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诱你,又如何?
“嘭”转过个弯便到安排给凌悠然的房间,玉惊风却觉得似走了上百里路般漫长,一脚踹开门,迈步进去就欲将凌悠然扔地上,好在她早有准备,直接拽住他一缕头发,好歹缓冲了下,落在铺着厚重地毯的地板上却也并不疼。
反观玉惊风,生生被扯下一缕头发来,摸着疼得发麻的头皮,嘶声瞪着她:“你这不可理喻的女人,简直是找死!”说着,反脚踢上房门,步步逼了过来。
“嘿嘿。”凌悠然扬眉一笑,示威似的扬了扬手中一小撮头发,“你欠我的十根头发,双倍奉还。”
睚眦必报的小人!玉惊风将她提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掐住她的脖子,凌悠然舌头一伸,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倒把他给怵了一跳。瞬息之间只觉得浑身一麻,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凌悠然冷冷一笑,趁他未发声之际,飞速地封住他的唇。
柔软温香的异样之感让玉惊风止不住愣了下,这一愣之间再次错失机会,凌悠然两手捏着银针在他身上扎了几处穴道,然后伸手重重一推,“嘭”地一声,玉惊风栽倒在地,。
骇然瞠目:这女人居然没中软筋散?而且会武功通点穴之道!
“将军?”外面的守卫被惊动,试探着问了声,凌悠然面色一变,捏着鼻子发出一声娇吟:“将军,不要~”语气之间夹着着惊讶、恐惧,和恰好好处的快意。外头的人即刻没了声音。
“嗯啊~”凌悠然又嗯嗯啊啊地叫了几下,一面慢慢蹲下身来,冲他龇牙咧嘴做鬼脸。
玉惊风看着她自导自演,那**之音配上这么怪异的表情,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想到自己向来洁身自好,今日被英名尽毁,一时脸涨成了猪肝色,恨恨地瞪着她。
“你的手下很识趣。”她挑眉一笑,几分邪气,伸手拍拍他的脸,丝毫不惧他吃人的目光,缓缓地摘下他的面具,“让我看看越国大名鼎鼎的‘玉面狐狸’玉将军是怎样一副尊容……”
玉惊风浑身一僵,怒意翻涌之下,竟克服身手的僵麻之意,就势滚向一边,避开她的魔掌。
凌悠然愕然,随即飞快地扑过去,如同八抓章鱼般紧紧缠住他,唯恐他滚到门边坏了自己大事。
想不到,大意之下失手了?还是玉惊风的穴位与常人有所不同?玉惊风动作虽是僵硬,却是力大无穷,两人僵持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碰倒了不少东西,凌悠然心中焦急,懊悔自己大意,一面伺机点穴,一面口中吟叫不绝,外头的守卫只当屋里“战况”激烈,倒也暂时给骗了过去。
滚了半日,眼见点穴不成,凌悠然顺手抄了一个玩意儿,猛地砸他头上,玉惊风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终于晕乎过去。
凌悠然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翻身坐起,一把揭开他的面具,一看,不由怔住,随即忍不住捂嘴低低笑起来。
精雕细琢的娃娃脸,嫩得能掐出水来,毫无杀伤力,与他的将军之名全然不符,怪不得他要将脸遮起来。很难想象那锐利的眼神和高大的身材配合这张脸是什么样子。
凌悠然一面想象,一面动手扒了他的衣服,目光随意一扫,啧啧叹了下:果然还身材。精壮结实,还有腹肌和胸肌,那儿……还挺壮观。
一时手痒,伸指轻轻弹了几下,居然立了起来——凌悠然一阵无语。不过眼下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当即脱了外裙,换上玉惊风的装扮。连腰牌佩剑之类都没放过。
换好之后,看了眼一丝不挂的玉惊风,坏笑一声,将自己的裙子胡乱给他套上,再从床上拖了被子过来盖他身上,弄乱他的发,即便有人进来,不细看,也难以分辨被中人是谁。
一切妥当之后,她沉了声作势清了清嗓子,镇定地推门走出去,施施然往外走。
夜色掩映,凌悠然又塞了不少东西在宽大的靴子里,拉长了身高,虽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那些护卫见是熟悉的装扮也没多大留意,然便让她蒙混了过去。
凭着惊人的记忆,揣度了路线,居然让凌悠然顺利地走到大门。玉惊风本是太子心腹,除了太子就他最大,因此一路上虽有不少人冲他施礼,却并无人敢盘查。
眼见大门在望,凌悠然的心欢喜得快要跳出胸口,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许多,而就在此时,一个慵懒的、华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夜重更深,惊风这是要去哪里啊?”
凌悠然脚步顿住,浑身紧绷如弦,暗骂了声娘。这该死的连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难道自己要功败垂成?看在咫尺在望的大门,咬碎一口银牙,终于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立在夜色里依然耀眼如天神的连池,嘿嘿笑了下,捏着嗓子道:“不是太子吩咐我出去买药么?嘿嘿,正好臣也肾虚得厉害,想着趁夜出去多买点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其他书友正在看:。”
暗中的守卫纷纷竖起耳朵,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太子和将军都肾虚?神马情况?
