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真的活过来了！
那汉子，本来小心翼翼摸到这窗户边，正准备掀开窗帘看看屋里的情况，结果刚伸手，还没做出反应，那窗帘却是猛然被拉开，一张带着微笑的脸跟自己的脸不过才二三十公分的距离。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思想都短路了。
“槽！顾方圆！！！！鬼啊！”“咚！”
突然，侧边的院墙上一声惊呼传来，随后是人跌落下去的声音，一时间，人群乱了起来，吵吵闹闹。
根叔也是吓得不行，连蹦带跳一路鬼嚎跑到墙边，两米多的墙，甚至都不用踮脚，一下就窜上去了。
看着着急忙慌一脸恐惧的根叔，墙外有几个人还没有回过味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方圆，哪个方圆？”旋即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顾方圆！老顾家的那个方圆！”
这一声惊呼直接使得人群陷入沉静，但很快，彻底就炸开了锅！虽然很多人没有看见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从墙头掉落的汉子以及匆匆逃回来的根叔他们脸上的万般惶恐就足以让这群本来就有些许迷信的人感到恐惧了。
听着外面的嘈杂，屋内的顾方圆也意识到了什么，联想到自己从泥土里爬出来那一番，心里更是震惊。
“这么说我可能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心里想着，他很快又想到桂爷昏厥过去前的行为。
忐忑地迈步朝着堂屋走去，还没走出卧室，他就已经看见了那长案上露出一半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微笑着，黑白色的眼神空洞，似乎在死死盯着自己。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可那张脸自己又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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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就是他自己！
心里不安，无措和慌乱瞬间填满，但显然，一切真实的发生了，这荒诞却又真实地发生了。自己真的如某些故事里那样死而复生。甚至还吓倒了一群人。
仔细一看那长案上的黑布，顾方圆瞬间呼吸都慢了半拍，只觉得浑身冰冷。
因为自己的遗像边明显还有两张被黑布盖着的照片，难不成是......
他不敢再细想，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黑布之下是曾经无比疼爱自己的他们。
迈步缓缓走向长案，慌张的他竟忘了忧伤，只是心里似乎缺了很大一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走到长案前，愣愣地盯着那长案许久，他才鼓起勇气，伸手摸向那黑布，呼吸都有些颤抖，他颤颤巍巍地掀起黑布一角。
当那两张照片彻底展现在自己眼前时，一种极其悲恸的情绪填满胸腔，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倾泻而下。手里的黑布滑落，顾方圆慢慢瘫软下去，无力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照片，那上面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同样的，脸上带着暖暖的微笑。仿佛亲昵地看着自己。
“怎么会是这样......”顾方圆喃喃道，泪水模糊了视线，让他分辨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心里纷乱如麻，刚恢复温度的手脚开始不受使唤地颤抖起来，胸口似乎被什么死死压着，透不过气。
他已经设想到，那黑布之下可能会是自己的父母，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两人，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己的哥哥，是那个明明比自己只大了两岁的哥哥！而另外一张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心思活络的他当时就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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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
很明显，他此刻根本得不到答案，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也不管冰凉的地面如何，他心里空了，思维也停止了运转。一时间世界仿佛都离他远去，再没了任何声音。
而院外那些四散奔逃的村民在缓过神来之后再次慢慢地向院子围拢过来，由于先前的动静，这里聚集了比先前更多的人，甚至有人已经报了警，虽说警察不相信所谓的人死复生，而且还是死了十年的人，但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还是安排了两个人出警，只是最近的公安局也在镇子里，就是速度再快也得二十分钟才能赶到。
屋外的情况与屋内的人毫不相干，桂爷慢慢地醒转过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厚厚的棉服下，衬衣都被冷汗打湿，紧紧地贴合在身上。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老四正背靠在床沿上，而自己则是半个身子摊在老四身上。
颤颤巍巍起身，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个“鬼”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下，当他慢慢转身，脑袋从房门探出一半看向堂屋时，整个人再次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牙关也不自觉开始打颤。
堂屋内，那“鬼”瘫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抬着头看着那遗像，一动不动，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情景。
