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奶狼109【首发晋江,严禁盗文】
奶狼109
苏隽鸣觉得自己这样可能有点丢人, 扯过冬灼的衣服擦了擦眼泪,故作无事的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冬灼掐住了腰身。
这只大手完完全全的握着他两侧的腰身, 不让他从腿上下来,掌心贴着腰腹的位置, 仿佛感知到了什么, 他的肚子没忍住的吸了一下。
……他肚子里竟然有宝宝了。
“嗯?”冬灼挑眉,掌心感觉到这男人的肚子在吸,一动一动的, 好像是在跟他闹脾气, 眸中含笑抬头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是想跟我闹脾气吗?”
可能是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宠溺, 仿佛是一种无条件的纵容, 想闹闹脾气就纵容你闹脾气的语气。
苏隽鸣听着,没再动了,他垂下脑袋,双手撑在冬灼的胸膛上, 眉眼低垂,神态沮丧。
“嗯, 我在闹脾气。”
这一刻, 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受挫, 是冬灼成长得太快,也是他变化得太快,更是对这个新生命的存在措手不及。
他已经渐渐在接受着自己会跟普通人不一样的体质, 受伤了会在狼王血的作用下慢慢治愈, 接受了自己长出一个子宫, 接受了自己爱上一只狼。
但是他能够怀孕, 此时此刻新生命正在他的子宫里孕育着,这让他很慌张,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自己是个男人竟然能怀孕的事情。
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冬灼开口。
这家伙能懂吗?真的能明白新生命的意义吗?他自己都还有些不知所措,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甚至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就在他纠结时,全然不知道抱着他的这只狼眼神愈发的深情。
冬灼注视着坐在自己腿上很是郁闷的苏隽鸣,目光落在他睫毛上还挂着的眼泪,兴许是没有戴眼镜,眼眶还红红的,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很是纠结,耳朵开始红了。
这幅模样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
不是在撒娇还是在做什么。
他扣上苏隽鸣的腰身稍稍往怀里一揽,指腹沾上这男人眼尾的湿润,轻轻摩挲着,耐心询问:“那我猜猜,是我下午答应你早点回来迟到了,所以你生气了?”
“我有那么小气?”苏隽鸣看了他一眼,把问题抛回给他。
冬灼被他这一眼看得心痒发笑,保持着扶着他腰身的姿势,往后靠在沙发上坐着,宽肩松弛,黑衬衫领子微敞,脖颈的青筋若隐若现,慵懒而毫不迟疑笑道:
“没有,你心胸宽广,肯定是我小气才惹你生气了。”
苏隽鸣听到冬灼态度已经这么迁就自己了,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是不是有点问题,但是又想了想,不对,他现在才是委屈的那个。
怀孕啊,他怀孕了。
不是做梦不是开玩笑,报告都直接给他了。
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他们是怎么做的,肯定是哪个姿势让中奖几率提高了,明明才一个多小时,这只狼变成人后也能那么强的吗?他是个男人不过是长了个子宫都能一次就中吗?
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烦躁。
他伸手扯过冬灼敞开的衣领,动作有些霸道,将这只狼扯到自己面前,垂下眸,眸色冷淡,不温不热看着他:“我问你个问题,你发情期最难受的那天晚上,我们真的只做了一个小时吗?”
“嗯,怎么了?”冬灼见苏隽鸣的耳朵又开始红了,手痒的捏了捏:“想要了吗?”
