佬都不敢这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