悄悄地退回房间，蹑手蹑脚摸到窗户边，正准备翻身出去，回头看了看仍然在昏迷之中的老四，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扭身回来搬起老四，一点点往窗边挪动。
无奈老四本身身材就比较壮硕，加上冬季穿的衣服也多，不过一两米的距离也让桂爷拖得十分费力，而且还提心吊胆，生怕弄出些大的响动。
实际上瘫坐在堂屋内的顾方圆已经听到了响声，缓了十几分钟，很多事情都在心里给整理清楚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村民们看见自己会是那种恐惧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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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心神，他努力让自己从沮丧之中清醒过来，就目前来看，自己应该是已经在那荒坡之上躺了有数年之久，这一点就从桂爷、四爷以及一些村民们相貌的改变和村子环境的变化就可以推断而出。
而自己的父母现在应该尚在人世，毕竟他们的年纪和村民们都大致，只是搬去了哪里自己却不得而知，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对父母的消息是一无所知，目前最佳方法是求助村民，自己这些往日邻居，即使是父母已经搬离村子，他们也应该保存有联系方式的。
然而想要跟村民们沟通，目前最主要的是先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虽然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自己都还没能完全接受，但让自己这些邻居接受这件事要比自己接受更重要。
用手揉了揉脸，擦去了方才落下的泪痕，强打起精神来，顾方圆努力组织面部肌肉，挤出一些笑容来，迈步往父母卧室走去。
桂爷刚刚才把老四挪到窗下，小心翼翼扛起老四把他搭在了窗户上，他正准备着踩着空当处翻出窗户，结果一只腿刚搭在窗台上就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幽幽的喊声。
“桂爷。”顾方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在悲痛之下已经变得有些沙哑，说出话来都有些不清不楚。
正在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而暗暗惊喜的桂爷，整个人都顿住了，然后是剧烈的颤抖，机械地扭过头，再次看清了那站在房门处的身影，只觉得通体冰凉，大脑瞬间炸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顾方圆见对方如此，连忙迈步上前扶住对方。
“是我啊，桂爷，顾方圆。”顾方圆扶住桂爷，解释道。
桂爷双眼都闭上了，连连说道：“小圆，小圆，大爷没害过你啊，你放过大爷吧。”他只觉得浑身无力，竟是连睁眼看一看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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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圆苦笑，看来自己刚才把桂爷吓得不清，也难怪，在这群村民眼里已经死了很久了，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更何况乡下最喜传些奇诡怪谈，耳濡目染下，发生这种情况，人们都会很自然地往灵异的方向联想。所以，自己这样突兀的出现也难怪他们心生恐惧。
桂爷哆哆嗦嗦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缝，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死而复生了。
顾方圆见对方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要让对方接受这样的事实就必须得给他足够的时间。用力将桂爷的身子扶正，桂爷双腿还有些打软呢，好不容易才站稳当了。
确定了顾方圆不是那食人恶鬼，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左右打量起来。
“你......你......”桂爷欲言又止，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啊。”
顾方圆静静地看着对方，桂爷反复念叨了许久，这才安定下来，但眼神游移，心里还是有些恐惧。
见对方神情平稳，顾方圆这才坐在后面落满灰尘的床板上，直奔自己的主题：“桂爷，你知道我爸妈去哪了吗，我家里好像空了挺久了。”
桂爷闻言，有些不知所措，挪动脚步靠近窗户，拼命地与顾方圆拉开距离，这才开口说道：“你爸妈搬走了，两年前搬走的，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但据听说是往南方去了。”
顾方圆沉默，低着头看着自己被冻的通红的双脚。
桂爷见顾方圆低着头不说话，看样子有些伤心，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虽然仍处于震惊和恐惧中，但作为同村人，对与顾家发生的事情又如何不知道，即使是现在，茶余饭后仍偶尔会有人借他们家的事情感叹世事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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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那个......小圆啊，不如这样吧。”桂爷小心地说道：“我出去帮你问问吧，要是有消息就告诉你爸妈，让他们回来。”桂爷这话说得倒是真心的，虽然这此把自己吓得不清，就连具体情况也没搞清楚，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得通知顾方圆的父母。
顾方圆点了点头，抬头迎着窗户传来的微弱的光，给桂爷一个感激的微笑，虽然这微笑在桂爷眼里看来，依然是透着点点诡异。
见顾方圆点头，桂爷瞬间如获大赦，一转身逃也似的攀上窗户，跳了出去。出了床之后还不忘伸手拉起被搭在窗沿上的老四。一用力把老四扛在肩上就风风火火的往院墙边跑去。
而之前因为惊吓而四处奔走的村民，现在也大多又重新围拢过来。甚至队伍相较之前又壮大了几分。
