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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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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陈晏起生日, 叶鹭就在琢磨要送他哪方面的礼物,质量好的航模她买不起,高空运动她又不敢去。

陈晏起就像把自己罩着严丝合缝的钢板壳子里,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任何喜好和偏爱。

就算是有, 那也是他本来就想告诉她的。

叶鹭趴在书桌上筛选了一早上, 突然想到最近陈晏起睡眠不好, 她打定主意,立刻抓起包前往市区的一家小众香薰馆,千挑万选定了一款自然植物型的助眠香薰。

陈晏起过年期间没回家, 一直都住在叶柳小区。

叶鹭记得昨天分开的时候, 伯凯还嚷嚷着说要趁着他生日, 狠狠宰他一顿, 非要让他大出血才行。

此时已经接近一点钟, 叶鹭拿出手机发消息询问。

她点开陈晏起的对话框, 里面是还昨晚他特意嘱咐自己,六点之后再过去的留言。

叶鹭抱着手机想了想,路过理发店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枯黄的头发。

正月里是不能剪头发的, 她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

但叶鹭起了心思, 便开始盘算起来。

新的一年, 新的旅程。

也许,她是该做点改变?

雪后放晴,沪中气温骤降。

叶鹭提着香薰从出租车下来,鞋底恰好踩在一块冰棱上,“呲溜”一声, 她下意识抱住礼盒, 另一只手慌忙撑住地面, 然而小腿还是干磕到了下水道旁边的台阶。

她撑着手臂爬起来,感觉应该是磕破了皮。

马路对面就是药店,叶鹭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前台药师去拿药,她听到柜台上的手机突然弹出两条语音新闻。

又是恶性打架斗殴事件。

叶鹭收回视线,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自从上回经历陈晏起被围堵之后,她老觉得新闻里的危险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远。马上就要高考了,陈晏起他们的成绩无须担心,她只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远离所有不幸。

就像她,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她忍不住憧憬起来,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叶鹭回到住处上完药,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这才再次给陈晏起发消息。

然而直到晚上七点,她都没等到陈晏起的回复。

叶鹭反复检查自己的社交软件,关机重启,又爬到小阳台找信号,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陈晏起平时不太爱登录社交软件,秒回的时候也的确不多,但是一般他只要看到,就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很罕见。

而且,不光是他,就连昨天还嚷嚷着说要大显身手的伯凯竟然也没有动静。

列表里静悄悄的,群聊记录里也没有他们。

叶鹭穿好衣服,提着礼盒徒步前往野柳小区,她现在住的地方离叶柳小区很近,抄小路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但此时,叶鹭站在常走的路口,入目便看到巷口被拉了警戒线,摇摇欲坠的墙体上不知道被谁喷上了红漆写就的“危墙勿近,禁止前行”八个字。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太吓人了。”

“是啊,以后孩子出门千万别走这边。”

附近的快递驿站里有阿姨正在闲聊,她语气后怕,心有余悸。

叶鹭忍不住停下脚步询问,其中短发阿姨说,“上午那边有人斗殴,地上都是血,听说好几个人都受了重伤。”

“小姑娘你换条路走,这里不安全的。”另一个圆脸阿姨规劝说,“唉,就那条巷子里,也不知道哪来的小流氓,竟然当街行凶!我的天,我现在想起来都汗毛倒竖。”

“这得是盯梢有段日子了。”阿姨若有所悟地说,又指了指那边的墙体,“喏,那伙人还故意写字,误导大伙绕路,得亏当时有人贪近抄小路,看到之后偷偷报警,要不然那俩小伙子怕是要没命了。”

叶鹭听得胆战心惊,下意识低头在手机里搜索新闻。

紧接着圆脸阿姨又道:“好像都是一中的学生,他们常走这条路,我还见过几次。”

“就是。”另一个阿姨附和,又叹气说:“肯定是招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现在的小孩子哟,做事都没个分寸,出了事家里人可怎么好哦。”

叶鹭两手握汗,只觉胸口像被砸下来一块重石,她拔腿就往叶柳小区冲,一边跑一边拨打陈晏起的电话,然而直到进入楼道电话那头仍旧无人接听。

叶鹭心急如焚,猛地拍打房门。

她宁可陈晏起突然出来,揉着眼睛说他睡过头了,或者皱着眉对她的无礼表示不满,也好过现在死寂一片。

然而就在下一秒,房门突然就自己打开了。

叶鹭扑空的拳手落下,眼前的景象映入眼中。

陈晏起似乎又精简改造了房间里的陈设,叶鹭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满屋子都充斥着一股温馨典雅的感觉。

