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亲手煎药医君病
苏涵雨没有回到自己和寝帐，而是去了离寝帐不远的医帐。按张栋交待的份量，将昨天拿回来的草药煎熬。
熬中药是个细心的活计，好在从小受爷爷熏陶，从五六岁开始，爷爷忙不过来是时，她就帮忙看着熬药。等到十岁左右，已经可以独立熬药了。
等药熬好了，天已经放亮。
回到自己帐内，张箭刚刚醒，正因看不到她而奇怪。
“表弟，你一大清早又去哪里了？”
“睡不着，就去医帐给元帅熬药去了。药已经熬好，我给元帅送过去，表哥不用等我一起吃早饭。”
“嗯，快去快回。”
医帐离纪宇牧的寝帐距离不近，端着熬中药的锅太重，万一不小心就会喂给大地公公。用碗端着，很快就会凉掉，中药凉了药性就会大减。
思来想去，把桌上盛水的壶里的水倒掉，将药倒进壶里，又在壶外包了几层保温的布，才算妥当。
一切收拾停当，来到元帅帐外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
还未到帐门口，看见寝帐外空地上一白一黑两个人影正在练剑。等走近一看，白衣男子正是纪宇牧，穿黑衣的也是名男子，个头也与纪宇牧不相上下，脸上戴着豹头的面具。
苏涵雨对黑衣男子也不陌生，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脸上的面具是记得。当初给二世子纪宇枫吸毒时，他戴的也是这样的面具。
剥开包着壶的几层布，摸了摸壶身，还是烫的，就抱着壶，站立在一边看两个人练剑。
两个人的身形太快，局外人看来就是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白衣袂袂，黑衣咧咧。两把剑上下翻飞，挑起剑花朵朵，寒光闪人，两个人打了个难解难分，不分上下。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两个人的剑术的确精彩绝伦，吸引住苏涵雨站的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看比剑，腿都有些麻木。
“二弟，剑术进步很快，与二弟对剑，我已经有些吃力了。”纪宇手收剑，撤身形，跳出圈外。
纪宇枫也跟着收手，往回一撤步子，“大哥身手也不错。”
纪宇枫抬头，正看见抱着水壶的苏涵雨，不由的眼里一愣。“难道她认出自己是昨日自称是精灵的人，来找自己。”心中暗暗有些着急。
纪宇牧与纪宇枫面对面站着，顺着纪宇枫的眼光，扭头望去，正看到苏涵雨。
“元帅早上好，二世子早上好。”苏涵雨打招呼问好，又让二人一愣。按照规矩，眼前的这名小医官应该行军中之礼，说参见元帅，参见二世子才对。
对苏涵雨的与众不同，纪宇枫昨日已经领教过了，也就见怪不怪。纪宇牧反倒是觉得这种问候方式非常好，让人觉得舒服，也就没有见怪。
“张医官，你也早上好，大清早来找我，有何事情？”纪宇牧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毛巾，擦擦了额头的汗水，开口道。
“打扰到两位练剑，还望海涵。前几日，听说元帅睡眠不好，昨日特去采了些有助于安眠的药草。我叔父嘱咐，一日三次，一次一碗，连用三日，元帅的失眠之症即可改善。”
纪宇牧一听，面露喜色，这段时间一直受失眠困扰，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不济，影响处理军中事务。又觉得这种小事，劳烦军医不太合适，现在军中郎中不够用。没想到，张云晓记在心上了。
“有劳了，有劳了。”
纪宇枫一挥手，亲兵侍卫去帐内取出一个瓷碗，从苏涵雨手里接过壶，把药倒进碗里，想递到纪宇牧手中，被纪宇枫拦下。
纪宇枫从袖中取出银针一枚，用银针试了试，确认无毒，才让纪宇牧服用。
不是纪宇枫多心，是现在不得不多加小心。他对苏涵雨的印象不坏，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不得不防。
昨天回到营中，他已经安排手下亲兵去调查张云晓的来历，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不得不防啊。
被人怀疑的滋味总是不太好的，苏涵雨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张医官，勿怪，二弟也是为我好，他还不知道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苏涵雨笑了笑，“二世子这样做也是应该的，还请元帅尽快服药，药凉了药效会大打折扣。”
纪宇牧端起碗一饮而尽，将药碗递于亲兵手中。
“壶中还有两碗药，是中午和晚上的用量，服药前需要加热。连续三日的药，我会在早上熬好后，送到帐中。”
“有劳张医官了。”
苏涵雨行礼后告辞，望着苏涵雨离去的背影，纪宇牧问纪宇枫：“二弟，张医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说句感谢的话。”
纪宇枫戴着面具，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二哥已经代我谢过了，连母后赠的千年人参都赠与一名小小的医官，何须我再谢。”
“二弟，此言差异。能救你一命，他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区区一根人参，就是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哥哥……”
纪宇牧摆摆手，没有让纪宇枫再说下去。“哥明白你的心情，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纪宇枫没有再说什么，从纪宇牧处离开，加快脚步追上苏涵雨。
直觉让他相信苏涵雨，但理性告诉他营中出现一女扮男装的人实属不正常，在亲兵调查结果没有回复之前，他还是心里不踏实。
拦在苏涵雨面前，“我不管你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来到军中，倘若做出不利于军士和我大哥的事情，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涵雨对纪宇枫的印象极差，倒不是纪宇枫做了什么令她厌恶的事情，就是从心里厌烦这个男人，看见他就不舒服，尤其是他怀疑药中有毒。
纪宇枫戴着面具，她并不觉得奇怪。认为面具是用来遮挡他丑陋的面容的，自古丑人多做怪，虽然还没有打过交道，但在她心里纪宇枫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