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笼罩寨子的屏障
“他们现在在哪里啊……”
赛依列脸色苍白地搀扶着刚捡来的作为手杖的树枝,望着漫天漆黑的武器与被吸入黑洞中的星辰,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变为了恐惧。
这是末日啊!
血红色的光芒从寨子的地方逐渐浮现了起来,像有生命一般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以寨子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复杂的阵图。
“血祭……”
无力地趴在地面的闫可可挤出了这两个字眼,两眼愤恨地瞪着寨子的方向,但却再也无力承受自己不断失血导致的晕眩,逐渐陷入到严重的休克昏迷之中。
赛依列踉踉跄跄地向山下走着,一路上那些不知被何物击碎的岩石与树木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回去找到阿大,这是她仅剩的想法了。
她攥紧了手中的银色鳞片,试图从那陌生的力量中取得一些安心的感觉。
在见到了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闫可可后,她激动地将手中的龙鳞攥出血来。
在手忙脚乱地为其做了些简单的根本没什么用的包扎之后,赛依列将闫可可安置在了一棵倒下的树旁,开始担心起徐阳的安慰。
他可是观主啊,他能做到吗?
如果无法阻止夜猫精的复活,让它将最后一个太阳吞噬的话,人类岂不是要……
尽管自己做不到什么,但她还是想去亲眼见证。
不论是徐阳的拯救,还是寨子的毁灭。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否能做到一些什么呢?
舍弃这具命不久矣的身体,去化身为龙的话。
能否与之一战呢?
她迈开脚步跑了起来,试图去完成那些未尽之事。
最起码,最起码能告个别吧!
……
华夏帝都深处,那个持着龙玺的男人又托起了下巴。
上面的变化他了然于胸,但是否该做出行动却还有所迟疑。
作为最后的底牌,他并不希望那些存在太早地公之于众。
但这样能随便改变环境的妖异越来越多,有些事情也慢慢有些瞒不住了。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犹豫吗?老大?”
一个穿着红色包臀裙的极美艳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望着那坐于皇位之上的男人露出了一撇笑容。
男人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们暴露的越多,我们的手段就会越来越少。若是被这种事情消磨了战力,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那最后的战斗呢?”
“单说九子都已经隐藏了那么久,现在的威胁越来越大,若不出现在大众面前反而更容易引起恐慌吧?”
女子俏眉微皱,表情显得有些嗔怒,
“越是到了这种危险的地步,我们越是要展现出自己足够的力量,才能稳住民众们的心。之前恶神摧毁几座城市就已经让人们恐慌不已了,这样的事情再多几次,怕是整个华夏都会碎成一盘散沙。再说就算暴露了又有何妨,有剑不用不是保存实力,而是最损剑刃的行为。再说了,几百年没动过手,他们那几个早就手痒难耐了,你要是再不安排活计,我们可是要自己去找点事情做了。”
一番话说服力倒是不弱,成功让那男人犹豫起来。
“所以说,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吧。你总是让人说华夏有足够的力量,却从来没让民众们感受到安全感,早晚会出问题的。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把剑亮一亮,再广纳贤士一番。”
“如此也好……”
男人终于被说服了,他轻轻颔首,对着那女人点了点头,安排道:
“那这件事就安排你去做吧,狻猊,尽量做得漂亮干净些,不要被太多人察觉到异样,尤其别让华夏的人们见识到你们那些过于异化的战斗方式。”
被称为狻猊的女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过身去摆了摆手,示意男人安心,便优雅地离开了房间。
“对了,囚牛呢?怎么不是他来找我了?”
“大哥啊,他整天呆在帝都那几个音乐学院里都快乐死了,也就叫他一起吃个饭他才愿意主动聚一聚。”
狻猊耸耸肩,抬手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便打开了一道散发出金色亮光的天门,与此前附身闫可可的开明兽陆吾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如出一辙。
她跨步走入,便从亮光之中隐去了存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好像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
“晚了吗?我来晚了吗?”
看着被红色屏障覆盖起来的寨子,赛依列痛苦地将手按在上面,却什么都做不到。
寨子里面已经被一片血红色所覆盖,不少村民从家中走出,茫然地看着满天漆黑的烟雾与血色的屏障,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明状况的人们逐渐聚集到了一起,以燕村长为中心站了开来,讨论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才五点多天怎么这么黑啊?”
“这里出不去了!燕村长,咱们咋办啊!”
“坏了,俺家孩子还在山里呢,他回不来可怎么办啊!”
“别考虑这个了,咱们出不去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
“是夜猫精!夜猫精来吸咱的魂魄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坏了,这是夜猫精把最后一个太阳射下来了!”
“完了完了,咱都要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燕村长根本无法安抚这些陷入恐慌的村民,只能焦急地四处查探,看是否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无意中却对上了村门口那个无法进入的身影。
“赛依列?”
他喊了一声,却被一个更大的声音打断了:
“诸位老乡,诸位老乡们听我一句!”
一个年轻的少年声从众人的头顶传来,引得众人同时抬头看去。
而头顶那片深邃的黑暗里面,赫然睁开了两只巨大的黄色猫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婴儿嚎哭声。
“听我一句,听我一句,你们安静一下!”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这次却出现在了村子正中间的宽阔大道上。
一个穿着黑色的彝族服饰的男孩站在那里,矮小瘦弱的躯体却透露出一股极其残暴的气质。
“大家对我的印象可能不是特别深啊,但我对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却是特别熟悉。”
“支格阿鲁?你小子在装神弄鬼些啥?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破口大骂的是支格阿鲁的爷爷,寨子里出了名的脾气差。
自然,对失去双亲的支格阿鲁好不到哪里去。
住在农田附近的人们时常可以听到支格阿鲁的哭泣声,丧心病狂的老头子甚至会用早已没有用处的牧羊鞭去抽打这个没他一半强壮的男孩。
但那个瘦弱的男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恐惧胆怯的表情,反而用一种格外凶狠的血目瞪了过去,厉声高喝一声:
“嚷什么!老东西!”
下一刻,人群中的老人忽然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一样,整个人猛地碎裂开来,内脏与肉块瞬间洒满了周围十几米的范围,站在他身边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被鲜血浸满。
被惊吓到高声惨叫的几人也瞬间没了声音,只在地面上留下了大片血迹证明了他们曾经存在过。
整个寨子变得一片死寂,只留下了昂着头颅打量着人群的支格阿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