门口的鞋架上多了一双女士棉拖,桌上多了一只和陈晏起一模一样的马克杯,左侧的墙壁上是手工编织出来的许愿柳树,配色取自她有次无意中和陈晏起聊起过的中国古典色系。

叶鹭听到陈晏起的铃声在响,她下意识往里走了一步,阳台上的风拂动帘幔,她看到客厅一角放着一架古筝,翻出毛页的琴谱反扣在地毯,陈晏起的手机就放在上面,亮起又熄灭。

地毯上铺满了妃色的花笺,叶鹭想大步迈过去,不小心翻开几页纸张,上面用毛笔写的一幢幢事件即刻映入眼帘。

[带你去滑雪]

[重新学会单板]

[赢回你的公主王冠]

[背完300个英文词汇]

[数学试卷到达及格线]

[回你一杯莓果味的饮料]

[为你的理想添一份努力]

[做你独一无二的冰河大象]

[教你射出第一颗子弹]

[……]

清风吹过,几百种古风色卡在许愿树上缓缓晃动,叶鹭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一张纸片,上面只写了半句:

[从此以后,我]

上面的墨迹猛地一顿,毛笔滚落在砚台旁边,一看就是主人走得急,手忙脚乱间没顾得上打理。

叶鹭怔怔地站着,心里像是被掏了个大洞。

她耳畔静悄悄的,客厅,卧室,浴室都没有人,她在手机上反复查询,也找不到相关新闻。

叶鹭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突然想起陈晏起隔壁的隔壁也住着一中高三的学生,似乎和陈晏起应该挺熟。

“他不在家,你别搁这儿砸门了,我这还听网课呢。”

男生似乎是被叶鹭吵到了,语气有些不耐烦,又见叶鹭眼睛红红的,以为她是某个纠缠陈晏起的前女友,摘耳机鄙夷道,“你们这些小姑娘,不就分个手吗?多大一事,要一个个都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这栋楼不放满了骨灰盒了。”

他眼看就要关门,叶鹭忙握住门框,急忙道:“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中途有没有其他人过来吗?”

“我哪知道。”男生说完,果断关门。

叶鹭被摔门声震得小退半步,突然看到手机里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鹭鹭你能过来吗?可能要出事,我拦不住晏哥。”伯凯像是躲在哪里,压低了声音说,“你快来,我们在沪城三分院。”

叶鹭慌忙拿起陈晏起的手机,也顾不上什么礼物不礼物,直接丢到一边赶紧出门打车。

赶去病房的路上,叶鹭才通过伯凯的讲述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自从陈晏起租住在叶柳小区,伯凯经常回过来凑热闹,加上他爱玩又出出进进的多,因此便显得比常年深居简出的陈晏起更像是租户本人。

上午伯凯照旧过来找陈晏起串门,原想喊他去豆蔻定个包间准备晚上生日狂欢,没想到却看到陈晏起自己坐在几口大纸箱中间,正在编什么许愿树,他帮忙拼了会图,就出去买饮料,没想到中途经过巷子时,迎面突然围过来一群人,上来就问他是不是陈晏起。

中间的事情,伯凯没有提,但叶鹭一想到快递驿站的阿姨的对话,便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危急无比。

“待会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留住晏哥。”伯凯难得一本正经,他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总觉得要是放任不管,铁定会出事。”

一连串的事情让叶鹭又惊又怕,她大脑一片慌乱,下车的时候都还在颤抖,完全是凭着本能让肢体往前跑。

她赶到病房时,正好撞到伯凯抱着陈晏起的胳膊耍赖打滚,他左胳膊上缠满了纱布,被打得鼻青脸肿,额头上的纱布像是刚被撕开,伤口渗出深色的血,陈晏起正朝着护士耐心解释,请她帮忙给伯凯重新上一次药。

护士端着药离开,陈晏起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有些狼狈的叶鹭。

她跑得头发都乱了,脸上的妆容也稍微有点花,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你来了?”陈晏起毫不意外,把叶鹭安置在旁边,然后慢慢地关上门,避免冷风吹进来。

叶鹭气喘吁吁地望着陈晏起,他脸上没有明显伤口,但灰色的卫衣袖子像是从水泥墙上蹭过去,被生生擦出一片破洞,衣服有半侧都沾着泥水,后背有被重物砸过去的印记,胸前到肩膀的部位,甚至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她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目光挪到陈晏起的脸上,压住心底无数疑问,只点头轻声道:“嗯,来了。”

陈晏起的脸色稍霁,他大概是想没事人似的招呼叶鹭,但脚下的步子一挪,就暴露了腿上的伤势。

叶鹭仔细观察,陈晏起虽然看着没伯凯那么鼻青脸肿,估计拍个片出来也好不到哪去。

但既然他怕她担心,那她就扮演一次瞎子。

“你老实躺着。”叶鹭走到病床前,打量伯凯道:“伤的这么重,要不要叫一下宋学姐?”

