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秋后算账
他倒是不在意，即使疼痛也忍着没叫，仍旧深深地看她：“奴婢什么时候跟她这么要好了？”
“不是你的太子妃吗？我讨好她没有合你的意是吗？”她没好气地回答。
“讨好她不如讨好我。”
她懒得跟他废话，对他这话直接忽视。
他从怀中掏出一盒类似胭脂的东西丢给她，她打开一看，不是什么胭脂，而是香萝国皇宫秘制专门用来护手的膏药，从小她的大姐和妹妹会驭风御雨时，手上就时常会粗糙，就是用它来涂抹的，不过这东西市面上根本没有卖。
只抹了一点，清凉舒爽，沁如肌肤，果真一点不假：“你是怎么得到的？”
“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其实也不过是从你宫中逃出来的你的男宠偷的，妄图靠它发家致富，被我无意中看到了而已。你的手废了，我还要费心另找贴身婢女伺候。”
说到婢女，她很有意见，腾得站起身来：“小红她们伺候不尽心吗？为什么非要我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我抓了来，就是为了多个伺候你的婢女？”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成为我的太子妃？我以为你是不屑的，还是说你很贪心，想要我跟他们一样。告诉你，我跟你的那些男宠不一样，所有的荣华权势还要巴望着倚靠女人得到。我想要摧毁他们的希望，断了他们的念头。所以，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想要逃走，除非杀了我，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养好你的手，短时间内你还做不到呢。”
外面的醋莹拍着大门：“殿下，妾想看看你。”
紧接着木迎挡住：“醋姑娘，殿下吩咐了，不容许任何人进入他的卧房。”
“那云丫丫怎么可以进去。”
“除非殿下自己带进去的。”
“殿下，妾想你了。”
云丫丫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近得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很熟悉，有很陌生。
“我费了那么多的兵力将你带回来，自然是要用尽你的价值才不算白费。”
价值？
她瞅了眼自己的左手，这么费心尽力地医治好她的手，原来是想利用她的能力来达成他的目的。
“你做梦！”
“是我做梦，但不是没可能。我百战百胜的秘诀除了运筹帷幄，还有的就是赌。除非你想出别的办法能让我付出的一切白费，当然，你也可以再一次地引诱我，说不定我会为了你放下一切跟你回香萝国也说不定。”
“我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
他发出“哧”一声笑：“我还没有给你休书，虽然名义上你还是我的妻子，但父皇已经下旨立醋莹为太子妃，你能有七个驸马郎君，我为什么不能三妻四妾，但是即使为妾，我还要......”
“不必，我不会为妾的。休书你也尽快给我，拖拉可不是你的风格。”
“有骨气，我们还真是同一类人。想要休书，那我现在给你写，你伺候我磨墨。”
他一把抓着她的手往外走，她使劲甩开：“放手。”
“我怕你把我卧房烧了。”依旧紧抓着不放。
“我赔。”
“我知道你有个很有钱的侧驸马，当然不怕赔。”他冷哼道。
“不用，我自己也可以。”她昂起头。反正还不是没烧吗？不会兑现的承诺说出来当然很轻巧。
“好啊！大门是你刚毁坏的，还有之前你曾将我这府宅烧了的事你忘记了，那可是花了我两千银两。”他已料定她身无分文。
多久的老底被他拿来威胁，还脸不红心不跳说得那么坦然，实在可气：“你讹诈我？过去那么久的事，你现在才说。”
“过去你是我的王妃，我自然自己掏腰包。现在你不是了，我为何要替你掏钱。钱还完之前你不能离开，还有你自己说的，自己还。”
一直来到门口，打开门。
醋莹一直不肯走，看到门开，急切地看他俩有没有发生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她实在不放心，眼睛紧盯着他们抓紧的手：“你们俩......”