刚说完,嘴巴被拍了一下,像是说错话的小惩罚。
“……”
苏隽鸣咬牙切齿,他放下手,懊恼自己那晚的不矜持,也恼火冬灼的能力,这只狼那么行做什么,现在好了,别说半年不能碰,要是真的能把孩子剩下来,一年都是吃素,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他说。
冬灼认命了,这男人铁定是心情不好,他只能是这么顺着哄:“你问。”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他怀孕了。”
“怀孕?”冬灼又听到了个名词。
苏隽鸣见他茫然的样子顿时恼火了,看吧,这家伙连怀孕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让他怀孕了,面无表情说:
“渣男。”
冬灼:“?”他无辜的看着苏隽鸣,仿佛用表情在问为什么好端端的骂他渣男,渣男他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苏隽鸣松开他的衣领,觉得这么坐不太舒服,下意识想着往后靠,结果忘了身后压根没有靠背,不过当他来不及收回往后靠的腰身时,一双手把他的后腰护得严严实实的。
没让他倒下去。
“小心点,你坐着的又不是椅子。”冬灼无奈用手扶着他的后腰。
苏隽鸣目光幽幽盯着冬灼,说不知道怀孕是什么意思吧,又很会照顾人,尤其是现在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会照顾他,而且也做得很好。
“你就不能是椅子吗?”
冬灼点头笑出声:“行,是我椅子。”
苏隽鸣微乎其微叹了声气:“就是我有个朋友有宝宝了。”
“你哪个朋友有宝宝了?”冬灼疑惑:“你有朋友吗?”
苏隽鸣:“……”顿时有被哽到。
朋友,他的生活里好像确实是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如果顾医生也能算的话,毕竟他的生活保持了将近二十年的两点一线,工作单位,家,就是这样的往返。
“你先听着。”
“哦。”
“就是我那个朋友有宝宝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很苦恼。”
“为什么苦恼?有宝宝不开心吗?”冬灼目光认真:“如果是我有宝宝,那我不知道多开心。”
这句话在心头落下重重一拍,像是被打翻的蜜罐,糖浆溢出,过于甜蜜的液体向四处渗透。
苏隽鸣眸底浮现迟疑:“……你会开心?”
冬灼点头,他笑道:“那我肯定开心啊,谁有宝宝不开心。”
“可是你不知道要怎么照顾宝宝。”
“这可以学的,我觉得爱孩子是一种天性。”
“万一学不会怎么办?”
“谁都是第一次当爸爸,学不会就学,慢慢学肯定会的,只要肯学,我反正肯学。”
苏隽鸣垂着目光,沉思不语,像是在消化着冬灼说的话,可是他试图一鼓作气,却发现自己暂时好像没勇气去面对自己的身体变化,又是新的变化。
还是巨大的变化。
怀孕十个月,会发生什么变化都是未知的,他又怎么可能不茫然,心中乱得一团乱麻,这比之前跟冬灼表明心意还要纠结。
毕竟生的是他。
可是冬灼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高兴,也是,毕竟从前这家伙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总是说想要宝宝,现在宝宝来了……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兴奋吧?
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不论是能与不能生,都不太时宜。
冬灼看着又垂下脑袋的男人,此时此刻,心头仿佛猜测到了什么,目光往下,落在宽松病服上,他手握着纤细腰身的位置被手环出的轮廓。
现在是平坦的。
……难道是……
深沉的眸底宛若被染上星点光亮,但又不敢亮了,亮了一下便完全暗下去了,心头一沉。
《我有一个朋友》这个话题两人像是心照不宣的不再提。
冬灼如常的盯着苏隽鸣把饭吃完,然后便是给他擦拭身体。由于刚拆完线,伤口恢复都很好,但顾医生不建议他现在就洗澡,于是他就肩负起擦身的工作。
照顾人的活也越做越精,乐在其中。
现在已经是白天能运筹帷幄,晚上照顾老婆贤惠无比。
床边,高大青年拿着温水擦拭着手中握着的纤细小腿,动作在灯光下倒影在地面,轻轻且温柔,连影子看了都觉得细心的程度。
苏隽鸣看着冬灼在自己身上忙前忙后,每一寸都擦得干干净净的,有些走神。
他在想着,这个孩子来得是时候吗?
