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君的替嫁男后》
楚秾目送楼阙离开时, 忽然那一张被模糊五官的脸露出一双凌厉眼睛,里面情绪很是意味深长,他还没来得及捕捉, 下一刻眼前人的五官又成了模糊一片。
楚秾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自己回了宫中。
他回到宫中, 几个宫人正在收拾碗筷, 看见他进来, 笑得十分暧昧:“皇上和娘娘越来越像一对寻常夫妻了。”
“不要说胡话。”楚秾摇头否定,他算是有夫之夫, 楼阙也有自己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刚刚走前还要召见白月光, 他和楼阙能有什么寻常夫妻可言,何况不久后他的手上就会背负楼阙小半条命。
他训完宫人后, 自己拿了一小盘奶糖糕还有新买的话本去晒太阳打发时间。
临到晚上, 他洗完澡, 黑发散落在肩头, 里衣轻薄, 他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宫殿里灯火通明,暖香升起而绕, 他坐在君子兰边,继续低头读话本,收眉低目, 精致漂亮得犹如谪仙人。
敢敢一进宫殿就看到他的皇后在灯火掩映下, 漂亮得不行, 哒哒地跑到楚秾腿边, 开心地绕着他转,让楚秾抱自己。
“知道回来了?”楚秾没想到敢敢今晚也会回来,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撸敢敢油光水滑的毛发,一边看话本,敢敢也不闹,就趴在他的腿上乖巧地摇尾巴,抬起眼偷看楚秾。
越看尾巴摇得越欢。
突然管事宫女跑进来,凑到楚秾身边,十分凝重地说:“不好了,娘娘,陛下召见了楚秋公子……还,还赏赐了贴身玉佩,那块玉佩是龙纹玉……现在宫里都传开了。”管事宫女十分着急,脸色都急红了。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说娘娘你要失宠,不日就会被废后!”
“哦。”楚秾摸了一把敢敢,继续把话本翻了一页,若无其事的继续看。
“娘娘你……都不着急吗?”管事宫女很急,皇后娘娘是自家庶弟的替嫁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后本身就沾染了污名,而现下好不容易皇后和陛下日子过得有些模样了,却又要蹦出一位楚秋二公子来争宠,如果楚秋二公子得入皇宫,正主回归,只怕皇后娘娘的位置就极有可能保不住了。
她为主忠心,不能不焦虑。
“不着急啊。”
他并不奇怪,甚至都没怎么在意。
追求者对于白月光肯定是要优待的,一块龙纹玉而已,按照一般剧情,反派爱而不得,最后都会变成舔狗,就算是白月光捅了他们一刀,他们也会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把江山拱手相让。
很多古代偶像历史剧里都这么演的。
楚秾甚至劝管事宫女:“不必杞人忧天,好好过自己日子即可。”
管事宫女收了音,知道了楚秾的意思也不强求,躬身行礼后离开。
敢敢趴在楚秾腿上,尾巴已经垂了下来,完全不会摇动了,他呜咽着凑到楚秾的腹部,撕咬他的衣带,几乎哀怨地像个失宠的泼妇。
他的皇后,对他没有半点欢喜之意。
甚至一丝一毫的在意都不曾有过。
他又怒又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心有不甘,
他的皇后为什么就不能看他一眼?
敢敢咬衣带咬得狠了,直接导致里衣松了一大块,外面一片衣滑落下来,露出内里大片肌理,敢敢看得脸热,本来想撤开视线,但又像是故意地一样将脸贴上去,蹭了蹭。
很光滑很舒服。
他还想紧紧贴着。
然而楚秾伸手把衣带束紧,把松垮的里衣修整好,敢敢遗憾得支吾叫,然而他又被人拖起背部放在了肩头,满溢的暗香袭来,他差点醉死在这样怡人的暗香里。
行吧,他不生气了。
就知道怎么哄他,就仗着他好哄。
多抱抱贴贴才好。
他的皇后好香。
他喜欢皇后。
楚秾夜深回床上睡觉后,敢敢又变成狼王,硕大的身体围着楚秾转,趴在他身边把他围成一圈,静静地看着他,尾巴不时拂过楚秾的小腿,狼王一双凌厉尖锐的狼瞳却柔和万分,对着楚秾不时地舔舐他的指尖。
狼族一般都喜欢用气味做标记,他也要在楚秾身上打上他的记号。
他的皇后不喜欢他没关系,他的皇后一定必须会是他的。
深秋夜晚雾气浓重,暗风吹拂悄然,窗外的连理枝被晃得轻轻敲打窗面,深夜露重又无比安然,宫殿里香炉火热,温度烘暖,睡得阖目安然的美人被包裹在温暖的身躯里,威猛嗜血的狼王收敛起危险的气息,心甘情愿地窝在美人身边。
美人偶尔动弹,狼王就小心翼翼地收敛动作,两个人互相依偎,夜晚共度。
远在皇宫几百里外的哄闹城区处,一队禁军列兵而走,腿脚齐纵,声响震耳,几乎附近一带居民都纷纷被吵醒,骂骂咧咧地点燃起烛火,潦草地披了件衣物往外走,一开门却看见最富足的孙姓人家被重重火光遮蔽,几乎犹如白昼,高举着火光的禁军们寒甲泛光,在夜晚里透着一股子渗人的意味,突然为首的禁军统领一声令下:“砸!抄!”