先前那趴在墙头观察的汉子一开始看见老四被桂爷放在窗边，又气又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翻过墙头进去，却看见桂爷着急忙慌的从窗户跳出。心里一喜，立马冲着下方喊道：“快快快，老桂出来了，来人帮把手。”
“咋啦？咋啦？”看热闹的村民急着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四被老桂扛出来了！快快快！来人！”
一听这话，立刻。有两名汉子，搬来大石头，就欲爬上墙头。结果就听见院里老桂大喊：“快把大门的锁给我砸开！”
众人一听立刻了然，那攀在院墙上的汉子也一跃而下。众人有哄哄闹闹的，转了个弯来到正门处。
有许多农村那种大铁门的锁，并非是那种防盗锁，而是那种挂在门栓上的，因此想要暴力破开也是十分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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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抄起坚硬的石头，三下两下，就把那锈迹斑斑的铁锁砸开，然后着急忙慌的拉开门栓，推开铁门。
老桂扛着老四，是三步化作两步，大铁门刚打开，老桂就窜了出来。
老四媳妇儿先前听到，老四被扛着就已经慌了，这时候看见老桂扛着老四出来，马上就冲到了前面。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他一把抓住老桂的袖子，连声问道：“咋啦老桂？我家老四这是咋啦？”
说完又伸手帮着老桂，将老四放在地上，搂着老四的身子，焦急的摇晃着：“老四你醒醒啊，老四，你可别吓我呀！这到底是咋的了啊？”
听着老四媳妇儿焦急的喊声，再看看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老桂，刚刚才喘上两口气，呼吸还没有语音室，就赶忙出声道：“别......别着急，老四......老四他就是晕过去了。”
“啊？”人群中有人疑问，一个中年妇女凑上前来，拉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是不是在屋里撞见鬼了？刚才他们可说了，是方圆那小子的鬼魂回来了？”
众人纷纷点头，吵吵嚷嚷，各自说着自己的观点，还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着。这时候听见有人问老桂，便一同安静了下来，想听听老桂怎么说。
“可不是咋的。”老桂双眼一瞪，似乎是心有余悸，还扭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这才继续拉低声音说：“不过我看着不像是鬼魂，刚才我也被吓到了，小圆子过来拉我，他那手虽然冰凉，但他身上可是热的。”
说着老桂蹲在了地上，一副累坏了的模样：“而且就在刚才，我看见小圆子身下有影子。”
一听老桂这样说，人群是再一次炸开了锅，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还有人不断的探头往院子里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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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小圆子是起死回生了。”有人开口问道。
“哎，有没有可能只是那小偷和小圆子长得像呀？当时去认领遗体的是老顾他们一家啊，而且后事还是我们大家伙儿帮着操持的。”一个妇女开口问道。
“应该不是，这小子一看见我就喊我桂爷，再怎么的也不是生人，但最起码不是什么灵魂鬼怪。”老桂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啪嗒啪嗒吸了两口。
“诶！诶！他出来了，他出来了！”
忽然最靠近院子大门的一个人开口叫嚷道，一群人连忙扭头看去，只见那破落的院子中，一个青年正翻着窗子往外爬。
一时间众人又有些慌了，人群不断后退。
老桂站起身来，看了看惊恐的人群，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全是村民，平时就有些傻大胆地他这时候却是和刚才在屋内截然相反的硬气，他开口道：“怕个什么劲呀？我不说了嘛，他咋滴也是个人，既然是人，你们还怕什么？老四媳妇，快把你家老四扶回家里，灌两口热汤应该就醒了。”
听见老桂的声音，众人仿佛是有了主心骨，终于不再慌乱，几个人帮着架着老四就匆匆往老四家回。
而老桂重新又迎着那翻出的青年走进了院子，这一次他的身后站满了自己的乡里乡亲，虽然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但这多少给了他不少勇气。
身后的村民一见老桂如此，也都跟着老桂往院里进，也是好奇心驱使，他们也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何况这么多人呢，是人是鬼都得让他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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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爷。”顾方圆踩着院内慌乱的杂草，来到众人近前。先是开口喊了一声。
“唉。”老桂点了点头。
顾方圆看着跟在老桂身后的村民，脸上的不安和不解，微笑着一个一个招呼了一声。
还好，这村里人口流动不大，除了少数几个生面孔以外，其余的人除了样貌苍老了些顾方圆还全都认得出。
那些聪明，原本心里还有不安略带恐惧，听着顾方圆一个一个招呼过来，心里也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还真的是你呀，小圆子！”一个年纪较长的妇人向前两步抓住了顾方圆的手。深情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
“是我，大娘。”顾方圆暖暖的回应了一声：“刚才不好意思啊，事急从权，这才偷了您家里的被子。”
那大婶这时候也不生气了，只是看起来有些埋怨地说道：“你说你借个被子你跑什么啊，大娘还以为村里遭了贼了。”
顾方圆局促地挠了挠脑袋，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当时自己可是光溜溜的，哪里见得了人，再说了，自己要是这么冷不丁地出现在她身边，万一再给吓出个好歹来，那事情可就真严重了。