连池黑着脸:“本太子好得很。夜路难走,惊风还是回去歇着吧。”
“太子——”凌悠然声音陡然一高,随即又低了下去,“求您了……今夜就算了吧……臣、实在受不住了……”
这话里透露出的讯息,太子和将军有JQ?一时间暗自偷听的众人只觉得晴天霹雳,风中凌乱。
难怪乎太子不肯纳妃,将军不肯娶妻……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和威武擅战的玉将军,难道天要亡越国?
且不说众人作何想法,连池已是起了杀心,咬牙走过来,杀气腾腾。
凌悠然心知自己暂时逃不了,膈应了他一把,也算值了。未等他发作,忙地后退一步,缓缓举起攥在手中的小竹筒,笑容无比璀璨道:“太子留步,否则后果自负。”
连池淡淡扫了眼平淡无奇的竹筒,冷笑道:“不过是传讯焰火,你想通知谁来救你?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你只管让他来!”
“这玩意儿一旦爆发,声音巨大,全城皆闻,且火花窜起,绚丽无比,高达百丈,即便远在几百里外也看看见。你若说是传讯的焰火也可。只是,你确定要惊动全城?”凌悠然高举竹筒,作势要扒开塞子。
“慢着。”连池叫住她,眼中杀气已消,“只要你乖乖回去,把造纸配方写下,本太子就放你走。”
“太子英明。”凌悠然笑笑,背后汗湿一片。刚才她能感觉,连池是真的要杀自己。放她走的承诺不可信,然,只要眼下无碍,就能找到机会再次逃走。
紧抓着竹筒,一点点地挪动脚步,戒备着连池,不想还是被他抢了过去。
连池冷笑着闪身一边,晃了晃竹筒,随即毫不迟疑扒开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往旁边的花池里倒,只听得滋啦啦连响,沾染了粉末的花草瞬间腐化,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凌悠然抱着手臂立在原地,看着他折腾。她倒是想整出烟花火药,奈何储存神器里头没这配方。而且,最近发现,它失灵了……悲催的。幸而她还记得不少东西。
连池神色一震,头也不回地问:“这是什么?”
“化尸粉。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必备良药。”凌悠然简单明了介绍道,因着觉得化尸水带着不便,百般试验之下才整饬出来这个。
连池眼睛一亮,回头盯着她,目光如狼:“好东西。交出方子,还你自由。”
凌悠然晃着一根手指:“我不信你。”
闻言,连池不怒反笑:“哈哈,果然有点意思。回去吧!”这女人说对了,即便她交出方子,他也不打算放人。因为他发现,她许会给自己更多惊喜。
凌悠然摸了摸鼻子,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回到房间,连池挑开被子,看到裹着女人裙子的玉惊风,嘴角抽了抽,回头道:“你的杰作?”
凌悠然耸耸肩:“明知故问。”
裙子虽比较宽大,然而勉强套在男子高大健硕的身材上,只到大腿根,重点部位欲露未露,说不出的……别致。
多看一眼,连池的面皮便不由地多抽一下,他回头,凌厉地瞪向她,愠怒的脸上却有些忍俊不禁之意,神情说不出的别扭。
这女人够狠,居然连亵裤都不给留下,。
“想笑就笑,别憋出内伤。”凌悠然好心提醒,指着玉惊风,“让人进来给他换身衣裳,不然他醒了看见自己这般形容,不定会自杀。你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连池深以为然,转身出去,顺便吩咐人进来。
眼见着进来的两个护卫看着地上的玉惊风如同见鬼的表情,凌悠然躲在一旁笑弯了腰。
玉惊风,你的形象你的威名彻底没了。哼哼,别以为她是好心,只不过是想更多的人看到他的糗样罢了!
这边的连池回了自己屋子,也渐渐回味过来,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
“太子,南王世子求见。”一个护卫进来禀告。
“苏清绝,他来了?”比自己想象中还快,连池有些意外,口中喃喃:“那女人有什么魅力?连谪仙也甘为她堕入红尘?”
“请他进来。”
片刻,苏清绝被请了进来,雪衣墨发,高雅出尘,如同天边寒星,山巅冰雪,只可仰望而不可靠近。
“参见太子。”他徐徐行了个礼,动作间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连池眼界颇高,然面对如此绝色,亦不由地叹服,“坐吧。”
绝依言寻了椅子坐下,态度之间,不卑不亢,文雅从容,清冷的目光转了过来,直截了当道:“她如今怎样?”
“很好。”连池暗道,他果然为那女子而来。顿了下,又道:“南王思子成疾,世子离开故土多年,是否该回去看看了?”
