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约定
她的形象是彻底毁了！
继为昆仑弟子痴狂、苦等金灵山沈桑一年后，她又把定光山的柳石调戏了。
干脆把欢喜、公明山长得好看的也聚齐算了，摆烂！
有了金灵山的教训，这回她选了个偏僻的地方，三面环古树，草高枝茂，就算从旁边经过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
当然，除了一直跟在她后面的憨货。
“遮荫又挡风，平常还少有人来，是个偷懒的好地方！”
郭莽赞叹连连，对这处地方颇为满意。
祝裳不想理他，闭目修炼。
郭莽闲得无聊，寻了两棵稍小一点的神树，用树籐绑了张吊床出来。
躺在上面自言自语了一阵才离开！
祝裳这才耳根清静，哪料刚睁开眼便瞧见吊床上换了人，流九炼仰躺在上面，长发落到地上。
随吊床秋千似的前后晃悠。
拖地呢这是。
“你怎么出来了！”
不听话的小崽子，你又控制不了黑气，一不小心定光山说不定也会变成荒漠。
流九炼闻言偏过头来看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模样，毫无生机。
“你喜欢长得好看的？”
祝裳：“？”这年头连器灵都爱吃瓜吗？
见她不说话，流九炼又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他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认真的神情，定定望着她，安静等回答。
神情像及了她之间病房里认识的乖巧弟弟。
“好看，你是最好看的。”自家孩子虽然傻了点，该哄还得哄着。
“我发现我不能离开你太久，我想找回记忆，只要你帮我找记忆，我就……”他起身，瞬移到祝裳面前，低头将脸凑近，表情认真。
“天天让你看到这张好看的脸。”
祝裳只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谢谢你！”
“你同意了？”他说这话时黑眸终于染上神采，带动着整个面部轮廓都有了生气。
“你是我的器灵，为你找记忆是应该的，但在这过程中你必须答应我控制好你体内的黑气，还有……”
祝裳表情一凝，扮演起严厉家长的形象，道：“万事你都得听我的。”
“好。”流九炼没有犹豫，点头同意。
她本来还以为要和流九炼辩论一番，没想到他这么听话。
孩子虽然笨了点，至少心不坏也听得进去话，总体还是满意的。
祝裳学着前几世父母哄她的方法，摸了摸他的头，母爱泛滥柔声道：“乖崽，在妈妈心里你是最棒的。”
流九炼对她这动作大为错愕，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好了，妈妈要修炼了，你回神海玩吧。”
流九炼还在震惊中无法平复，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后都咽下了。
“你说过要听我的。”祝裳小脸鼓出个严肃的表情。
“好。”他似乎妥协了，留下一句“我的存在不要同任何人说起”便消失不见。
没一会神海又传出一句叮嘱“你的灵力来源也要保密。”
这器灵看着呆，本来以为是个自闭症患者，没想到还会关心主人，祝裳对他印象好了不少。
仔细想想，她的修炼方式是从生灵上吸收灵力，被吸收后那些神树神土灵力虽说未到枯竭的程度，却也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恢复。
小九更不用说了，他身上的黑气是生灵克星，所到之处皆成荒漠。
总的来说，他俩都挺缺德的。
这种缺德的修炼方式世人难容，确实不能泄露。
这么想着，她入了神海。原本生机盎然的神海被流九炼强占了一块空间，用黑气将这片土地笼罩，空间内土荒木枯，一片死寂。
流九炼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掌托起一团黑烟，翻手，黑烟被送上空中，勾勾手指那团黑烟竟又回到掌心。
来回反复，自娱自乐。
他竟已学会了控制黑烟，这器灵似乎没她想的那么笨。
那……祝裳将手压到泥土里，她一直在被动吸收灵力，说不定也能控制这项能力。
说干就干，她尝试着顺着灵力来源去感受。
眼前出现了一条金色的河流，她顺着河流逆行，来到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地下世界在她眼前完全展露，草的根须最短，神树的根系最长，杂密分布，每一条根须都有着精纯的能量。这些能量，只要触碰就会流入她的身体。
现在，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触碰。
我吸……
大片的金色能量几乎同时游动，暴走似的往她身上钻去，速度快了百倍不止。由于速度太快，身体没来得及吸收的金色能量疯狂游走于经脉骨肉，剧痛无比。
她强忍着痛意，双眼发红，继续加快速度。
金色能量疯，她就比它更疯！
不过一天一夜，定光山地下能被吸收的灵力已全在她体内。
这过程中，其他山的能量似乎受到了她的召唤，在结界内疯狂撞击。
她剧痛后累得动弹不得，瘫在地上。
元婴中期，终于升了。
祝裳咯咯直乐，阳光真温暖，树叶真绿，空气……怎么有股怪味？
一张大脸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郭莽五官皱在一起，用看怪物的眼神不敢置信的打量她。
“你怎么元婴中期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他当年从元婴到元婴中期待足足花了二百年，她才隔了多久！
人比人气死人。
“一不小心就升了。”祝裳挣扎着爬起来。
确实是不小心，她本想控制能力，没想到失控了。
郭莽终于发现她不对劲，伸手去扶，他手劲大没控制好，祝裳被甩飞出去。
又是脸着地。
祝裳翻身仰面朝天，累了，这兄弟白交了。
“你太轻了。”郭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那群师兄弟不花九牛二虎之力根本抬不起来。
“来找我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郭莽又是一惊，她怎么跟师父和沈桑一样能预判他。
郭莽口头上常说想偷懒，其实根本做不到，先不说他本身是个修炼狂魔，就蓬莱这个修炼的内卷程度根本没人敢偷懒。金灵山时他来找她的频率是一月一次，从没这么频繁过。
她这兄弟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快说有什么事。”
“昆仑来送百年武帖了……”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小心翼翼“来的仙友中有红樱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