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文静的黑色阿尔法，从我身边风驰电掣而过。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
看到车窗内舒芊芊纠结的脸。
不留神脚底绊了一下。
“艹！”
我怒骂一句，一脚把挡路的石子，踢得老远。
石子蹦蹦跳跳落进路边排水沟内。
炎炎夏日，让人抓狂。
我在路边冷饮摊上买了一瓶冰可乐，开盖就灌。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流下。
暴躁的情绪被慢慢抚平。
打了一个嗝，我叹息一声。
还是冲动了。
如果刚才不去反驳文静的话……可是凭什么？
左思右想，我最后确定。
我没错。
老刘要跳楼的情况下，既要保住他的命，又不能受老刘的威胁，同时还不能让鼎信的声誉受损。
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实话说，跳楼这件事的根源在裁员，
如果是我来操办裁员这件事儿，肯定不会直来直去。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文静不就是如此么？
公司里，老员工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领导不好管，薪水还不少。
聪明的老板都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逼迫老员工主动辞职。
比如，给你调整上班的地方。
从市区弄到市郊，让你每天疲于奔命。
再比如，三天两头让你出差，美其名曰重用。
或者投其所恶，老员工越不喜欢什么，就越给他安排什么。
用不了多久，老员工就会心灰意冷，主动离职。
毕竟，他对公司有感情，很少会闹大。
往往是那些新晋员工，开口闭口合同法，实属难缠。
具体到广告公司这件事儿上，把要裁员的老员工剥离出来，单独成立一个新公司，不久之后，再独立核算，自负盈亏……
慢慢的，这个包袱也就扔出去了。
只可惜，文静太激进了。
从这个角度，我也想到了文静的处境应该相当恶劣。
这种职场老手腕，难道没人教她？
还是说……文静想要以势压人？
想不明白！
到这里，我轻轻扇了我一耳光。
特么的，还想着文静应该怎么处理事情？
我这么得罪她，被辞退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报复吴权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夭折了。
该死！
都怪我！
我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看得冷饮摊的老板一愣一愣的。
没过一会儿，舒芊芊打过电话来，问我在什么位置。
小姑娘想要开车过来接我。
但是我婉拒了。
我需要静一静。
把文静当做合作伙伴到底对不对？
我进入鼎信集团，作为报复的起点，到底对不对？
之前，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我从未怀疑过。
可是现在……似乎，不那么明朗了。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
鼎信我不会回去了。
搞不好明天就会被辞退。
人生的起起落落实在太快了。
快得我都来不及适应。
正在郁闷无比的时候，魏萌打过电话说要和我见一面。
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对。
我没想那么多，欣然答应。
对于魏萌，我始终抱有善意。
毕竟这个小姨子真心当我是一家人。
更别说，她对我还有那种不可言说的微妙感情。
男人，总是愿意去相信喜欢我的人。
所以，往往牛逼的男人，最后栽跟头都是栽在女人身上。
那句话怎么说的？
上帝创造了男人来征服世界。
却创造了女人来征服男人。
在某间咖啡馆里，我见到了魏萌。
咖啡馆里气氛轻松，音响播放着舒缓的萨克斯曲子。
我一屁股坐下，一股疲惫涌上心头。
又是跑腿又是救人出主意……我很希望有机会能好好喘口气。
“什么事儿？”我笑着问对面的魏萌。
看她表情似乎不太开心。
“陈辉，听说你和我姐要离婚？”魏萌冷着脸开口。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笑容僵在我脸上。
“魏洁跟你说的？”我吸了一口气，淡然问道。
魏洁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这样。
“没错，是她提出的离婚！”我不想骗魏萌。
“陈辉，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懂得心疼人，负责人的男人。现在看起来，我真是错得离谱。”魏萌咬着嘴唇，视线飘向房顶。
眼圈儿似乎有些发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淡然道。
“我还真没发现你这么能演！”魏萌冷笑道，“你如果不乱搞，我姐能提离婚么？”
“什么？我乱搞？”我愕然，“魏萌，你把话说清楚！”
“继续！”魏萌摊了摊手，满脸不屑，“继续在我面前扮演你深情的人设，但是你越这样，我就越觉得恶心！”
“我竟然被你骗了！”魏萌气得微微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得流下。
她哭着抹了一把，冷声道：“我嫁给胡斌，是我瞎了眼，我好羡慕姐姐，以为找到真心爱她的男人，没想到她更是瞎了眼。你和胡斌那个垃圾有什么区别？”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够了！”我一拳锤在桌子上。
发出一声闷响。
周围几桌的人，愕然看了过来。
我强忍怒气。
心中波浪翻滚。
好你个魏洁。
恶人先告状，而且还诬赖我。
“怎么？被我戳穿了，脸上挂不住了？火了？”魏萌嘴角都是冷笑，“姐姐还叮嘱我不让我找你，到了这个时候她对你还有幻想！”
她的心，应该很痛。
毕竟她真心觉得我是个好男人。
直到姐姐告诉她我的“真面目”。
“魏萌，说我背叛了你姐姐在外面乱搞，你信么？”我身体微微前倾，极具压迫感。
魏萌冷笑：“你是想说……我姐骗我么？”
“她是我亲姐，为什么骗我？有什么意义呢？”
魏萌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
“陈辉，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和外面的女人彻底断掉回到我姐的身边。否则……我看不起你！”
“哈哈哈！”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笑了。
此时此刻，我对魏萌的良好观感荡然无存。
任何事都索然无味。
我真是傻！
竟然以为魏萌会站在我这边。
魏萌魏洁魏芳华，人家是亲生母女。
而我，是外人。
不管我如何努力付出，如何维护关系，终究……是个外人。
此刻，我心灰意冷。
“没话说了是么？”魏萌还是冷笑。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魏萌对我有过某种不可说的情感。
本来那是她极为珍视的。
当我人设崩塌的时候，这份珍视就会瞬间变成恶心和厌恶。
我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盯着魏萌的眼睛。
这个姑娘，好听点说是单纯。
难听点说，就是傻。
真是无语了。
我一字一句道：“魏萌，不要因为你遇到垃圾，就觉得全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如果我有对不起魏洁的地方，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这话，我转身离开。
剩下目瞪口呆的魏萌，坐在椅子里，渐渐回过神来。
我刚出狱没几天，难道就挂上其他女人？
姐姐魏洁，真的在骗她？
为什么？
魏萌终究不是傻子。
尤其是，从女人的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
有些事很快就能想通。
“难道……姐姐她……”魏萌的眼睛骤然瞪大。
她缓缓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