伯凯忙道:“叫她干嘛?来看我笑话吗?”他慌忙摆手,“不用不用,你看好你们家陈晏起就行。”

他说完就闷着头不说话,像是有些难为情地开始刷手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跑去厕所给阿路打电话。”陈晏起挪到伯凯病床前,有些像是兴师问罪。

伯凯心虚地往后一靠,心里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然而陈晏起却偃旗息鼓,过了一会,他自责道:“搬救兵没用,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人都逮住了,笔录也做了,警察也说我们是正当防卫,我现在不也没事吗?”伯凯一口气说完,情绪激动道:“你还要做什么?那都是亡命之徒,你非把自己搭进去才满意吗?”

他脸色本来就很差,此时动了气更显得沧桑。

“晏哥,你别总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又不是大罗神仙,天王老子,无所不能。”伯凯低下头,故意不看陈晏起的脸色,听他没有说话,又喃喃道:“你还报考军校,身上半点污点都不能有,要是因为我有了案底,我还哪有脸做你兄弟。”

“你是你脑残吗?”陈晏起破口大骂,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厉声道:“他们是把你当成我才动了杀心,是我害了你,不是你害我。”

“我知道啊。”伯凯仰起头,眼睛里亮亮的,“可是我乐意。”

陈晏起微怔,猛地大步走到伯凯面前,他攥住伯凯的衣领质问道:“你明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所以故意把他们引开的?”

叶鹭也诧异地看向伯凯,后者一点也不在意地弹了弹陈晏起的手背,半是开玩笑道:“晏哥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陈晏起忙松开手,目光深深地望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蓦地转身就要离开。

“鹭鹭你拦住晏哥!”

伯凯慌忙推叶鹭,叶鹭扭过头,就看到陈晏起头也没回道:“照顾好他,等我回来。”

“陈晏起!”叶鹭下意识喝止,声音大的她自己都怔了一下。

她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陈晏起,但却还是咬咬牙道:“我知道,你是怕将来还有人找过来,又连累身边的人。”

“可是你也是我们身边的人。”叶鹭往前一步,她伸手虚虚拉住陈晏起的手臂,“还记得上次你答应我的吗?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

她试探着,一步步撬开陈晏起的内心,一点点窥见他的情绪,“我们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总想着一个人扛?”

“晏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伯凯从病床翻身下来,突然挤到陈晏起面前,挡住门道:“你平时做什么我都管不了,但如果是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既然你铁了心要去冒险,那我也要去。”

陈晏起没有回答,只是正视着伯凯的眼睛,仿佛在等待他的笃定。

其实这段时间被人跟踪,陈晏起并非毫无察觉,他本以为只是辰起裁员事件的遗留问题,没想到盯上他的,竟然是上次段鸣川团伙商业涉密案件里迟迟没被抓捕的那批嫌犯。

上回半夜被围攻,就是段鸣川意识到他在给辰起出谋划策,故意暗示那些懵懂无助的外乡人过来闹事。这一次,段明川被捕,他们那些漏网之鱼必然是记恨辰起,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动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如果不是他掉以轻心,不是他总是任由伯凯出入家里,那他们就不会误以为伯凯就是他,险些让他遇险。

陈晏起越想越觉得后怕,不管是伯凯,还是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他承担任何风险。

他们都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是他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就是斩草除根,让这件事再无发生的可能性。

陈晏起扫过伯凯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好好养伤,哪也不许去。”

“晏哥,今天还是你生日,你忘了吗?还有,你不是要在零点给鹭鹭一个惊喜吗?”

陈晏起闻言眸中微动,他微微侧过脸,余光掠过叶鹭时又迅速收回,终究还是没有直视叶鹭。

伯凯发觉陈晏起的迟疑,连忙抱着着陈晏起的胳膊往外走,“走走,我这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他说着,又扭头还冲着叶鹭故意转移话题。

“鹭鹭我跟你说,你是没看到,晏哥搏斗技术一流!帅到炸!待会吹蜡烛,你一定要许愿让他给你表演一套,弹什么古筝,还是拳头实在。”

他正说着,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果断拉开,陈晏起推开他一点点,面无表情道:“以后离我远一点。”他笑得有些惨淡,冷声说,“反正,我也从没把你当朋友。”

“我不信。”伯凯一脸不可置信,他激动地跳起来,只觉得陈晏起这话比当时那把刀子还锋利,“你要是真没拿我当朋友,怎么会拿命护着我!”

