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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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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秾看着沈从祁, 他也在看自己,楚秾让丫鬟退下,自己一个人吃饭。

楚秾小心翼翼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他略微提防着沈从祁,有些害怕。

但是沈从祁没什么动作, 只是看他。

楚秾拿起碗筷, 他看他,楚秾吃饭, 他也看他, 楚秾吃完饭擦嘴, 他也看他, 就连丫鬟上来收拾桌子,他也在看他。

楚秾被他看红了脸。

谁受得了被人一眨不眨地端详凝视?

楚秾眼见着丫鬟收拾完桌面, 退下烧热水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忍不住试探问:“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

沈从祁仍旧看着他,他没说话,只是执着地看着楚秾。

楚秾恍惚明白。

沈从祁似乎不能说话,他只用一双缱绻的眼睛看他, 这双眼型就是微挑而凌厉冷漠的眼,可以轻易让人胆寒, 看着这双眼, 就可以想见这双眼的主人是如何深沉威严的人物。

可他偏偏极为意味深长地看着楚秾, 眼光流转得全是深切爱意。

如果不是楚秾心知肚明自己二十年来从未见过沈从祁这号人物,他都以为他真的时沈从祁身死都要热爱的恋人。

“沈老爷说, 你很喜欢我……”楚秾试探着问, 本身没料到会得到回答, 然而沈从祁却立刻点了点头,笃定回应他。

喜欢的。

很喜欢。

他觉得他的妻子干什么都好看又可爱。

沈从祁甚至有些害羞地低了低头,勾起唇角试探地看向楚秾。

“……”直勾勾盯着他的时候不害羞,现在害羞做什么。

楚秾回过神,觉得沈从祁似乎的确喜欢自己。

可问题是,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楚秾疑惑看着沈从祁,沈从祁身居高位,外貌不俗,又手段高明,眼光独到,经商的天才,可他怎么就非要他这个普通人家出身的男人呢?

沈从严说他长得好看,沈从祁会喜欢。但是在沈毅话中,似乎沈从祁看上他的原因远不止他一张皮相那么简单。

沈从祁还是看他,眨着眼看他,甚至看着看着就勾起唇角笑了,他生得本就优越,一双眼照着光发亮,眼里全是楚秾。

却连个回应也没有。

“罢了。”沈从祁不会说话,他越问,沈从祁也只是睁着一双眼看他,看得他心软。

他索性不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了。

“那你知道你自己怎么成了一只鬼吗?”楚秾问:“他们怎么都看不见你?”

鬼摇头,摇头也要看着他,头摇得十分稳当。

不知道,不记得。

但他有妻子了,那么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楚秾觉得自己眼前的鬼有点傻,他十分怀疑传说中的沈三爷是不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人物……会不会是个傻里傻气的商业天才?平时打着算盘让奶妈喂饭?

楚秾猜想万分,和沈从祁对峙着,又被他看得浑身起热,正好这时丫鬟打了热水来洗漱,楚秾今天也累了,接了水自己去洗澡。

男鬼还在死死地跟着他,亦步亦趋,但是他一直跟在楚秾背后,甚至楚秾都察觉不到他在跟着自己。

“你不要跟过来!你也不要看!”楚秾一回头就看见男鬼一脸天真的表情,他第六感觉得男鬼不怀好意。

男鬼露出失望的表情,却真的不敢再往前,眼光巴巴地往洗浴间里看。

楚秾洗完澡出来时,他发现男鬼还站在原地,像是等委屈了,可怜巴拉地看着他,身上衣服却换了形,长衫换了睡衣,相比普通人家新旧不接的系带里衣,时髦得很。

楚秾看了他一眼,翻身想要上床睡觉,男鬼就跟了过来,楚秾抖开床铺,手一放下被子,就对上了男鬼一双眼,男和他距离极为相近,已经坐到了床上,看样子是想和他一起睡觉。

楚秾明白过来,他更换衣物的因由。

他和他新婚,所以他换了西装,他和他居家不出,他换长衫常装,而要睡觉入眠了,他就要换睡衣,面料还是丝绸的,是个极其讲究的男鬼。

而且男鬼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跃跃欲试,他就试探着往前,看楚秾反应,全然不记得楚秾先前呵住他,他一动不敢动的模样。

