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满腹委屈无人诉
纪宇枫低头看书,头也没有抬,说道:“不必,你以后一日三餐陪我一起吃。”
“不可以,不可以,我就一名小小军医,怎么敢和二世子同桌,我……。”苏涵雨急急回绝道。
纪宇枫把书放在条案上,抬起头来,直视苏涵雨。“有何不可,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专职大夫,与我同桌而餐是你的职责,你先试吃确定有没有毒。”
“当然,不仅同桌而餐,还要同帐而眠,万一我再半夜毒发,你在我身边也好处理。”
纪宇枫后面一句话,不次晴天霹雳,把苏涵雨劈蒙了。吃在一起,还要睡在一个帐里。这样很容易穿帮,被他发现自己是个女人。
“二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与你同桌而餐,同帐而眠,我不敢,也不能。”苏涵雨一脸的坚持和决绝。
纪宇枫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我脾气不好,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不仅你,连张栋和张箭全家都遭殃,沈凌云。”
“沈凌云”这三个字如同当头棒喝,让苏涵雨打了个冷颤。纪宇枫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沈凌云。这个纪宇枫真是自己的克星,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救他,让他被毒死算了。自己生死是小,因为自己而连累张栋叔侄,于心何忍,就算在阴曹地府也难心安。
苏涵雨声音发颤,腿一软,跪在地上。“恳请二世子开恩,此事与张栋等人无关,是我贪生怕死,苦苦哀求他收留我。女扮男装的主意是我出的,要杀要剐悉从尊便,求你不要牵连其他人。”
“你女扮男装吗?有吗?我不过请你来做我的专职大夫,至于把你吓成这样,故事连篇吗?”
苏涵雨又是一愣,不明白纪宇枫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抬头望着他。
“起来吧,你只要能让我高兴,我就当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陪我用餐。”
这下苏涵雨不敢再拒绝了,自己和张栋叔侄的命都捏在纪宇枫手里。
用过晚餐,天色已经不早。纪宇枫去营外巡视,苏涵雨自己呆在帐内。几名亲兵抬进一张行军的简易床,安置在帐内一侧。
纪宇枫迟迟没有回来,苏涵雨困地利害,本想小眯一会儿,没想到合著衣服倚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帐内的烛火已经吹灭,纪宇枫的床上鼓鼓的,想必是他也已经回来睡下了。
觉得帐内气息太憋闷,悄悄起床,蹑手蹑脚来到帐外。虽是黑夜,正值两军对垒的关键时期,敌军经常派军队夜袭。这几日营就将士就算是睡觉,甲不离身,鞍不离马,以防有突然事件发生。
因此,午夜时分营地里依然灯火通明,各帐前的灯笼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出得帐来,四处环望了一圈。不远处了一顶军帐顶部,立着一个穿黑衣的人,面向虎牢关的方向。
“难道是奸细?是敌人?”苏涵雨有些狐疑,打算高声喊人。转念想想,也不对啊,哪有敌营的人如此明目张胆。万一喊错了,惊醒大家,造成荒乱,得不偿失。她决定走近了看看是谁。
猫着腰,悄悄来到黑衣人站立的顶附近,抬头仔细打量。
半夜风大,墨发如丝迎风飘扬,黑衫如幕随风起舞。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救自己的精灵,刚才还在想他呢,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精灵,精灵……”苏涵雨不敢大声喊叫,拢着嘴,对着帐顶的人呼唤道。
所谓的精灵,不是旁人正是纪宇枫。半夜睡不着,站在高处,想看看营中动静,没想到被苏涵雨撞到了。
白天的纪宇枫是活在面具之下,只有无人时,或夜深人静无人时,他才摘下面具,让自己的脸自由呼吸空气。面具戴了这么多年,在有人的时候他已经摘不下来了,只有躲在面具之后,他还觉得安全、踏实。
纪宇枫从帐顶之上飘身而下,落到苏涵雨身边。
“嘘,别出声,跟我来。”没等纪宇枫开口,苏涵雨拉起纪宇枫的手,带他到了一个僻静偏僻的角落。
看着苏涵雨神神秘秘的样子,纪宇枫嘴角微微往上一扬,露出难得的笑意,没有甩开苏涵雨的手,任由她拉着,来到角落之中。
苏涵雨停住脚步,扭头看着“精灵”,满眼都是兴奋和它乡遇故枝的激动。压低声音说:“精灵,能再见到你,太高兴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纪宇枫不撒谎,并不是认变撒谎不好,而是懒得撒谎。尤其是对女人撒谎,哄女人高兴的事,他更是从来没有干过,除了对母亲。
连想也不用想,他直接摇头说:“不是,你有什么好看的,我路过而已。”
苏涵雨兴奋的小心脏,本来跳的还挺快滴,让纪宇枫一句话打击的差点停止跳动。
“不是专门来找你的,但是,意外碰上你,我很高兴。”
纪宇枫的话让苏涵雨又升起了希望,满眼恳切,两只手用力拉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精灵,你会法术,你带我走好不好?”
“你要走?为什么?军营不好吗?”
“在这里挺好的,叔父和表哥对我很照顾,别的军医对我也很好。”
“那为什么还要走?你可真知道军中规定,临阵逃脱者斩,包括军医。不是不有人欺侮你?”
纪宇枫一句“是不是有人欺侮你?”算是问到苏涵雨的要害了。
眼泪吧唧吧唧掉下来,苏涵雨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受点委屈流点眼泪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穿越后,不坚强也得坚强,不面对现实也得面对现实。虽说张栋待自己很好,但必竟隔了些什么,不能在他面前痛快流泪。
现在,还得被迫侍候纪宇枫,小辫子抓在他手里,还得同桌吃饭,同帐而眠。万一他是个大**,他又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万一兽性大发……。
不仅自己,张栋叔侄,甚至他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纪宇枫手上,自己如同枮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不能反抗,只能惟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