绝静了下,面无表情道:“好。我随你们回去,条件是,放了无忧郡主。”
也客套都省了,看来是担心得狠了。连池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他抓无忧郡主回来,一是为刺探那些东西的来历,看看能否从她身上获得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二是顺道试探苏清绝,看是否二人之间真有暧昧。
这其中也是出于他的骄傲性子,不肯屈尊降贵去求他回越,故而试一试看能否让他主动前来。仅是赌一赌之意,并不多大把握,不想他竟真的来了,而且目的如此明确。
心思沉浮间,忍不住脱口问:“那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放弃自由?”就算自己亲临,估计也只能用强才能将他带回越国。那女人好大面子。
绝偏头想了下,一本正经道:“她没什么好的。”说着,站起来,“命人带我去见她。”
以为他会说出赞誉之词的连池神色一滞,觉得简直不可理喻,既然没什么好,为何还要为她牺牲?
张了张口,终究没问出来。他向来只求结果不问过程,今日已是反常。管他什么理由,只要苏清绝肯随自己回去就是。
玉惊风被弄走,凌悠然累的立刻瘫软在床上,抱着被子闭目休息。惊心动魄神马滴,果然不适合她这样的懒人。不过是和越太子耍了几下心机,就颇有心力交瘁之感,唉……
模糊中,感觉有人靠近,倏然睁眸,抽出暗藏的烛台架上那人的脖子,动作之快,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疲惫。
以为是越太子或者是玉惊风,不想抬眼撞上那双熟悉的清冷无波的墨瞳,凌悠然怔住,半天才吐出一字:“绝?”他怎么在此?
苏清绝垂下目光,看了眼抵在脖子上的尖锐烛台,轻飘飘道:“这点手段就想杀了越太子?”
“呃……我、我这不是想看看越太子金贵的脖子与常人有啥不同嘛——”凌悠然讪讪地放下烛台,扔在一边,盘坐床上,静静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狠狠抱住他,。
绝倏然一僵,雪样的目光翻涌不休,竟如沸腾的水般,渐渐有了炙热的温度,本想推拒的双手,不知为何又垂落下来,任由她紧紧抱住自己。呼吸之间,都是楚楚女儿香,只觉得心口之间窒得厉害。
凌悠然抱了半晌,终于放了手,双目仔细在他清冷的容色上流连,半晌,忽而问道:“你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没有交易。”他淡淡回道,目光扫过她身上紫色的袍服,“不热?”
“嗯?哦。”凌悠然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玉惊风的衣袍,连忙解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凉意,蓦然醒觉自己的裙子还套在玉惊风身上,眼下身上只剩内衣和内裤,下意识抬头偷瞄他,白色的宽袍如云般展开扑面而来,熟悉的清冷玉兰香,直入心脾,她下意识地接住袍子,深吸一口,只觉得心醉不已。
随即飞快地将袍子套在身上,回头瞥见刚才脱下的紫袍不知何时已滑落在地,恰好被绝踩在脚底下。
“走吧。”他起身,脚步微动,神色自若地两脚踩着那袍子,朝她伸出手。
“去哪儿?”她愣愣看着那形状优美的素白的手,有点受宠若惊。
“回去。难道你舍不得?”绝淡声道,不由分说裹住她的小手,拉她下床。
干爽清暖的掌心传来浅浅热度,凌悠然感觉浑身触电般战栗了下,神色恍惚地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出去,心底绽开异样的甜美花朵。芬芳,醉人。
一路畅通无阻,直走到大门,看见倚在门边慵懒霸气的身影,凌悠然下意识地挡在绝的面前,却被他轻轻拉开。
连池摄人的目光自两人交握的手上滑过,然后转到苏清绝面上,缓慢而慎重地道:“等你两日。记住你的承诺。”
绝颔首,不发一言,带着凌悠然飘然离去。
“太子,就这么放了他们?”南王世子可是出了名的固执,万一他反悔,跑了……
连池扯唇一笑:“她跑不掉。”至于苏清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被他给坑了。
这厮也许压根早就有回越国的打算,却还一本正经地与自己谈交易,白白放过了无忧郡主。真狡猾!
直到上了马车,凌悠然还恍如如同做梦。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顺利地出来了。她还什么也没给越太子,他居然肯放人?
“绝?”
“嗯。”绝偏头,墨黑的发随着动作柔顺地滑了下来,愈发衬得他容色如雪,眉目如画,倾倒众生的容颜近在咫尺,迷离的灯光给他清绝的眉眼镀上一层淡淡的橘色,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温柔婉转,凌悠然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心头如鹿撞。
“怎么了?”见她怔然不语,绝微倾身,清冷迷人的兰花香深浓,凌悠然心神一荡,差点控制不住吻了他。忙地身子往后一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脱口道:“别再诱惑我!”
“诱惑?”轻轻咀嚼这两字,浮冰碎雪般的面容上氤氲了一丝模糊的笑意,不退反近了几分,淡声问道:“诱惑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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