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人性
气氛又冷了下来，这次是寇斌主动找话：“聂大人，咱们还是聊聊安城赈灾的事情吧！”
聂勇手里的筷子一顿，然后一脸媚笑的回答道：“下官欠缺谋略，在这件事上全凭寇大人作主，下官全力配合！”
其实聂勇有点茫然，寇丞相来信，说话模棱两可，既让自己配合他孙子，又要看着他孙子不要做的太过。
至于什么算是“过”，什么不算是“过”，却没有个明确的标准，他这个县丞也难做啊！
“好，那聂大人把你的人调一半给我，让他们听从我的安排！”
“是！”
……
聂勇觉得这一顿饭吃的十分别扭，脑海里有八百个念头在转动，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寇斌倒是没多想，一心想着把这次的赈灾做好，让祖父知道，他也是寇家的骄傲！
林月姿自从知道寇斌的身份后，就心里盘算着如何获得一些有用信息。
一顿饭吃完，丁香和余萍儿也在另外一个房间吃完了，聂府给她们准备了房间
三个姑娘自然是要睡一个屋里的。
“林姑娘，明天有什么计划？”
林月姿本来想说：你今晚你还想这么早就睡？
但是想到自己还要想办法多了解一下寇斌。
便换了一种口气：“既然我答应你了留下来和你一起帮助这些百姓度过难关，那我就随着你一起。
但是现在得状况，你得尽快摸清楚安城各处的水井，看还够支撑几天的！
还有，百姓受了那么多苦，有一部分人会生病，你还得把这安城中的大夫也药材都集中起来！”
寇斌闻言，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似的，今天光一腔热血给灾民施粥了，还是林姑娘想的周全！
“林姑娘说的对，我现在就安排人，连夜去检查，否则明天恐怕灾民们都吃不上粥了。”
林月姿点点头，寇斌则立刻吩咐了人去检查安城内所有水井的状况，检查完之后立马汇报给他。
安城大大小小的水井不下几百个，有一半还是官府打的，很深，所以即使干旱了这么久，也还是有水的。
但有多少水，那就不知道了。
见寇斌都安排了下去，林月姿就带着丁香和余萍儿回房了，余萍儿的伤口还得换药呢！
好在她得金创药极好，又每日喝灵泉水，余萍儿的伤口恢复的很好。
“等伤口完全好了，抹点去祛疤的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嗯”
余萍儿看着胳膊上的伤口，轻轻的应了一声。
今天又是赶路，又是打架，又是在粥棚跑来跑去的，其实都累了。
简单洗漱了下就准备早点睡觉，她们现在的房间也放了冰块，林月姿想到外面的灾民，又看到自己房间里的那些大冰块，心下觉得很别扭。
丁香和余萍儿也是同样的想法，今天看到的那些灾民太惨了，有的活活渴死，有的中暑晕倒。
但是这聂府居然还有冰块！
不过她们正在享受着，也不好意思去指责人家什么。
林月姿躺在从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到安城外的惨状，想到蛮荒的父母，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起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即使在夜里，也没有一丝的风，稍微动一下身上就十分粘腻。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寇斌，刚才下面的人来汇报了，安城内有一半的水井有了干涸的迹象。
那些水井都是采的地下水，平时足够整个安城的人畜用水了，即使消耗的再快，水井也有源源不断地水。
但是现在干旱了这么久，地下水也没那么多了，剩下有水井的水也撑不了多久了。
寇斌站在游廊里，目光囧囧的望着天上的星星。
“在想什么？”
陡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寇斌从思绪中抽出来。
“林姑娘。”
“怎么样？水井的情况如何？”
闻言，寇斌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他把属下回来汇报的情况跟林月姿说了一遍。
林月姿听着，心里想着看来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点，至少还能撑个一两天，否则她还打算晚上要去给水井添点水呢！
现在这件事可以暂时放一边，她想向寇斌打听一下京城的状况，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问的太明显怕寇斌起疑，问的太含蓄又了解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寇大人作为丞相府的长孙，为何会被安排这份差事？”
寇斌虽然是个毛头小子，但是毕竟出生丞相府，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皇帝的用心，不过是想让祖父帮忙稳住朝中局势罢了。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跟林月姿说，到底也只是认识了一天，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我自己想要增长阅历，才主动请缨的。”
林月姿闻言，也明白了寇斌是不愿意多说，也是，毕竟不熟，得慢慢来。
“早点睡吧，外面还有十几万得灾民等着咱们明天安置呢！”
两人互相道了别，各自回房休息了。
而安城外，又赶来了大批的灾民，个个眼中麻木，等待着官府的一丝施舍。
夏日的天亮的格外早，太阳一出来更是把人晒成了葡萄干，城墙外的灾民们又开始盼着粥了。
本来寇斌打算让官兵们做点馒头等饱肚子的吃食，再配着粥一起发给灾民，但是却被林月姿制止了。
“灾民们饿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多给他们一点吃食？”
林月姿笑笑，这个贵公子还真的不太了解人性呢！这些灾民恐怕就是没有受灾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天天吃白面馒头。
现在如果这么轻易的可以每天吃倒白面馒头，那岂不是天天盼着官府的救济？
甚至还会盼着灾难不要过去，因为这样他们就能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吃到比他们平时还要好的食物呀！
“不一定是给的越多就越好，因为人都有惰性，一旦很轻易的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懒惰下去。
相反，保证他们的健康和生命，但是又不让他们生活的太好，他们才会有努力奋斗的意识！”
寇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林月姿的敬佩又更深了一层。
寇斌带着官兵和聂勇在城门口施粥，林月姿带着丁香和余萍儿去查看各处水井的情况。
今天的灾民更多了，得去看看水井，心里才有底。
本来寇斌说一起去的，但是寇斌去了还怎么作弊？于是千方百计地拒绝了寇斌。
“这里不能没人看着，你必须在这里，那些官兵才能安心干活。”
寇斌想了想也是，就没跟着去了。
今天人多，煮的粥就多，需要的水就更多了，林月姿挨个挨个的看了水井，有些都已经见底了，水桶放到井底，带上来的都是湿湿的泥巴。
她让丁香和余萍儿帮忙注意周围，别被人看到了，然后挨个挨个的往水井里放水。
每个井都只放了一半，放太多就太可疑了，有一些还有水的水井，围着一些人在打水，那些都是安城内的居民，有的是家里有老人跑不了，有的是家生病了，准备在这里听天由命。
那些有人的水井，林月姿就没有去了。
就这都花了她不少功夫，但是想到外面那些灾民受难的样子，丝毫都没有抱怨。
突然那么多水井多了水，待会儿官兵们来取水的时候肯定会发现，这次她准备先发制人。
刚走到城门口，她就装作十分惊喜似的，小跑着朝寇斌跑过去。
“寇大人！”
“林姑娘去看了一趟水井怎么气喘吁吁的？”
呵呵，那是林月姿为了装作惊喜兴奋的样子故意跑的……
“寇大人，你的手下是不是看错了呀？”
寇斌一愣，“什么看错了？”
“我刚去看了水井，有很多水井里都有半井水的呀，早上他们取了那么多水，昨天晚上怎么会说有一半的水井几乎要干涸了呢？”
寇斌闻言一喜。
“真的？”
“嗯，不信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