顷刻间,训练有素又体格迅猛的禁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开孙府,倾巢而入,火光犹如侵占的强盗土匪,立刻就占据了孙府上上下下,一整晚,孙府鸡犬不宁,小儿啼哭不止,犹如人间惨剧。
……
凌晨时,天色还极为早,几乎天边一丝晨光都不曾出现,深色天幕低压不已,镇得人心惶惶,晋王府门被人一直敲打,守门下人烦不胜烦,匆匆给开了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一道人影就急急踏入,脚步飞快成一道幻影,径直奔向主屋。
楚秋一边哭一边敲门,里面人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打开门,身上还只罩着里衣,健硕的肌理上横着几道暧昧的痕迹,楚秋一概无事,仓皇着跌进楼宇的怀抱里,娇弱无骨,怜语轻轻。
“宇哥哥……”楚秋哭得满脸泪,对楼宇说:“我外祖母家……被连夜抄了。”
“我舅舅一家已经被下了大狱,我外祖母哭晕在了孙府门口,我们母亲被急得发了恶疾,现在都还昏迷着……”
楚秋越说越多泪,哭腔潋滟,可怜得狠。
“怎么办?”
“?”楼宇皱眉:“怎么回事?暴君不是今日才赏你龙纹玉吗?”
那块龙纹玉是楼阙素来带在身上的奢侈物件,给了楚秋就说明意义不一般,至少他对楚秋心思绝对不是就此了断。
“但他进今晚就下令抄了我外祖母家。”楚秋说着,举起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龙纹玉,他今日还戴着这块玉佩到处招摇,现在却几乎恼怒地想要砸掉他,然而手还没来得及砸下去,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住。
“不能砸,暴君意图显然不是孙家破灭,不然早就血流成河。。”楼宇深思一番后。语气严重的说道:“他这是想逼你就范。”
“他赐你龙纹玉,即是示好,又抄你外祖母家,又是示威。”楼宇说:“看来他已然没了耐心,手既然伸到了右相的岳母府上,那么早晚都会轮到右相府。”
“替嫁一事,到底是惹了他的恼火,这么久隐忍不发,怕是早就积郁成灾。”
“所以……宇哥哥……你的意思是?”
“回归原位吧,小秋。”楼宇闭上眼睛,似乎极为痛苦道:“暴君手段残暴无情,他身上毒性未发,我们无从和他较量。”
“孙家只是一时被抄,但是罪名没有落实,我会打点上下,让大狱里的叔叔伯伯们过得好些,你外祖母也会请太医前来诊治,但是这只治标不治本,不过是暂时堵住伤口而已。”
“要想救你外祖母一家又要保右相府无恙,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何况阿秾虽然替嫁你是三生之幸,但是他在宫中吃苦,也保不住右相府,倒不如你亲自去,既能保住右相府,阿秾也能回归原位。”
“……”楚秋被楼宇揽在怀里,却抬头冷睨了楼宇一眼。
楼宇是何居心,他能不知道吗?
先前口口声声土包子,现在倒是一口一个阿秾。
当真时间觉得自己心怀博爱?
不过是想让宫里那位被废掉,他登位后好接手吗?
言语倒是全是为他着想,里面有多少色/心且不论,要是说他对楚秾毫无心思,怕是连狗都会笑。
楚秋气得咬牙,然而他又转念想到皇后宫殿奢侈的优渥装潢,难免又意动。
固然楼宇心思不纯,他顺水推舟未尝不可,反正楚秾那等花瓶都可以坐在那张位置上,他有何不可?
“那……我们应该如何作为?”楚秋吸了吸鼻子,怯怯问。
“不日就是皇后寿宴了……正是庆贺的好时机。”
“宇哥哥你的意思是……”楚秋犹疑不解。
“你会是寿宴上最好的一份贺礼。”楼宇烧起势在必得的目光,眼神如炬:“送给阿秾,又送给暴君。”
“……”楚秋沉默两口,终是应道:“一切都听宇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