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从来一次的选择
这个场景段星舒太熟悉了。
即便在秘境中历练了一千多年，他还是清晰的记得鹿悠悠第一次被楚英武带回赤霄宗的画面。
只因为那时候的他还心心念念想着楚楚，时刻希望楚楚小师妹可以出现在眼前。
冷不丁见到楚英武带回来一个和楚楚容貌相似的人，那时的他心脏疯狂跳动，一度以为楚楚变回了小时候。
可激动之情很快便被他压抑了下去，他清楚的意识到，鹿悠悠根本不是楚楚，楚英武之所以把她带回来，只是看中了她那张脸罢了。
段星舒内心惆怅，世事变迁，当初有多看不上鹿悠悠，如今就有多在意。
楚英武飞上了赤霄峰山巅，站在段星舒面前。
段星舒对于楚英武的感情是复杂的。
楚英武做了很多错事，楚楚没有回来之前，对鹿悠悠的感情虽然不是真的，但还过得去，只是从楚楚回来以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多看鹿悠悠一眼都觉得碍眼。
楚英武也是可怜，当成眼珠子的楚楚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算楚英武再怎么混蛋，也曾经真心诚意的教导过段星舒修炼。
段星舒对楚英武行礼，淡淡道：
“师尊。”
楚英武的脸上洋溢着光芒，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星舒，她叫鹿悠悠，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小师妹了。”
从见到鹿悠悠，段星舒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刚被带回宗门的悠悠实在太瘦了，干巴巴的一团，看着着实可怜。
段星舒恨不得一把将鹿悠悠从楚英武怀里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抚摸轻哄。
如今想来颇为遗憾，在悠悠小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抱过她，等想抱的时候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只有五岁的鹿悠悠胆子很小，缩在楚英武的怀里，眼神小心翼翼看着段星舒。
见段星舒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小小的人身体紧绷，显得十分紧张。
她又脏又臭长得又丑，对面那个好看的大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她？会不会嫌弃她？
她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了男人好听低沉的声音。
“欢迎鹿悠悠小师妹来到赤霄宗，这个可爱大师兄定会保护你。”
鹿悠悠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她可爱？还要保护她？这是真的吗？
她只不过是个小乞丐罢了，能够被师尊带回修仙宗门已经很幸运了，一路之上她的心忐忑不安，怕修真界的修士不喜欢她。
可没想到，回到宗门后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对她展露出了善意和关心。
自称是她大师兄的男人，应该是真的欢迎她喜欢她吧？他的眼神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比师尊的眼神还要来的清澈干净无瑕。
直觉告诉她，她可以相信男人的话。
鹿悠悠冲段星舒笑了，五岁孩童的笑是那么的天真，天真到令段星舒感到心疼。
从始至终悠悠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可不管是第一世的他还是第二世的他都曾经伤害过悠悠。
第一世毁了悠悠容貌，第二世还曾经用剑指着悠悠想要杀了她。
回想起来，自己可真不是人。
段星舒知道自己身在幻境中，他想，幻境之所以将他带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是不是为了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虽然幻境中出现的人和物都是假的，但段星舒却还是希望重来一次之后，自己可以改变悠悠受过的苦。
他冲鹿悠悠伸手：“大师兄想抱抱你，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鹿悠悠一般。
鹿悠悠盯着眼前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
大师兄不仅长得好看，为人温柔，连手指都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
这么好的一个人，很难不让人喜欢，鹿悠悠试探着将自己的小手伸出来，指尖与段星舒触碰到一起。
她每一个动作都谨小慎微，像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兽，生怕自己做出出格的举动。
她越是如此，段星舒越心疼。
他收紧五指，将鹿悠悠的小手整个握在掌心。
鹿悠悠可以感受到来自段星舒的温度，那么的温暖，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暖意，比楚英武的胸膛还让她有安全感。
鹿悠悠受到了鼓励，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大师兄，抱抱。”
段星舒毫不迟疑的将鹿悠悠抱入了自己的怀中，想要用力收紧手臂，却又怕让鹿悠悠窒息。
孩子的身体真软，似乎他稍微用力，她的生命就会终结。
他抱到悠悠了，只有五岁的悠悠啊，在凡间界靠乞讨为生，受尽了白眼，忍饥挨饿好不容易长到五岁。
只要设身处地的想想，段星舒的鼻子就开始发酸。
他轻拍着鹿悠悠的后背，肢体语言诉说着对鹿悠悠这个新鲜出炉的小师妹的喜欢。
楚英武看在眼里，眸子微眯。
段星舒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楚英武冷淡的声音。
“星舒你要记住，她就算长得像楚楚也不是楚楚，不要因为太过思念楚楚就将鹿悠悠完全当做楚楚，鹿悠悠只是一个替身。”
楚英武恬不知耻的话，让段星舒觉得可笑，但他没有反驳。
既然楚英武那么在意楚楚，不如找机会将楚楚除掉吧，免得以后给悠悠添麻烦。
还有元阳道君和柳涵儿这对奸夫淫妇，在赤霄宗的藏书阁苟合了几百年，也是时候去见阎王了。
楚英武警告完段星舒，又看了鹿悠悠一眼就离开了。
赤霄峰山巅独留下段星舒和鹿悠悠两个人。
鹿悠悠一直冲段星舒笑，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归见人就笑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她的笑容带着讨好之意，这是在凡间界乞讨的时候学会的，只有这样才能引得别人怜悯，施舍她几个铜板。
段星舒更加心酸，他揉了揉鹿悠悠的脸，将她那满脸的讨好全部打碎。
“悠悠，饿吗？”
“不饿。”小姑娘立刻摇头。
可她面黄肌瘦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造成的，段星舒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瘪的都要凹陷下去了，怎么可能不饿。
段星舒的面色有些难看。
楚英武是真的看不出来悠悠饿了，还是看出来了也没想好好善待她？
以段星舒对楚英武的了解，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大师兄？”鹿悠悠的声音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