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初,对不起......
“邵亦星？”叶朗辉走到小区门口突然开口。
邵亦星微怔，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叫过了。她没有开口，示意叶朗辉继续说下去。
叶朗辉：“对不起，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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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亦星在“对不起”出口的时候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她料到两个人早晚会谈到这个事，却没想到他第一天就要说。
叶朗辉也没有再说，尝试了几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这个故事太久远太复杂了，牵扯太多，对两个人来说过于沉重。
邵亦星也不好受，看着他几次开口，还甚至有些红了眼眶，或许这些年两个人谁都没有真正放下，谁都没有比谁好过。可是，该放下就要放下。至少现在，她必须要放下。
邵亦星：“好啦辉哥，不要再说了，旧事重提一点也不酷，不符合你现在的大老板的人设。”
叶朗辉只是垂着头，颇有几分颓废帅哥的味道。
邵亦星下定决心，再次开口：“至少你看看，你现在是大老板，那就证明我当时喜欢了一个好优秀的人对不对。”
叶朗辉头更沉了，邵亦星继续说：“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律师，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过得不错，那说明那个时候你的眼光也不错。”
邵亦星长舒一口气，害怕叶朗辉发现自己声音的颤抖，害怕他察觉出她不够洒脱：“所以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现在都是很好的人，这就够了不是吗。”
第二天邵亦星还没醒，楚榕就过来了，打听八卦倒也有诚意，带来了早饭。
邵亦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几点睡的，也已经忘记了两个人最后是怎么告别的，好像两个人都胡言乱语了一些，只记得自己在小区凉亭里哭了，哭了好久。偶对了，最后两个人说要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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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楚榕一下子在床边弹了起来。
邵亦星没理她，自己翻身朝向另一边。
楚榕：“你跟他说你这些年还惦记他了？”
邵亦星：“我有病，给自己弄一个苦情人设？”
楚榕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感觉辉哥也还惦记你呢，从昨天种种迹象来看。”
邵亦星：“惦记不惦记吧，反正结束了。”
楚榕又摆出一副“你装，我看你能装多久”的表情。
邵亦星实在招架不住，乖乖举手投降：“我是对他还有那么一丢丢意思，但是咱不能这么没眼力见吧，现在我要是再念念不忘的，属实有些倒贴了。”
这一次反倒是楚榕没什么表情了，唯一有的，就是对邵亦星满眼的心疼。确实，两个人现在差距过大。如果真的在一起，邵邵压力太大了。
邵亦星没有再赖床，从床上爬起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辉哥先道的歉，为之前那些事，他先道歉我本以为我赢了，可我实际上却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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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早饭就出门了，邵亦星堂姐十月一订婚，思来想去让楚榕给设计了一个头纱，今天去店里看看。
虽然是周日，但可能是两个人出来的早吧，罕见的没有堵车。
今天去的是B市一家高奢礼服馆，很奢侈，很高贵。
邵亦星一共去过三次，一次找楚榕，两次给陆文轩拿衣服，今天是第四次，自己要实在消费。
这里的店员都跟人精一样，虽然跟邵亦星不熟，但是备不住邵亦星跟陆文轩熟啊，也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
楚榕提前就把设计图发给她们了，今天过来看看成品，要是还有不妥直接就改了。
看见实物那一刻邵亦星竟也有些心动。
薄纱刺绣与钻饰巧妙结合，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榕姐亲自操刀设计，果真不凡。”这一次是店员发自真心的感叹，不是敷衍。
楚榕也不客气，所有的夸奖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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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榕戳戳邵亦星：“等你结婚，我给你设计一个更好的，我自己给你绣。”
邵亦星没有损她，她知道楚榕是真心的，楚榕真心希望她更好，她也如此。
邵亦星：“装起来吧，没有要改的。”
楚榕还要再逛逛，想看一眼最近又上了哪些新款，还要给郑老师买几件衬衣。邵亦星就跟着她，权当运动。只是每进一家店，邵亦星就找地方坐下，让楚榕自己逛。
正当邵亦星兴致昂昂准备把头纱拍给堂姐时，身后又传出熟悉的声音，她赶紧躲到一边。
“师母，不用再买了，我有衣服，只不过这一次我回来的急，没能拿回来，等沈奕赫回来就给我拿回来了。”男人在推辞。
米色毛衣搭配黑色大衣，是她不曾见过的成熟模样，她的记忆里，只剩一成不变的蓝色校服。
这个“师母”大约六十多岁，旁边还站了一位老人，想必是“师父”吧。
“师父”比“师母”略大，身材壮硕，腰背挺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小辉啊，你就听你师母的吧，她今天就是想花钱，你就让她花。”
“师母”不耐烦瞥他一眼：“怎么，我给你的孩子买衣服你嫉妒啊，嫉妒自己去挑，今天我心情好，给孩子买可以顺带给你也买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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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被逗笑了，“师母”又说：“小辉你快再试试，别指望沈奕赫给你带回来了，他能把自己安全带回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邵亦星也跟着笑，丝毫没有发觉楚榕已经趴在了她身后，跟着她一起偷听。