“你还说呢，刚才人喊出方圆的名字就数你跑得最快，要真是跟你说，你这会儿恐怕就该去医院了。”周围有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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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村民都是喜笑颜开，一边高呼着奇迹，一边簇拥着顾方圆，问东问西。对之前顾方圆偷走被子的事情也不再多问，即使是那丢了被子的妇人这时候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一看这孩子身上套着的破旧衣服，心里也就了然了。
这时候，一个村民的电话响起，接起来一听才晓得是已经出警的警察，现在已经到了村口，摸不清方向让报警人赶快去带路，村民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一茬，连忙解释到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于是将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民警哪里会信这么扯的事情，心想着怕是邻里之间闹了小矛盾一时之间生气打得电话，对此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对于农村的农民们来说，最有震慑力的还得是警察，毕竟在他们心目中，警察就是能管这些事的官啊。
听着电话那头民警严肃地教育，一众人这时候才彻底放下了心中地戒备，气氛也开始轻松起来。
看着热情的村民，顾方圆悲伤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他看着面前的众人，开口问道：“你们有我爸妈的联系方式吗？”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叽叽喳喳的说自己这些人激动过了头，把这么重要的一茬都给忘了。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各自翻找着。很多人拨通电话，却只有客服冰冷的声音。最后还是一名中年男人，举着手机高声喊道：“通了通了！”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顾方圆也向前两步，走到那汉子身边。
“喂。”电话那头一个粗重的男声响起。
“喂，老顾，是老顾吗？”那汉子无比激动，连忙问道。
“是我。”电话那头的男人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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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老顾，是我，马大胆！我跟你说啊，你家小圆子活了！”那汉子激动的叫嚷着。
没想到他这句话刚说出，电话那头就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电话那头的男人才继续开口，只是语气很明显的沉了下来：“老马，我希望你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和我开玩笑，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一听这话，老马反倒是慌了，连忙开口辩解，辩解了半天，都还解释不清，倒是电话那头，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我们两口子虽然是老实了些，但你还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伤人了。我们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不是不是，大嫂你听我说，我们真没......”
“好了，就这样吧，我挂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口打断了老马的解释。
“别别别！老顾，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这时候人群中的老桂反倒是最清醒的，他伸手一把抢过老马手里的手机，然后塞到顾方圆手中。
顾方圆颤颤巍巍的把手机举到耳边，一时间五味杂陈，自己面前这些邻里，都用着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自己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那长案上的三张遗像，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着父母的模样。
想了许多之后，他才颤颤的开口，喊了一声：“爸。”
人群安静了下来，电话那头也安静了下来，除却风吹过枯枝传出的呼呼声，冰住了呼吸的人群中，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只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抽泣声，蓦然响起。男人也颤抖着开口问道：“小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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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里也不是不怀疑，只是那道熟悉的声音，他们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听见了，没人知道，他们老两口这十年是如何过来的，更没人知道，短短十年痛失两子的他们，每天是背着如何的煎熬生活着的。
所以此刻，听到这个声音，即使他们心里再不相信，也还是忍不住落泪。
“是我，爸。”顾方圆的眼睛也迅速泛红，豆大的眼珠从眼角滑落。
此番情形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几个中年妇女，也被如此情形感染，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他们都是有子女的人，自然也知道老顾家两口子失去了两个孩子是如何的痛苦。更何况老顾家两口子平常与村里人交集都十分不错，出事的时候更是很多人都在为这老两口惋惜，这时候更是深感老天开眼。
“你们回来吧，我现在在家呢。我真的活过来了。”顾方圆怕自己爸妈不信，再次强调了一遍。只是自己说话的声音因为极其悲痛的情绪而断断续续，如口含棉般，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