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受感动投南吴
李响真不亏是铁打的汉子,伤的如此之重,五天后就能下地走路。
纪宇牧安排他住在府衙的上房内,是他原来的住处,自己而另选了一间厢房入住。
因张云晓照顾受了内伤的二世子,又安排了军中其他医官照看李响。一日三餐也极为丰盛,好吃好史好招待。
李响始终不怎么说话,心事重重。
纪宇牧试探着劝他归顺吴国,为朝廷所用。每每提到此处,都被李响严词拒绝。弄地双方不欢而散。
纪宇牧与李响也算是英雄惜英雄,人才爱人才,无奈各为其主。
纪宇牧也是个执着的主儿,只要一得空就去探望李响的伤情恢复状况,显得极为关心,也极为的真诚。
“纪元帅,你对李某的有恩,我莫齿难忘。这几日我也在反省,张云晓军医说的话在理,我不该为助纣为虐。倘若我再回到家乡,会辞去官职,带着父母双亲和妻子儿女回到乡下老家,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清闲日子。”
“李将军,你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做耕夫实在委屈你了。我吴国国主爱民如子,对贤能之人求之若渴。你若归顺我吴国,定能得到国主重用,大展伸手,为国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
纪宇牧虽然已经碰了无数次软钉子,但依然斗志满满,软磨硬泡。
“纪元帅不要再劝了,李某心意已绝。如果能侥幸回到家乡也绝不会再与吴国为敌,如若纪元帅不放心,大可取了李某的首级,我绝无半分的怨言。”
两个人正在谈话间,有兵士送信过来,拿着一封密报,走到纪宇牧面前,低声说道:“元帅,这是从闽国传来的情报,请元帅过目!”
密报上写着一个“急”字。接过士兵手里的急报,展开。纪宇牧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直至眉头皱成大大的川字,再也不能皱了。
纪宇牧的大手用力收紧,将掌中的情报紧紧攥成一团,胸口气不停的起伏。气的不轻。
示意传信兵离开,又屏退屋内随从,来到李响近前,神色凝重。
“纪元帅可是遇上什么难题了?”李响见状知道定是有什么让他气愤的事情。
“李将军,这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此时不讲,恐怕以后你会怪罪于我。若此时讲了,又恐……”
纪宇牧稍做停顿,李响接过话来。
“纪元帅,你我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事尽管说,不必吞吞吐吐。想必是贵国的皇帝下的命令,要将我处死?”
纪宇牧摇摇头,“非也,不是国主的来信。”
深呼吸了一口,纪宇牧接着说:“不瞒李将军,我在闽国细作数人。刚才是我安排在闽国的人马传回来的密报。”
“事关机密,李某无权知道,也不想知道。纪元帅大可不必如此。”
“不仅是国事,信中提及更多的是李将军家人的事情。”
“啊!”闻听此言李响大吃一惊。
“信中说李将军城池失守的消息传后闽国,国主夏布震怒。奸相林以青妖言惑主,说你串通吴国,献出城池。夏布不问是非,竟然下令将你全家七十六口抓起来,投进大牢,第二日,不分青红皂白全部杀死。
连你九旬的太奶奶和还不足一岁的儿子也惨造毒手。确切的说是七十八口,你的妻子王氏和你的弟媳也已身怀六甲,是一尸两命。”
未等纪宇牧说完,李响大叫一声,“痛煞我也。”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一头栽倒,不醒人事。
纪宇牧赶紧冲门外喊道:“快传军医,快,快。”
张栋诊完脉,开了药方,安排人去煎药。
“李将军情况如何?”纪宇牧焦急的问。
“元帅放心,李将军是急血攻心,加之身受重伤很是虚弱,一时激动背过气去。并无其他大碍。喝两副顺气的草药,自然就会好转。”
张栋离开,纪宇牧来到李响床前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李响,心里很是难受,自言自语道:“我能理解你的心痛,本是铁血男儿,为国卖命,有情有义,忠贞爱国。却没想到你投错了主子,害得全家死于非命。你在这世上再无亲人。
