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芝芝要妈妈回家
反正娱乐圈什么东西都可以是假的。
莫言辞很配合的去扶沈芝的胳膊。
沈芝被吓得身体本能的躲闪，莫言辞正好挡住了镜头。
营造出沈芝没在水下站稳，莫言辞正好扶住的错觉。
沈芝看到莫言辞松了手，双手没有使力，浮在水面，正好环在她身体的左右，没有接触到她。
“谢谢。”沈芝站稳在台上。
“没事。”
导演用对讲机高喊，“把水里的台子降下去。”
莫言辞的威亚吊着，他沉不下去，一直露在水面。
沈芝却不一样，她站在水底的台上，跟着台子一点点的往下沉，威亚也跟着她一直往下放。
水平线一直上升，盖过沈芝头顶，她憋了一口气。
在水中，她缓缓闭上眼睛，装作死气沉沉的样子。
长发如瀑，在水中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如花瓣绽放，延伸开来。
蔚蓝色的水中，冒出一圈又一圈的气泡，她在水中犹如一条紫色的斗鱼。
冰凉的水中，沈芝能感觉自己的威亚突然松动。
她紧张不安的想要把威亚重新扣好，可它贴在衣服的最里层，她摸不到。
她睁开眼睛，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
让她没有多想，双手去扑腾水花，想让自己浮出水面。
水太深了，她也不会游泳。
沈芝想张口呼吸，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四肢也变得僵硬，像是没了任何力气。
如同濒临死亡。
感受到水中的波动，她看到莫言辞一直往她的方向游来。
她像是丧失了求生意识，任由身体往水中深处沉沦，闭上了双眼。
“沈芝，全班又只有你没交学费了。”
“芝芝，飞机坠机，你妈妈走了。”
“你现在就去把钱要过来，不然把沈芝赶出去！”
“沈芝，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
“芝芝，不要那么敏感。”
“沈芝，你是喜欢何宣泽的吧？”
“沈芝，你真恶心。”
“沈芝，你真虚荣，你妈就是一个破摆摊的，你还说你妈死了！”
“沈芝，你就跟你爸一样虚伪。”
“沈芝！你又发什么神经。”
“沈芝，莫言辞的脸好蹭吗？你贱不贱呐？”
……
嘈杂的声音如风一般灌入沈芝的耳里，那些碎语被未知的力量碾压踩碎。
周围变得静谧，她所处的空间一片白茫。
她只听到远处有个少女在哭泣。
“妈妈，你不在的这些年，全世界都在欺负我。”
“妈妈，你带我走吧。”
“妈妈，求求你，你带我走！我不想吃药，不想回家，也不想上学了。”
沈芝往声音的源头走近，只见小女孩坐在木板床上，她曲起腿，抱住自己，泪流满面。
沈芝伸开臂膀，朝她走近，想要拥住她。
女孩瞬间消失了。
沈芝无比的不安，在白茫茫的空间里，她无措焦虑。
直到白茫茫的空间有了五彩缤纷的画面。
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抱住刚才的小女孩。
“芝芝想要什么，妈妈都满足你。”
“芝芝想要银手镯！我们班上好多女孩都有一个，芝芝也想要一个。”
“好！”
尽管看不清脸，但听女人的柔和的声音，就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有多么宠溺。
“芝芝，妈妈要去上北市了，等妈妈回来，一定会给你买个银镯子的。好吗？”
“芝芝下半年就五年级了，妈妈能不能等我考上初中，再去上北呀？”
“妈妈现在就要走啦。”
“要去多久？”
“四年。要是有人欺负芝芝，妈妈就从上北飞回来保护你。”
“好，我们拉钩。”
女孩伸出小拇指，女人也同样伸出小拇指。
两指一勾。
女孩笑脸盈盈的喊出顺口溜。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
女人也轻声附和。
画面一转，女孩捧着手机，扎着高马尾，坐在小小的写字台前，手里捧着手机。
她声音雀跃，“妈妈，你今年夏天就要回来了吗？”
“嗯，芝芝，爸爸说他还清债务了，以后咱们芝芝就不再是班里最后交学费的小朋友了。”
“嗯！”
“爸爸还跟妈妈说，芝芝这四年里很喜欢吃烤红薯是吗？那等妈妈回来，给芝芝做拔丝地瓜好不好？”
“好！”女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舔舐唇角，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
“妈妈。”女孩冲着电话里喊了一声，“芝芝的银镯子还没买呢。”
“嗯，妈妈不会忘的。”女人轻笑，用哄小孩语气，继续说道：“妈妈打算回南川以后，带芝芝去店里买，芝芝想要多少钱都可以，妈妈赚了好多钱给芝芝花。”
“芝芝也给妈妈买了礼物，是用小金猪里的零花钱买的。”女孩扬起脸，无比的自豪。
“那妈妈太期待了。”女人拖长了尾音，“芝芝，妈妈现在买票，明天的飞机。”
“好！妈妈，明天见。”
女孩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她起得很早，一直坐在家门口等着什么。
夜幕降临，女孩站在家门口，独望着唯一一条回家的小巷。
女人没有出现，她的手机响了，她满怀期待的接了起来。
“芝芝，飞机坠机，你妈妈走了。”
男人的声音苍白无力，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
女孩心凉了半截，不敢相信的开口，“爸爸，你说什么？”
“芝芝，爸爸不想骗你，爸爸也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走出来，好吗？”
沈芝咬紧下唇，控制自己的眼泪不往下落。
“爸爸，我叫妈妈今天回来带我去买银镯子的，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所以妈妈生气了？”
“那芝芝不要银镯子了，芝芝要妈妈回家。”
男人听出女孩的声音开始哽咽，最后放声大哭，一直重复着。
“芝芝以后再也不要银镯子了，芝芝只要妈妈回家！”
“芝芝，不是妈妈不想回家。”男人开口安抚，女孩的哭声却越来越大。
“芝芝，爸爸陪你一起走出来，我们一起走出来。”
画面消失，重新回到了白茫的一片。