楚榕：“这辉哥命也挺好啊，遇见这么好的老师。”
邵亦星先是被身后传出的声音吓一跳，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带到一边。
楚榕笑她胆小，但又怕把邵亦星惹急，刻意压低声音说：“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躲着？”
邵亦星倒是一脸坦然：“这不是解释清楚之后，还要花几天时间整理情绪吗？”t
楚榕扶额，满眼无奈。
“榕姐，能过来帮个忙吗？”
“嗯，好。”楚榕应声走过去，邵亦星也跟着去凑个热闹。
“这位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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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就被“这位先生”打断了：“不必了。”
店员一脸茫然，看看楚榕，再看看叶朗辉。
楚榕像是察觉到什么：“来嘛来嘛，辉哥你要绣啥，我给你绣。”t
叶朗辉越过楚榕，看看熟悉的女孩，感觉比昨天憔悴了，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邵亦星过来先瞅了一眼，发现没有刚才的两位老人，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再介绍一遍了。
邵亦星当然察觉到望向她这里的眼神，但她选择了躲避。
叶朗辉凝望许久想求得一个眼神交流，未果。
叶朗辉打趣道：“楚大小姐，您现在怀着孕，我哪敢劳烦您啊。”
邵亦星从后面走上来，附和楚榕：“能让楚榕给你绣，你还不珍惜，竟然还推辞？”说完心虚的瞟了一眼他，这种正常的对话她只能装几秒，且不敢对视，生怕露馅。
叶朗辉也自然有自己的顾虑，不肯让步：“人人都知道郑昱宠楚榕，我要是让他老婆干活，我俩之间的合作还谈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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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交涉楚榕最先松口：“算了算了，不好奇你的衣服了，辉哥你错失了一次我为你服务的机会。”
叶朗辉明显松了口气，但这全被邵亦星看在眼里。他到底要在衣服上绣什么？
叶朗辉让店员把衣服收起来，并且给了个地址，麻烦他们把衣服送过去。
邵亦星脸上云淡风轻，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你看，你们两个已经不再是同路人了。人家一件衣服，甚至顶你一个月工资，你还在幻想你俩在一起，真是搞笑啊。
楚榕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慢慢挪到她身边，挽住她手臂，算是一种安慰吧。
已经快到中午了，三个人又不可避免的约了顿饭。
邵亦星想推辞，但总觉得一直躲着就好像自己还没放下一样，朋友嘛，一起吃顿饭又能怎么样。
吃饭选择了一个邵亦星跟楚榕经常来的餐厅。等餐期间，不免闲聊，大家也刻意避开了敏感话题，不约而同聊工作。
邵亦星是律师，虽然人微言轻但多少了解一些B市的经济格局，叶朗辉跟着沈奕赫，沈奕赫父亲经营的沈氏企业本来就是B市的龙头，经营范围涉及你能想到的各个领域。
叶朗辉：“你在嘉诚律所，你师傅是梁律吗，就那个你们所唯一的女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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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亦星挑眉：“女合伙人怎么了！你瞧不起女合伙人！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嘉诚！还知道我师傅！”
叶朗辉不慌不忙，这暴脾气，还和以前一样：“我们跟嘉诚在谈合作，并且没有瞧不起女合伙人，只有佩服。”
邵亦星点点头，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怪不得。”
叶朗辉：“还在谈，如果能成，之后我们俩也算是合作伙伴了。”
邵亦星：“我就是一小律师，您可别抬举我了，要合作也是您跟梁律合作。”
楚榕在一旁，缓缓开口：“我们邵邵就是嘉诚下一位女合伙人。”
叶朗辉还要说什么，正好服务员敲门进来，也就作罢。
今天邵亦星请客，说是要尽地主之谊。
邵亦星让服务员按照她的要求把餐摆好。
邵亦星：“这几个菜都是这家店的招牌，楚榕怀孕愿吃辣的，辉哥你一丁点辣都不吃，所以我就各点了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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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榕不怀好意在桌子底下戳戳她，邵亦星就装作没感觉到，反正不理她。叶朗辉这一次倒是没说什么。
楚榕思量再三，下定决心开口：“辉哥，虽然我们昨天才见面，今天是第二面，但你了解我，我想把话说前面。”
叶朗辉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没有开口。
邵亦星也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楚榕说下去。
再次开口：“如今我们的辉哥心思比海深，人人被你算计，被你安排，我很佩服，也承认你的确比我优秀，当年老师们没有选错人。”
叶朗辉放下茶杯，眉头微蹙。
楚榕继续：“但我们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我也好郑老师也好，都不怀念从前的日子。所以......”
邵亦星恍然大悟，看来叶朗辉想让郑昱重操旧业。
她没有说话，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她就不方便发表意见。
叶朗辉淡然一笑：“我心思也不深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回国要做什么吗？再说出了天大的事我也不能拿你俩开刀啊，那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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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望向邵亦星，只是她还沉浸在刚才叶朗辉那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他说的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却让邵亦星心里一紧。
叶朗辉捕捉到她细微的波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