闽国的狗皇帝没有人性,世上哪有常胜的将军,两军交战偶有失手是在所难免之事。他竟然听信奸臣谗言,杀你全家,七八十条人命,上至白发老人,下至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实乃畜生所为。
我真希望你永远不要醒过来,醒不过来,就不用面对现实,面对亲人全部离世的痛苦。”
纪宇牧这种血性男儿,也有柔情的一面。说着说着不由的眼泪下来了,有一滴落在李响的手上。
那滴带着温度的泪水惊醒了他,“痛煞我也”睁开眼还是这句话。
眼泪象奔涌的泉水止不住往下流。
“李将军节哀,我已安排人手潜入闽国,将李氏一族人的尸身悄悄带出闽国都城,找块风水好的地方,暂时安置,让逝者入土为安。”
纪宇牧用力拍了一下李响的肩头,是安抚,也是鼓励,鼓励他撑下去。
纪宇牧从身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包袱和一个钱袋,放在李响床头之上。
“我已命人为李将军收拾好行礼,还有一些银两。李将军随时可以离开。”
李响突然一个翻身下床,跌落床下,又起身跪在纪宇牧面前。
“纪元帅,李某哪里也不去,请你将我收编入军中。哪怕是为元帅牵马坠镫,李某也心甘情愿。”
“李将军,太好了,太好了。”
纪宇牧将李响扶起来,让他坐在床上。
“我一定要手刃夏布,为我父母亲人和妻儿报仇雪恨。这个狗皇帝,真该死。”
李响双目用力瞪着,牙咬的咯嘣咯嘣直响,手上的关指攥的发白。
“能得李将军相助是宇牧的福气,更是我吴国的幸运。李将军的家人就是我纪宇牧的家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一定帮你一起报这血海深仇。”
纪宇牧的大手握上李响的双手。
李响感激的望向纪宇牧,“纪元帅如果不嫌弃,我愿与你结拜为兄弟。”
“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能嫌弃。我纪宇牧愿与你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同年同月死。您稍长我几岁,是我大哥。请大哥受兄弟一拜。”
两个人都是爽快之人,说结拜就立马结拜,没有啰里啰嗦。
二人割破手指,鲜血同滴入一碗酒中,各饮半碗算是礼成。
纪宇枫一直站在门外,不让门口的侍卫通报,自己也没有进去。透过虚掩的门缝,里面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二人的交谈也是一字不露的尽收耳底。
突然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大哥有些陌生。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大哥的做法。
他的探子来报,大世子命安插在闽国人员,在闽国都城四处散播消息,说李响投敌叛国。并安排人花重金买通闽国宰相林以青,在夏补面前进言,鼓动他诛李响九族以儆效尤。
从另一方面来讲,是纪宇牧借夏补之手杀了李响全家。只为了让李响再无退路,归顺于他。自回到王府之中,大哥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温润如玉,即能统兵百万,也能安抚人心。
纪宇枫的眸子变得有些深沉,面具下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忧郁。
“枫,快来见过李大哥。我刚与大哥结拜,自今日起,他即是我的兄长,也是你的兄长。你要象尊敬我一样,尊敬李大哥。”
见纪宇枫从门外进来,纪宇牧赶紧示意他来到近前,把与李响结拜的事情讲述一遍。
纪宇枫冲李响一抱拳,“李大哥,前几日多有得罪,还请宽恕小弟无礼。”
“二世子客气了,大家当日是各为其主。今蒙纪元帅不弃,结拜为兄弟。今后,咱们就是异姓兄弟,多亲多近。”
李响悲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虽然看着牵强,却也是想努力表达自己的友好。
纪宇枫淡淡与屋内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以还有其他事情为由起身离去。
心里一股难以排遣的抑郁之气聚集于腹内,难受的很。想也不想,纵身几个起落,离开军营,直奔悠悠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