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封印
“那闫姐姐你跟紧点啊,山里的路可难走得很啊。”
“真的假的,咱赶尸这么长时间,走过的山路可不少,你这牢哀山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成?”
闫可可一脸不屑的样子,她跟着爷爷走了那么多年的山路,对于山中的一切早已经轻车熟路了,即使自己现在带着假肢,对于蜿蜒崎岖的山路来说也能比一般的游客快上不少。
支格阿鲁憨厚地笑了笑,抬着扁担向山里走去。
闫可可进山之前看着西边的太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四点二十,六点左右太阳就会开始落山,尽量在那之前完事吧。”
二人一同前进着,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豹猫和林麝一类的小动物,但这种怕生的物种都是远远看到他们就跳走了,并不给二人接近的机会。
“话说你是进山来干啥的?这个点进山不是挺危险的吗?”
“我是听寨子里的人说,赛依列带着观主和你进山了,我觉得可能和夜猫精有关系就跟来了,没想到你们还没进山啊。”
闫可可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二人相顾无言,向前走着,停在了一个挂着红布的大树前。
“这是什么意思?”
闫可可好奇地回头,却看到那孩子双手合十,轻轻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
完事后,他抬起头,看着闫可可的眼睛,解释道:
“这是我阿大和阿母去世的地方,树梢上那件衣服就是当时找到他们尸体的地方。”
闫可可抬起头来,果然发现了一件已经被风化到掉色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当时探山的一共十二个彝族汉子,却只有我父母死在这里了。他们的尸体被撕得稀碎,就挂在这上面。”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阵苦闷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夜猫精真是太可恶了。”
“是么……”
闫可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听前半句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支格阿鲁打算指责那些彝人的见死不救,可他指责的对象居然是夜猫精吗?
“怎么了?”
支格阿鲁抬起头,有些好奇闫可可这突然默不作声的情况。
闫可可胡乱地搪塞着,没敢说出自己的疑问。
毕竟也是他人的痛苦,没必要去深究这些难以被提及的事情。
二人便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直向前走着,直到山林中出现了一大片焦黑的土地。
支格阿鲁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闫可可瞪大了眼睛。
一片狼藉,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词。
整片土地都被烈火焚烧成了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而在那片焦土中心,赫然竖着一座塔形的石碑,有一人多高,正被太阳照射着。
周围的树木也被砍掉了不少,以至于一天到晚不论什么时间都能让太阳的光芒照射到阵法上。
而最为核心的位置,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阴翳,似乎是在预示着封印在其中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强了。
“就是它了,但是它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支格阿鲁解释道,一边用手指向了那座石塔。
“看不到它的本体啊,是我的问题吗?”
闫可可揉了揉眼睛,但并没有从那诡异的建筑中看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在故事里,夜猫精其实已经被彝人们用火把烧死了。它害怕火光,所以面对举着火把靠近的彝人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那你还说有夜猫精?”
“因为它真的存在,而且就在寨子里面!”
支格阿鲁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闫可可的手认真解释起来:
“我的父母就是被它害死的,因为我的阿大已经发现了问题,他差点就找到那个怪物的真实身份!”
闫可可后退了两步,面对这个有些歇斯底里的孩子感觉有些奇怪。
夜猫精不是能射下太阳来的强大妖兽吗?
这种程度的存在需要躲在人群里面隐蔽身份么?
“所以我想请闫姐姐去用这个封印重新抓到夜猫精,然后用火烧死它。”
“所以这个封印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你们这也没封住它啊。”
“不清楚,可能是这个石塔里面的东西在起作用吧,这得靠姐姐去研究了,我可不懂这些东西。”
支格阿鲁后退一步,意思是把舞台让给了更为专业的人。
这种不明显的夸赞让闫可可很是受用,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片焦土之中,开始近距离观察起那座石塔。
可和刚才一样,这座石塔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和路边的任何一个石头都是一样的材质和内在。
要么是里面的东西故意隐藏自己,要么是这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
刚刚支格阿鲁说的话是可信的吗?
夜猫精真的已经渗入到寨子里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自己要是打开这座塔的话,会不会就是放出来那个妖异。
“啊!”
一声惨叫突然响了起来,闫可可慌张地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了将身上燃烧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并十分恐惧地对着闫可可大喊:
“快啊姐姐!夜猫精发现我们了!”
闫可可转过脸去,心底里焦急不已但却还在犹豫。
怎么办,对方在暗她在明,但既然想阻止她打开封印,那对方必然是在惧怕着其中的什么东西。
对啊,封印是用来镇压夜猫精的,既然是镇压,那其中的存在必然是夜猫精所恐惧的东西。
这样说的话,尽早将封印解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才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闫姐!夜猫精在你后面!”
一声凄厉的呼喊绷断了闫可可的神经,她一把掀开封印的石塔,同时从腰间抽出铜铃与符纸转过身去,准备对抗那个所谓的夜猫精。
可什么也没有。
“支格阿鲁?哪里有夜猫精?”
她看向站在焦土外的男孩,那男孩却忽然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
“我就是夜猫精啊。”
闫可可这才想起来,夜猫精害怕火焰,怎么可能用火焰去攻击别人呢?
可已经晚了,随着背后那封印中传来一阵异常凄厉的婴孩哭泣的声音,整片天空瞬间变成了黑色。
那挂在天边的一轮红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身上覆着黑气的那所谓的支格阿鲁歪着头笑着,用舌尖舔了舔自己新生出来的锐牙:
“你看,这样不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