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意味深长
而贵妃则是继续道：“若有，你们从前那青梅竹马之情，你却说你对此事半点儿不知。那么就是昌王一人所为了？他为你一人，肯做到这般地步，让本宫实在是诧异。”
别说是她诧异了，难道宋朝雨就不觉得心惊不已吗？
只是她跪在地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贵妃娘娘的话。
贵妃盯着宋朝雨的眼中，也多了许多的探究：“若此事当真你不知情，只是昌王一人，那么他必定要受罚！因为之前与他说好的亲事，是他的父皇做主。只怕如今皇上是在气头上，他回宫之后，皇上一直对他宠爱良多。他却如此让皇上伤心，你说皇上该如何罚他？”
宋朝雨闭了闭眼，内心里并不希望穆昌溪因此而受罚。
可让她承认，她知道这件事，她也实在是做不到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办？宋家又会怎么对待柳姨娘？
她不能用家人的性命，陪着穆昌溪冒险啊！
也不知怎地，在想到了这些的这一刻，宋朝雨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穆昌溪。
他若是为了自己而做了这一切，她却因为左顾右盼不肯低头，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
意？
虽然这片心意，他也不曾和自己说起过。
看宋朝雨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贵妃也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只是忽而问宋朝雨：“宋家四姑娘，事情到了这一步，本宫且问你一句。就当是你本不知情这件事，那么你可愿意嫁给昌王？”
不等宋朝雨说话，她便意味深长地吐出了几个字来：“——做侧妃。”
做……侧妃？
宋朝雨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不是因为正妃侧妃的问题。
而是她意外的是，贵妃娘娘这就算是真的接受自己了吗？
她总算是微微抬眸，至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许多：“娘娘明鉴，若还有旁的法子，小女万不敢贪图昌王府的富贵。请娘娘名言，今日一事，还有什么旁的解决方法？”
贤贵妃并不曾想到，宋朝雨寥寥几句，竟然就将事情好像朝着另一个方向“扭转”而去。
她盯着宋朝雨，想从她的表情神色之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哦？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贪图昌王妃的荣耀？你也并不想利用从前的情感，接近昌王？”
“是。”
想起从前，宋朝雨的眼眸之中，就像是笼
上了一层薄雾一般：“小女……所认识的那个人，名叫韩溪。并而如今的昌王殿下，并非这个名讳。自小女入京的那一日，就知道此生和韩溪大约再也无缘相见了。小女愿意将那一份美好的回忆埋在心里就好，并不远掀起重重波澜。”
贤贵妃这才终于对着宋朝雨点了点头：“本宫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本宫初见你的时候，还是挺喜欢你的。本宫也知道，你作为一个外室的庶出女，在宋府之中是什么处境。你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姨娘和你那刚出生的弟弟，是吗？”
贤贵妃果然什么都知道啊。
宋朝雨却不知怎地，心里头忽而委屈了起来：“娘娘明鉴！”
贤贵妃轻叹一声：“你这丫头，是想到了所有人，却不曾想到溪儿吗？他今日为你做这大不韪之事，你可知他父皇会如何待他？”
宋朝雨不知，却只觉得自己进退两难：“还请贵妃娘娘，给小女指一条明路！”
贤贵妃总算是微微一笑：“我帮你保住你的姨娘和宋家的小儿子，你要答应我，也帮溪儿解决这一次的难题，如何？”
她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吧？
宋朝雨还哪里有资本拒绝呢？
她只能垂眸，踟蹰片刻，而后点头：“若娘娘肯保全小女的家人，那么小女万死不辞！”
“好。”
贤贵妃点了点头：“那么……等你回到宋府之后，告诉宋家老太太。你要做昌王的侧妃，记住，是侧妃！”
侧妃，不还是妾室？
她终究还是要为人妾室了吗？
宋朝雨闭了闭眼，又听贤贵妃继续道：“还有，这一次皇上必定勃然大怒。你要是真心为了溪儿好，就该替他罚跪认错，你说是不是？”
不过罚跪罢了，她还是能做到的。
宋朝雨正要点头，贤贵妃却对她摆了摆手：“你先不忙着回答本宫。本宫仍然有两条路给你走，第一条，便是我与你说的。你回去同你祖母说清厉害，而后跪在本宫的登雀殿门口替昌王认错。日后昌王妃过门之后，自然将你抬入昌王府。”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第二条路，你不必去管昌王的死活，本宫也不会为难你。但本宫要让宋家将你送回江州老家。凭你日后在江州随便找个什么富商也好，嫁个什么举子也罢。从此往后，你与溪儿再无瓜葛。今日
的事情，自然有本宫替溪儿去给皇上解释。”
其实这条路，才是最适合宋朝雨的路。
在京中在江州都不要紧，她这一世只想报仇雪恨，然后安稳度日。
若回去了江州……还如何报仇雪恨呢？
可若留在京中，嫁给昌王，又何谈安稳度日？
世事总是不能两全，宋朝雨也想问一问自己的本心，究竟要做的，是什么样的选择？
贤贵妃娘娘似乎也并不打算等到宋朝雨的回答。
她率先站起身来，对宋朝雨挥了挥手：“若没想好，就在这里想着便是了。等明日清晨天亮，你若还在本宫的登雀殿跪着，本宫就认为你是要从了那第一条路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日后若留在溪儿的身边，只怕风波不断。你这庶女出身的身份，如何能经历得住？”
她却意味深长地又添了一句：“可若你选了第二条路，也是叫所有人知道，你心里头半点儿都没有溪儿。溪儿今日当着两国朝臣的面，为了你忤逆了他父皇。你一走了之，可完全不顾溪儿的心意。你若要走，本宫也希望你能走得绝情一些。你自个儿思量吧，本宫乏了，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