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谁与争锋（6）

说是不计较，但齐国公见到楚夜沉之后，一张脸沉的活似谁欠他八百万。

他也不看楚夜沉，就任由对方在那跪着。

可毕竟身份摆在这儿，齐国公不说话，别人也不好先开口。

沈逐月真心觉得，齐国公这功率，活似一人形的制冷冰柜，弄得整间屋子都冷飕飕的。

国公夫人见状微微皱眉，她轻轻抹了抹眼睛，正想开口打个圆场：“国公爷，先让沉儿他……”

哪知齐国公猛地一拍桌子：“孽障，你可知错！”

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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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知道丈夫素来教子严苛，一向觉得她溺爱儿子，可又不愿意对她发火，所以就拿楚夜沉撒气。但此事毕竟楚夜沉有错在先，因为害怕激化矛盾，所以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楚夜沉俯身对着齐国公拜了一拜：“儿子知错。”

齐国公面无表情的又问：“错在何处？”

楚夜沉：“……”

楚夜沉刚要说话，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入耳中：“不该辜负父母一片苦心，不该执着于儿女情长，应当以国事为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沈逐月的声音！

楚夜沉愣了愣，下意识望向沈逐月，就见她垂眸坐在桌边，丝毫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迹象，而齐国公和国公夫人显然也没有听见她说话。

楚夜沉恍然，这就是沈逐月当初用来和红袖交流的法子。

他有自己的想法，本不打算按照沈逐月的意思说，但沈逐月仿佛猜出他的心思，又继续道：“世子，我知道如果不是红袖骗你，其实你心里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错，咱年轻人不离经叛道做点出格的事多没意思，但齐国公年纪大了，认死理，很多弯儿他转不过来，你就只当哄哄他呗。”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以柔克刚有什么丢人的，再者，你就只当心疼心疼我，我劝你爹这个老古板实在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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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夜沉：“……”

见楚夜沉跪在地上半天不吭声，齐国公又来气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说话啊，哑巴了？孽障，你什么德性老夫还不知道？老夫看你就是死不悔改！”

楚夜沉咬咬牙，俯身再拜了一拜：“儿子不该辜负父母一片苦心，不该执着于儿女情长，自今而后，儿子自当以国事为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再不叫您和母亲担心。”

齐国公：“……”

齐国公满腔言语没说出口，骤然听见楚夜沉这番话，顿时惊得呆了。

连国公夫人都半晌没说出话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国公夫人素来知道自己这儿子有多不受拘束，他能这么说，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齐国公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这是你的心里话？”

楚夜沉：“……”

楚夜沉不着痕迹的向着沈逐月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道：“对。经此一事，儿子才算彻底明白了您和母亲的用心良苦，请您再给儿子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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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逐月赶忙笑道：“义父，您看兄长态度这么诚恳，还不让他起来吗？地上这么凉，要是伤了身子，可还怎么报效国家啊。”

“就你机灵，要是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能指望他报效国家？”齐国公哼了一声，“行了，起来吧，看在你母亲和妹妹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但你记着，为父只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楚夜沉低低应了一声。

齐国公紧接着又道：“那个青楼女子怎么处置，你怎么可想好了？”

沈逐月立即把话题接过来：“这个义父放心，女儿惹下的事，女儿去处理。”

“那怎么行？”齐国公闻言又不乐意了，“男子汉大丈夫，遇事总让女人解决，成什么样子！”

国公夫人：“……？”

沈逐月：“……？”

楚夜沉：“……？”

楚夜沉刚要说话，沈逐月赶忙拦住他：“义父，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一则红袖也是女子，世子他……我是说兄长，兄长他堂堂男儿，胸襟宽广，如何能跟红袖过不去？二则女子又如何？难道女子就一定不如男子吗？我看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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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在旁边连声附和：“逐月说得对，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看事还没有人家小姑娘透彻！”

“好好好，你们对！你们对！”齐国公重重叹了一口气，“老夫的确上了年纪，从今往后啊，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齐国公起身拍了拍楚夜沉的肩：“沉儿，莫怨为父严苛，待你坐到为父这个位置，才知为父的苦心。”

楚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