按照他对未来的设想,排除掉自己恐惧自己能怀孕这件事,怀孕也应该是在所有事情都解决后,在他身体完全恢复后,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怀孕十个月。
在他们身上都压着很多事情,在一切都未定的情况下这个孩子的出现太意外了。
可是,他又觉得冬灼会是个好爸爸。
半年前冬灼刚来到人类社会,懵懵懂懂的连厨房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能在厨房里把洗洁精弄得到处都是泡泡,就是个小朋友。现在一眨眼,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什么都可以很快学会,甚至已经能照顾他,还照顾得那么好。
所以归根到底,他就是害怕自己怀孕的事,他不是在怀疑冬灼不是一个好父亲。
让他再想想。
一声叹息落下。
冬灼擦拭的动作一顿,疑惑抬头:“弄疼你——”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感觉一道清瘦的影子覆盖而下,他被扯过衣领抬起下巴,吻了上来。
这道吻带着清水擦拭过后的浅淡气味,连动作都是慢慢地,温柔地,触到下巴的指尖掠过惹乱了心跳。
冬灼一动不动,且将苏隽鸣闭上眼亲吻他的模样映入眸底,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愕,由着这道温热的吻落在唇上,再慢慢地深入探索。
此刻落在彼此脸上的呼吸都像是温柔的抚摸,在微微的喘息中无声的宛若诉说着什么,也是在借此给自己一点笃定的勇气。
‘借酒壮胆’跟‘借吻壮胆’有着其曲同工的巧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隽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放开冬灼,抿着自己湿润的唇,浅抬眼皮,轻轻喘息着,眸底氤氲着刚才接吻留下的情绪,是复杂的,矛盾的。
而他对上了冬灼眼中的沉静平和,这双晶蓝色的双眸宛若大海那般,此时这只狼眸中的温柔仿佛被拥抱在风平浪静中,让人不得不放松下来。
也让犹豫不决恐慌无比的事找到了落脚点。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正当他想说话时就看见冬灼站起了身,把毛巾丢回温水里,弯下腰单手撑在他肩后方的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低头将唇覆了上来。
炙热滚烫的吻跟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呼吸频率加快,心跳频率加快,他没有闭上眼,目光坠入冬灼凝视着自己的深情如灼,在感情攀升时,早就忘却了羞臊,浑身上下有一种被燥热包围的温度过高。
左肩胛骨的位置开始发烫。
顺从着心意将手搂上冬灼的肩膀,心甘情愿的被他滚烫的呼吸吞没加深了这个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冬灼将怀中吻得发软的男人放开。
他对上苏隽鸣被吻得湿润迷离的双眸,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唇角微陷,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用手抹掉他眼角溢出的眼泪:“乖乖,你怕什么。”
苏隽鸣被吻得七荤八素,在失神中听到冬灼这句话,眸底的迷蒙渐渐褪散:“……嗯?”
冬灼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仰着头,觉得可爱之余又觉得心疼,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彼此额头相抵,温声哄道:“我说,什么都不要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没有人会比我更想保护你。”
苏隽鸣怔住须臾,他微抬眼皮,看着冬灼。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彼此的模样完完全全倒映眼中。
“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这句话在苏隽鸣心头落下相当重的份量。
冬灼在苏隽鸣的鼻尖落下轻轻一吻,又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继续哄着:“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等你想跟我说的时候我们再说,现在先睡觉好吗?”
苏隽鸣眸底荡开涟漪。
这家伙,
真的是越来越温柔了。
温柔得他好像都不太害怕自己能怀孕的事了。
苏隽鸣思索片刻,见冬灼准备要抱起他,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冬灼,我有宝宝了了。”
冬灼抱人的动作停滞。
这个瞬间,他明显感觉到冬灼身体僵住,这样细微的动作连带着他也跟着紧张了。
然后,冬灼哭了。
他错愕的看着冬灼站起身,见他仰头深呼吸着,抬手捂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下颚线紧绷着,喉结也滚动着,半晌后,听到隐约的呜咽溢出。
苏隽鸣:“……?”
病房头顶的白织灯通亮,落在高大青年身上,他就这样站着,捂着眼皮泣不成声。
哭得比怀孕本人的苏教授还要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