陈晏起下定决心,再也不肯多听一句啰嗦,大步往外走。

“陈晏起,你真的要把我们推开吗?”叶鹭柔柔地出声,蓦地打断了伯凯的央求,她追到楼道,整个人都处于陈晏起的阴影里。

看着陈晏起的背影,她突然想起蒋世蝶和段鸣川的婚礼那天,他立在台阶上的模样。

就像现在,孤注一掷。

狠戾,又绝望。

她来的时候就在思考,事情发生的原委,最近辰起的商业泄密案件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在判决彻底下来之前,被告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切都有被翻盘的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有恨极了辰起或者陈晏起的人才会对他恶意报复。

哪怕陈晏起这次躲过一劫,但只要有人在,这样的恶意就永远都不会断绝。

叶鹭猜想,陈晏起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因此才想要去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她只是不确定,这个决定对陈晏起来意味着什么。

陈晏起不是冲动的人,他所有的行为都有迹可循。

叶鹭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回想他以前说过的每一个字,她看向停住脚步的陈晏起,心里突然一动。

陈晏起明知道伯凯找自己当说客,却还是等着她来……也许,也许他内心也是挣扎的,他在赌,他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极高。

叶鹭蓦地抬头,话还没出口,陈晏起却突然加快了步子。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陈晏起大步离开,像是消失在光里。

叶鹭看着他离开视线,突然的疲倦和无力感立刻袭上心头。

她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仿佛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美好,都是一场海市蜃楼,表面看起来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有人一辈子都生活在绝望里,也许还能忍受痛苦。

可有人曾路过星辰明月,那么,往后余生的黑暗便是无尽酷刑。

叶鹭看着楼道尽头,随着陈晏起做出的选择,所有人都再次回到了原点。

谁也走不近他。

谁也救不了谁。

她疲惫地靠在墙上,莫名觉得心里非常难过。

“伯凯!”楼梯口突然跑过来一道人影,叶鹭抬头,就看到宋枝枝急匆匆地赶过来,一来就扑到门口呆愣的伯凯面前追问伤势。

伯凯努力解释着,就被宋枝枝推回病床,叶鹭看着他们又吵又闹,悄悄关上门,再次退到了门口的椅子上。

叶鹭低头看着脚下混在黑暗里的影子,人影幢幢,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手机上陈晏起生日的闹铃声响起,她听了一会,又轻轻按掉。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正月初五的生日。”

叶鹭想着陈晏起那天的话,突然又记起郑荞也说过一句。

“叶鹭你知道吗?听说生日只差一天的人,是前世今生的冤家,要还债的,不会有好结果。”

最后六个字在叶鹭耳畔回响,她想到陈晏起遇到她后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灾星,走到哪里就会带来不幸。

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

“叶鹭啊,就你们班那个又丑又爱臭脸的。”

“我也想有人爱我,她不愿意接纳,难道还要我为她背弃家人吗?”

“她啊,台上台下‘真’两幅面孔,还妄想自己能变天鹅呢。”

她不配拥有爱意,友善,和信任。

承诺也是空口白话,哪怕是陈晏起。

原来,不是陈晏起不选择她,而是她,一直在失去被选择的机会啊。

叶鹭无声地笑了起来,她埋下头,眼眶却出奇的干涸。

她伸手摸到自己的衬衫领口,想摘下那枚大象领扣,然而最后一下,她手指突然一僵,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指尖滑落,在椅子边缘撞了一下,缓缓掉落在地。

“阿路。”

叶鹭伸到半空的手指微顿,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幻听,愣了会,才缓缓抬头。

陈晏起不知道在旁边站了多久,他屈膝下蹲在叶鹭面前,伸手捡起那枚大象领扣,捏入掌心。

叶鹭没敢动,生怕这场梦顷刻醒了。然而,陈晏起却再无顾虑,肆无忌惮地拥抱过来。

“我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忘记问你。”他下巴抵在她的后颈,呼吸很烫,语气急促又忐忑,“伯凯说他要跟我一起,那你呢?路这么难走,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同行。”

作者有话说:

被选择,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明天应该会有一点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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