“她的手不老实。”
这一句话不仅让云丫丫哑然，也让醋莹忿恨不已，当场发作：“她太无耻了，殿下这样的人你还是要远离些个，不然被她平白占了便宜去。”
“就因为不老实，我才要亲自惩罚她。”
“惩罚她什么？”醋莹目光流转，在他们直接来回扫，仍不放心。
“休书。”
这一下，醋莹顿时乐开怀，恨不能亲眼看着他写，好将这碍眼的女人撵出去，眼不见才好：“那快点写。”
他们又去了书房，将门关得紧实，醋莹又是担忧她仍不老实，吃了不少殿下的豆腐，又是焦急地不肯走。忍着性急，耐心地等，一遍遍地看着自己的影子移动多少。
“墨太淡了。”他迟迟不肯提笔，冷眼看着她磨好了墨，只轻描淡写一句，就要她再弄一次。
她忍着性子，加了一点墨，继续磨，直到均匀，方推到他面前。
他看也不看，一个劲瞧着她，又一句轻飘飘的话将她的活全盘否定：“太浓了。”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咬着牙，一滴一滴往里加水，她就不信这样他还能挑出刺来。
他终于提笔，在铺好的白纸上挥洒。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她亲眼看着他写下“休书”二字，内心一阵激荡，一张纸决定两人的关系，还真是荒谬。
慢慢地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马上就不再有关系，婚嫁各不相干，荒诞的婚姻就此结束，很快醋莹便能入主太子府，她成了可有可无的路人，一旦他发了话，往日的情分一挥而消。
很快，他便写完，一抬头，看到她怔怔地看着他发呆，顿时脸一沉，鄙夷道：“怎么，不甘心为婢女，还想用对付过池演的那一套来来用在我身上？”
她很快按下了手印，听他这么一说，很是不爽。
动不动就提过池演，他们两人不是朋友吗？云丫丫反思，自己对过池演做过什么，一再回想，也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他说的“对付”又是什么。
她正要反驳他的话，他就张开那张纸让她瞧个明白。
他的字不错，翩若蛟龙，刚劲有力。再细看内容，可把云丫丫的鼻子气歪了。
休书就休书，直接写她行为不检，勾三搭四，或者再添上莫须有的罪名，反正就是她红杏出墙，不守妇德，能够上被休的理由，她都认。反正要的是结果，休书也是给她的，不会被其他人看到。其他人即使知道，也差不多那就被休的那几条，倒是没什么可计较的。
但是他写的休书上，除了那两个大字证明是休书，里面跟休书没有半点关系，写的是她自愿为婢，没有他的同意不得离开，凡所要求必须达成。
这就是个卖身契。
本想拿了休书从此一拍两散，可不想自降身份再卖给他。
她刚想夺，他提前发觉，更快地躲开：“你想撕掉？”
“你还想囚禁我一辈子不成？”
“想多了，我只是确认你有没有怀上我的种。”
所以这才是他费尽心思将她弄回来的原因，先确认，一旦没有再公事公办。可惜，他多心了：“我没有，即使有，我有那么多的郎君，怎知不是他们的。”
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就是直接激怒他，他眼中迸射出阵阵寒光，如淬了毒一般，将她碎尸万段。
他上来要掐她的脖子，早已失去任何希望的云丫丫不想坐以待毙，直接反击。
刚伸出左手，就被他一把拿住，她又伸出右手，被他另一只手钳制。她旋即踢出一脚，直击裆部，被他一闪身，顺便往后一带，将她按倒在地，冷笑道：“女人，有进步，看来我调教的没忘。”
她一笑，又在言语上刺激他：“焉知不是别人调教的。”她往后一带，从他身下滑出，正要跑，被他一把拽开外衣。
她一恼，反手又要抓回自己的衣服，却余光看到他从一旁顺手那条绳子，她手一扬，那绳子就到了她手中，不过另一头还在他手上，快速而利落地将她双手困住，她逮着机会，张口就咬住他的胳膊，他一松，她马上起身，恢复自由。
她这才想起，他的另一条胳膊还受着伤，还能这么利落。现在咬着另一个，怕是他终于消停了。
正想着从他身上拿走那休书，就被他猛然抓住，丢到桌子上。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自己跌出去，也得找个垫背的，欺负他受伤，自己被甩出去的同时还不忘拉着他一起......
外面迟迟没走的几个一直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就听到哗啦啦一片声响，就好像房屋倒塌一般。这给了醋莹莫大的勇气，赶紧跟钟离踢开门。
里面一片狼藉，云丫丫压在天昭冥身上，四目相对，不过他们身上被两人的外衣缠成一团乱麻，他们自己无法解开。
醋莹赶紧上去一把将衣服扯开，扯着嗓子羞辱云丫丫：“你是不甘心被休，还妄想引诱殿下，让他回心转意的对吧？告诉你用这招没用，你在香萝国郎君成群，还想让殿下也与他们共侍一妻，做梦吧，我们殿下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他高贵无比，不容你来玷污。”
云丫丫危险地看着天昭冥，他根本不解释，仿佛就认定了醋莹给她的污蔑，坐在那径直整理自己的衣服。
能偏心一个人到这个地步，她也是长了见识了。云丫丫再次狠狠地瞪着他。
他却迎上她的目光，讥诮道：“味道很生涩，你确定不是孤枕难眠？”
他怎么知道？
不过她没有多想，因为那张休书就在他手中，趁着他不注意，她急忙夺了过来，张嘴就吞了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嚼特嚼，然后死命咽进肚子里。
休书没了，卖身契也不存在了，她得意地看着他，看着他们。
他不声不响，直接让钟离将小红和小桃叫了来，下令：“你们没有看住云姑娘，让她跑了出去，该当如何？”
都过了这么久，他才开始算账，这还真是秋后算账，一点不假。果然人若犯了错，多久他都记得，所以甭想他会忘记过去她曾对他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