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镇孤狼
走过长长的青石板桥,沿着古朴的长街一前步行,所踏之处,皆条石铺就,经年累月的人走车行,光华而且沧桑。城中的房舍大多为民清的建筑式样,木柱碧瓦,四合天井。
我和晏小雨互相一看都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现在,我们拥有了一座几乎没有丧尸的空城。
两人一路走去,偶遇几只零星的丧尸便用竹矛就地解决,到了镇尾,只见一片干涸的浅滩上,十几只丧尸陷在烂泥沼泽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渐没至顶,只留下十几个陷洞咕咕冒泡。看来在雨水季节,小镇就成了四面环水的孤岛。
“只要炸毁了镇口那座石桥,暴尸也别想进来。”我摸着下巴说。
“可哪里去找炸药?”
“先去那里看看。”我指着西北角的一座高塔,那里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个小镇。
离开古镇主街,在一条逼仄的巷子里三转两绕,就到了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面,推门进去,荒芜的院子中间就立着所见高塔,塔高十来米,腐朽的楼门破烂不堪,旁边竖一石碑,上刻:明烽火台,荣城文物局立。傍塔长有两棵枇杷树,形如黄杏的果子已经成熟,褐色的树干需两人合抱。
踢开楼门,拾级而上,烽火台共分三层:上面两层都有孔洞,用于射箭及观察四周;登上顶层,古镇一览无余,镇中心一栋两层的白色小楼。
枇杷树长的很高,站在烽火台上,一伸手就能摘到果子,吃着甜甜的枇杷,我们悠然地观赏小镇的风景。
不多久,一轮新月挂在了天边,朦胧月光中,小镇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袅袅绕绕,好一幅“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美景。可惜,微风却在此时送来几声尸嚎,低沉悠长,眼前的景象瞬间转了意境。
借着月光,我们下楼来到院中,出了院门,一只丧尸双肩歪斜笨拙地迎面过来,我两手架起竹矛,瞄着丧尸的一只眼睛作细微调整,等丧尸将脑袋自行送到矛尖时,才双臂一挺,干净利落地捅入了丧尸的眼窝。
拔出竹矛,两人出了小巷,黑亮的青石板一路蜿蜒到镇子中心,经过一家小买部时,我进去拿了些水和零食,又拿了一包十支装的白色蜡烛。
冷冷的月光下,小镇白色的小楼显得诡秘阴森。惨白的月色只照亮楼门中不大的面积,一阵风儿刮得两扇斑驳的门板吱吱呀呀的来回摇晃,上面还有喷溅的血渍,虽然看多了这类荒凉废弃的场景,我和晏小雨心中还是忍不住地发毛。
点亮蜡烛踏进楼门,两边幽暗的走廊像是两张黑洞洞的嘴巴,一具女尸倒在通向二楼楼梯口的一二级阶梯上,卷曲的身子描绘着自己身不由己的宿命,摇曳昏暗的烛光照映下,那头颅上黏附的黑色长发遮去了半边的脸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尸臭,女尸脚上一双红色的皮鞋艳得惊心动魄,晏小雨声音颤抖:“要不明天再来吧……”
一句话说到一半,那女尸一只眼睛忽地睁开,眼眶撑得很开,发出的声音犹如从地底下传来,四肢弯曲,爬过来了……
我拿着竹矛抵住这女尸的头颅,身上不自觉的已然汗毛倒竖,只听啪的一声响,竹矛破裂,不受力了。
这一下我心里反倒突然不慌了,这不过是只普通丧尸,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我弯腰去抽绑在小腿上的狼牙匕首,嗤的一声响,晏小雨手中的竹矛也插进了女尸的眼眶。
“你不害怕了?”我有些意外地问。
“界碑镇那小美发屋里也被吓了一次,再要害怕,我不是太没用了?”晏小雨说。
“……”
两人在两边走廊来回一走,发现没有办公室,于是举起蜡烛上了二楼。
二楼右边最后的一间屋子,装了防盗铁门,按照以往的经验,锁在房中应该都是重要的物事。
我摸出钢丝捅开房门,只见靠墙立着个一人多高的铁柜。
我和晏小雨兴奋过后挤睡在沙发上,透过窗口只见一弯月儿朦胧,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尸嚎。无数的夜晚,这犹如被扼住咽喉的惨号也代替狗吠声,成了寂静深夜的标配。
2019.04.9阴尸变第303天
清晨,晏小雨正伏在办公桌上查看什么。
“干嘛起这么早?”我走过去从后面环住晏小雨的腰,把头埋进她的秀发里,慵懒地问。
“在看野玉海镇的地图。”晏小雨一只手弯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说。
突然,“呜嗷”的一声狼嚎,把我吓清醒了。
凑近窗前,十几只丧尸把一头孤狼逼到了墙角,狼虽受了重伤,仍在拼死抵抗,它上下牙一合,便将一只丧尸大腿上的腐肉撕下好大一块,只是狼再凶猛,奈何势单力薄,十几只丧尸拉脚捺头,哀嚎声中,狼腹也被掏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孤狼的惨叫在死沉沉地镇子里回荡,陆续有散落在胡同里弄的丧尸闻声过来,我心中一动,这正是聚而歼之的大好机会。
猎杀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小楼门前的空地上倒下了五六十具尸体,其中还包括了一头暴尸。尸群散在镇子里时屈指可数,但聚在一起,数目还是不容小觑。
我舒坦地嘘口长气:“这倒省了走街串巷地去清理它们。”
“天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炸毁石桥,否则还会有丧尸、暴尸窜进镇子。”晏小雨说。
“对,我们还得想法去哪里弄点炸药来。”
“我刚才不是給你说过了吗?”
“你刚才给我说什么了?”我有些纳闷。
晏小雨白我一眼:“刚才给你说了,离这里不远有个永安铜矿。”
“铜矿?”我一拍脑袋。
我俯身查看地图,只见小镇和铜矿之间也被晏小雨描上了两条红线。
小雨指着稍粗的红线手指移动,“这就是小镇门口的公路,顺着一直走就到矿上,另一条是山路,要绕一些,天哥,你说走哪条路好?”
“那还用说,当然走小路。”我换算着图上的比例尺,“再绕,全程也只有二十来公里。”
永安铜矿位于小镇东南面的深山,远离野玉海风景区,一路走去,公路两边树木稀疏,水泥路面更被重车压出深浅不一的坑洼,这些坑洼中,杂草野花正以惊人的生命力茁壮成长,一点点地蚕食已经破烂的路面,或许再过百年,将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