就是被训斥了,一定会停,佯装可怜,然后下一次一定继续。

像只贪吃的狗狗,不让吃肉,就会竭力止住嘴,但是下一次看见肉,腿脚一定还是会往前。

说不定就吃到了呢。

楚秾越看自己对面那只眨巴着眼睛装无知的男鬼,越觉得他和传说中张扬恣意的沈三爷毫无关系。

假的吧?

骗人的吧?

楚秾唤他:“沈从祁……”

男鬼点头,更加跃跃欲试。

哦,他是。

楚秾后知后觉地对于男鬼对自己的喜欢有了具体概念,喜欢得很傻。

楚秾缩进床铺里,转了身,背对男鬼,却没有再开口呵斥。

楚秾想着,男鬼不会害自己,日子总得过下去,他一直抗拒没什么意思,当下艰难的世道,生活总得过下去。

尤其沈家待他不错,他也总得待这位沈三爷不错,他不知道怎么同他做一对夫妻,但是他可以尽力让沈从祁高兴。

狗狗走到了肉面前,却没人呵斥,狗狗就知道自己赢了。

男鬼开心了,立刻也躺下来,抱着妻子贴着他的纤细后颈上嗅嗅。

鬼没有味觉。

他却觉得自己闻见了他妻子的香香味道。

他的妻子很软很小,瘦瘦的,他一只手臂就可以抱住。

好漂亮好可爱。

男鬼激动得都以为自己长回了心脏,而心脏在疯狂跳动,他也跟着躁动。

“你安分一点。”楚秾感受不到男鬼的重量和温度,但是他却能感应到一阵凉意,男鬼好像是在他身后吹风一样。

男鬼立刻不动了。

楚秾熄灯睡觉。

男鬼不用睡觉,安分抱着自己小妻子开心得不行。

楚秾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

……

楚秾进入沈家过了七日,他逐渐习惯沈家的生活,主要他身份高,其余人也不会刁难他,只有向他请安的份,衣食住行都比过去好了数倍不止,只有一只房间里的鬼会绕着他转,时不时会尝试性的想要越线,但是很听话,不会真的惹怒他。

第七日白天,楚秾在沈从严的陪同下回了门,其实按照惯例,冥婚的新娘需得自己回门,但是沈家为了表示重视,沈从严陪同他前往明女村。

明女村是北都边境处的一处小村,接近繁华地带,经济还算可以,但是相比北都,就十分不起眼了,尤其村名看见轿车行驶而来,都纷纷聚集过来,忍不住看是什么人物。

村长被人围在中间,以为是大人物下来巡视,看见楚秾从轿车上下来,不但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丝毫虐待,反而还衣装精细,像是被好好养护的样子,他还诧异了片刻。

尤其是看见沈从严随即也下车后,他立刻懂了什么,单数目光更加诧异。

他怎么都没想到楚秾在沈家会被优待到如此,村长周礼立刻上前迎合,楚秾不想理会这个诓骗逼迫自己的假面人,沈从严迎了上去,和村长一边交谈一边往外走。

楚秾站在车边,有原先和他一起上学的几个同伴立刻围上来,欢快地询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才吃完楚秾父亲的追悼酒,一转眼楚秾就不见了踪影,村长周礼说他去享富贵了,他们起初还不信,现在看楚秾的模样,倒是楚秾命真的好。

楚秾听着他们言语,却发现他们不知晓他是被配了冥婚的情况。

楚秾心里疑惑,却没有明说,和他们一起回了自己的家。

他家是红红木搭建的一处平屋,再用青瓦缀了房顶,没有丝毫华丽,但是很结实。

他家房子仍旧保持着他离开那一日的样子,简单但整洁的内饰,几件最简单的家具,还有他和父亲的衣物,自己的书本,只是落了些灰尘。

他家算不得富裕,却也安康,父亲年轻的时候家族还算兴盛,跟着嫡系念过私塾,还算是个小少爷,在念书时遇见了母亲,后来家族落魄,母亲同父亲一起出户,因他是旁支边缘人物,没有分到多少家产,就落到了种田的地步,不过他父亲聪明又勤快,自己种水田养果树,手里渐渐有了钱,楚秾母亲在家打点内外,一家三口过得安稳又幸福。

但是好景不长,那一年他的父亲还想扩大田产,他的母亲却感染瘟疫没了,那时楚秾八岁,刚刚上学堂。

他的父亲就如父如母地养育他十几年,没有心力去经营,自己种田劳作累得昏天黑地,但是再苦再累,他也绝不短了楚秾的教育,楚秾上完初中上高中,前几个月楚秾将要上大学堂时,父亲突发了痨病,去医院吊了一个多月的命,耗空了家底,还是没能救回来。

那会,不过才过完年,楚秾忙里忙外还是一场空,往后就剩了自己一个,他追悼酒办得浑浑噩噩,自己恍惚了许久,都没从父亲逝世的现状里脱开身。

然后就被配了冥婚,被逼着妥协。

他是幸运的,误打误撞进了沈家,村里人还能聊一句他享了富贵。

那其他人呢?会遇到什么?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诓骗,强迫和威胁。

楚秾思绪渐深,忽然他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他立刻回神,走了出去。

门口赫然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她扎着麻花辫,身上即使穿着粗衣麻布也难掩恬静面容,她看着楚秾,立刻欣喜地弯了眼:“阿秾哥哥!”

“小月?”楚秾也笑着迎上去。

小月是邻居家的女儿,是他的小时候玩伴之一,不过懂事后,楚秾继续念书,她留在家里帮忙干活,偶尔她会送点东西来看望楚秾,楚秾也会帮衬着她做点事,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但她爸爸是个赌鬼,总是会偷家里钱去赌,喝了酒气急还会动手,楚秾和楚秾父亲都不好帮忙,只能偷偷塞点药给他们。

楚秾父亲没了,小月也难过,但随即楚秾也不见了,她心里着急,却又打探不到消息,今天听闻楚秾回来了,她就赶紧过来看望。

小月帮楚秾收拾好内里,楚秾扶了牌位插香,小月望见楚秾身上一身不简单的衣裳,忍不住问:“阿秾哥哥……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楚秾抿了抿唇,他冥婚的事不知如何开口,他只能说:“如果你有事,你可以去北都城区的沈家找我,我会一直在那里。”

“沈家?是那个沈氏商会的沈家?你为什么会在哪里?”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说……”周礼在明水村盘踞多年,德高望重,他被强逼配冥婚的事如果告知小月,多半会有危险,楚氏祖坟还捏在村长手里,他只能说:“你在村里,要注意周礼村长,如果可以你告知其他姑娘,要提防村长。”

小月不明所以,但她点了点头:“哦。”

……

楚秾回完门收拾完书本衣物,坐车回到沈家,一进花园就看见老太太和姨太太们聚在一起喝下午茶,她们看见楚秾来了,招呼他:“小秾!过来吃口茶!”

楚秾提着书箱,手里发沉,他笑着摇了摇头,拒绝说:“大娘,姐姐,我还得去收拾书本,我先回去了。”

楚秾说着,抱着沉甸甸地书箱往东屋处走。

坐在庭院的小亭里的女人,看他背影,呢喃说:“像他,真是像他。”

“名字也一模一样,啧啧,唤个不常见的‘秾’字。”

“沈三爷死了也惦记他,还要糟蹋一个年轻人做垫,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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